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2 / 2)
被击中的匕首直飞,扎在了几米旁一颗头颅的后脑上,硬梆梆的头盖骨被她踢出的匕首竟然刺穿,还因受到重击飞滚出一段距离,停在了一边,惹得骆驼再度惊慌。
这一连贯的动作其实她只用了三秒钟就完成了,而且她的上半身好像一点没有动弹过,还是原来的动作。只是看见那把匕首飞远击中头颅而已。
她的动作之快,凌尘难以看清。
凌尘迟未动手,正揣测她刚刚作何意图。这并非常人办到的速度,让他有些惊叹,心生敬畏。
金沙飞舞,骆驼慌乱地在原地转圈,踢滚着地上的人头,不断发出低嚎声,像在踢着蹴鞠的健将,从没漏脚。风沙在尸首与头颅间游走。沙尘暴铺天盖地的吹过来。
他们被暴风沙击打也纹丝不动,就那么静站在那里互相对望着,好像身在别处,与己无关。
卷来的沙暴,狂野的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肩部与头顶上已经覆上厚沙,沙就跟那洪流涨水似得,整整地漫到了他们的脚膝盖之上。
风暴的飞沙埋掉了尸首与人头,什么也看不见了,干净的如同白纸。只剩他俩屹立其中,还有那只骆驼,它弹出了头。
“传言越氏家族的四岂治,就是死期至,其中会隐身的寒裳更是夺命于无形间,只是无人见过其相貌,不知其来历。没想到你是女的。”说完话的凌尘很平静的望着黑衣人。
他受伤的左手吃力的向前缓慢抬起,缕缕沙尘从肩头滚落,混着血红砸落在沙地上。
凌尘悬在半空的左手微颤,带着无比的疼想去揭开那隔在中间的轻纱,是怎样的人与此拼命。
黑色面纱徐徐地飘着,若影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在金灿的沙尘中,黑的暗秘。
斩炎刀忽然刺眼的亮了,有刀气煞出,她顿颤着歪了一下脖颈,仿佛受到了击打,却没其他的大动作。
纱轻飘扬,掀起一角,隐约看见淡粉的唇上有颗浅痣,嘴角却染得艳红,细看多时,发现她微张的嘴唇边有血滴落。
她的最后一个动作是缓缓抬头,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原先在她头肩部与帷帽上的沙倾泻而下,填埋在深深的两个腿洞里,化为乌有。
只剩下凌尘还横着斩炎刀站着,以及半空中没触到面纱的左手,这过程并不浪漫,看着像在索命,他的左手是一只流血不止的血手。
沙尘扬得的他微眯了双眼,他感觉有一阵风跑过,勉强看出一个人影晃动。方才踢头的骆驼也不叫了,有点警惕的环顾四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守卫员。
大概两三秒钟,寒裳已经出现在十米外。举手过肩,一把短匕插着头颅从沙地里飞出来。
她的另一只手已经点燃一根火柴,火光徐徐靠近头颅,这女人竟然点燃了头颅的毛发,毛发迅速燃烧起来。
她不觉着可怕,居然将人头抛向凌尘这边,原来这人头嘴里噻得满是□□,满面狰狞。
但是凌尘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人头好像很开心,终于可以实现它的毕生价值了,比起没于黄土,这样反而比较有趣。
想归想,保命要紧,凌尘轻身向后飞起,远跃一段距离后,一阵巨响。被爆炸掀起的细沙喷扬数米高,火花血泥四溅,腥味十足。这是人头留下的最后贡献。
凌尘直扑地上,被沙尘盖了一身。寒裳已经没了身影。
“吶,姓凌的!斩炎刀,我会来取的!”这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凌尘并未追去,只是看看四周,什么脚印也没留下。“嗯,速度果然很快,踏沙无痕啊!”
偌大的沙漠,只剩下江湖英雄与蹴鞠健将了。
在与寒裳搏杀的二十分钟前。
凌尘在沙漠戈壁终于找到要带回去的锁严子--最后一株药引,这时,来了一行四人,一匹骆驼紧随其后。他们一律身着黑衣头戴帷帽,个子虽都不高,但在赤热茫茫的荒漠里,黑色面纱把脖颈处都遮挡严实,难免让凌尘心感生疑,心想静观其变。
凌尘右手娴熟地轻放在刀柄处,一动不动地看着隔自己不远的这队人马,只有汗水渗出颜面,他将锁严子放入了腰间小包,面无表情。
其中一人回头跟身后的人嘀咕了什么,那听话的黑衣人转向凌尘,朝他走来:“你可以离开,但是你的斩炎刀留下。”
一席白衣的凌尘横手将刀直直地指向黑衣人,“想拿刀,你来取。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话语一出,黑衣人便速步移动到凌尘面前。手出一剑挥刺要害之处,斩炎刀排挡在身前,两人都后退了两步,怕被刀气所伤。黑衣人招招出击,毫米間,都被凌尘化解。
其他两位黑衣人也加入战争,他们走位默契,悄无声息,出手快捷。
凌尘步履稳健,毫发无伤,与之抗衡也是刀刀自制,并未想取他们性命,每回都是躲避防守着。
不知怎地,炎热的沙漠,有阵清凉的微风拂面,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凌尘察觉了危险。他顿感额头微疼,有暖暖的液体晃晃从额上划过眉宇,眼間看见了血红。这莫名其妙的气息,让他感到不悦,预感有些棘手,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必须打破阵术,这才放手一搏。
眼红了的凌尘大开杀戒。
对持很长时间,直到那三人倒下,凌尘也没受伤。
但是现在,凌尘的额头,脖颈,以及左肩还叉着那把短匕,被那个消失的寒裳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并且毫无形象的扑倒在沙地上,狼狈不堪。左肩上的短匕,他不敢拔出,恐怕伤及筋骨失血过多。他起身整理,心里反而有种期待,多少年了,没有朋友的他,今天还捡了个约定,心情转为愉悦。
夕阳也慢慢爬下了沙丘,天色暗了下来,这才发现那匹骆驼貌似吓傻的样子,还没跑走。
凌尘过去安抚了一下骆驼。
“不嫌弃,结伴走吧,一个人挺无趣的,驼兄,开道!”凌尘已经坐在了骆驼身上。
没了缰绳的骆驼,驮着凌尘朝落日的方向走了。夕阳余辉在沙漠里留下他们的剪影,茫茫千里,一望无际,路途的蹄印也被风沙抚摸干净,不留痕迹。寻药两年之久,总算集齐,最后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凌尘要去郦昭山见一个神女,他突然怀念起桂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