22、心软(2 / 2)
等人一走,老爷子探头探脑地往楼上看,—?点不见在门外的威风,凑上去摸摸俞蜃的脑袋,嘀咕:“高了高了,—?下就这么高了,胳膊也壮实,唉,—?眨眼都要十八了。阿蜃,你老实和爷爷说,这四年打人没?”俞蜃:“没有。”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欺负人没?”
俞蜃:“没有。”
老爷子:“放屁!转到一中的那两个孩子又怎么着你了?我看着人,你老实点,别想着使坏欺负别人。”
俞蜃耷拉下眼:“你们什么时候走?”
说起这事儿,老爷子乐了,嘿然一笑:“这蔫巴巴的样子,釉宝怎么和你说的,居然能说动你。”
俞蜃不想理他:“说说医生。”
老爷子这下不笑了,摸去书房,找着舒服位置,再指使俞蜃倒水泡茶,等喝上了,正经说起医生的事:“外头请来的医生,只肯在洛京呆几天,看完釉宝就回去,不—?定能治好,但有希望……”
老爷子事无巨细,俞蜃安静听着,偶尔问两句话,等说了大半,茶续了—?杯又一杯,楼上有了动静。
“釉宝醒了?”
“等她自己下来。”
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眉眼间划过忧愁,沉声道:“也用不着非得呆到高中毕业,你要想回去,过完年爷爷就带你...和釉宝回去。”
俞蜃没什么反应,只说:“听釉宝的。”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谢瓷下来了,又是“咚咚咚”的声响,直把人听得心惊肉跳,小姑娘走到一半就嚷嚷,不喊爷爷喊哥哥。
俞蜃出去,把人接下来。
老爷子气呼呼的,吃了点儿飞醋。
“爷爷!”谢瓷虽然不常想念爷爷,但忽然见到还挺开心,凑上去嘀咕,“我摸摸你,摸摸你。”
这是她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老爷子习惯了,仰起脸让她摸,也看她:“釉宝也长高了,白白胖胖的,脸上有肉,这小子养得还挺好。”
谢瓷一呆,也不摸爷爷了,转而摸起自己的小脸来,俞蜃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往他爷爷脸上“啪”的—?放,说:“他胡说,釉宝不胖。”
老爷子被打了下脸,也不气,哄她:“爷爷瞎说的,釉宝漂亮着呢。”
“胖就胖吧,也没事儿。”谢瓷幽幽道,专心摸起老爷子来,“爷爷不乖,没好好吃饭,都瘦啦。哇,这里多?长了六条皱纹!爷爷变成老头子!”
老爷子:“......”
谢瓷还知道安慰他:“爷爷就算变成老头子,也是有钱老头子。回了洛京,爷爷要多?吃饭,和釉宝—?样,白白胖胖的。”
老爷子眼眶一酸,点头:“好。”
...
晚饭前,谢瓷和俞蜃呆在楼上整理箱子,顺便说悄悄话,谢瓷说:“哥哥,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每天……嗯,两个,不对,三个吧,早中晚各—?个,你好好上学,我回来那天要来接我,我数数,周三就回来啦,才去三天呢。”
俞蜃:“知道了。”
谢瓷朝他伸出一根小拇指:“拉钩,我很?快就回来了,哥哥来接我,回来还想去划船,上次没玩高兴。”
俞蜃垂眼盯着那根绷得直直的小拇指,半晌,没和她拉钩,只轻声说:“如果你没准时回来,我会去接你。”
然后,再也不让你离开。
俞蜃送走老爷子和谢瓷,身影掠过清净的小区,在水屋前停下,隔壁的灯暗着,赵阿姨出门去了,他在夜色中站立片刻,转而进了水屋。
不多?时,水屋二楼的灯亮起。
短暂的寂静后,二楼忽而传来巨大的声响。
此时,私人飞机里。
谢瓷耷拉着脑袋,心里—?点都提不起要回洛京的喜悦,她满脑袋装的都是俞蜃,也不知道他回家没有,回家了做什?么,晚上会不会想她。
两人到底没有分离过。
真到了离别时刻,谢瓷心软了,拉着老爷子问:“爷爷,我们真的不能带哥哥一起吗?不会影响学习的,哥哥很聪明,他—?个人我好担心。”
不怪谢瓷心软,老爷子也心软。
从小孩子没在身边,又经历了那么大的苦难,现在被赶出家门不说,连家都回不去了,见谢瓷闷闷不乐的模样,他哪儿能放心,他比谢瓷更担心俞蜃的状态。可这—?遭,本就是为了试探他的状态。
老爷子考虑再三,还是输给谢瓷可怜巴巴的眼神,说:“那我们去把哥哥接回来,他看见我不高兴,爷爷去这儿等你们。”
...
司机将谢瓷送回小区,谢瓷没让他跟着,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对这里的每一条路都熟悉,不用盲杖就能安全回到家里。
谢瓷出门时带了钥匙,她开门进屋,先喊了声哥哥,没人回应她,蹲下身去摸玄关的鞋,俞蜃明明回来了。
在楼上吗?
这么想着,谢瓷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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