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2 / 2)
梁国祥闻言色变,“我和梁程能有什么事?”
“梁程母亲全对我们说了。”
梁国祥一拍桌子站起来,“她说什么?妇道人家的话不可信。”
李寻讥笑,讽刺道:“害怕别人说,就别做那些变态的事?”
梁国祥:“我、我、我做什么了?”
李寻第一次知道有男人喜欢男人,这事像个炸弹炸碎三观,一时无法接受,口无遮拦道:“喜欢男人,还是继子,恶不恶心?”
梁国祥气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桌下冷九程拍了拍李寻,李寻闭嘴不再多言。
冷九程朝梁国祥比了个坐的手势,“性取向是你的自由,但强迫则是犯罪。”
梁国祥像被抽去骨头般瘫坐下来,盯着桌面出神,愤怒的目光渐渐变得悲凉,许久开口说:“我没强迫梁程,是我妻子主动让梁程进我房间的。”
李寻震得说不出话,看着冷九程眼神在说:夫妻俩一人一个说法,到底谁是真话?
冷九程没纠结这问题,他问:“梁程喜欢你么?”
梁国祥黯然失神,“他喜欢异性,一直暗恋邻居家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
“你烧他日记本,就因为看见他在日记里抒发对异性的喜欢?”
“不全是,梁程日记......写满了恨,恨我,恨他母亲,恨自己,恨全世界......那本日记是黑色的世界,过去梁程还算个快乐的孩子,最近两年越来越沉默,不欢笑,不愿出门,不跟我们沟通。
他睡在我身边看似属于我,其实他砌了一堵墙把自己藏在里面,除了他暗恋的那个女孩,没人进得去他围起来的那个黑色世界,我嫉妒那个女孩,希望梁程快乐,可我放不下。”
“你强迫他,然后又希望他快乐?”李寻难以置信。
“我虽然对他有想法,但一直在压制,只偷偷喜欢爱慕,没做过越界的事,我很早发现自己喜欢同性,一直找不到同类,只能克制念头,压抑了三四十年,他母亲主动把梁程送进来,压抑太久根本控制不住......”
李寻:“梁程是她亲儿子,哪个母亲推亲儿子进火坑?”
“她不想三婚,为讨好我,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冷九程:“案发当晚除了你母亲,还有其他人能证明你在老家吗?”
“干一天农活又困又累,天黑我就睡了,要人证明干嘛?”梁国祥一顿,带着诧异看冷九程,“你们怀疑我跑回市里杀了梁程?”他仰头一声冷笑,“怀疑我?我宠都宠不过来怎么杀阿程?”
李寻言简意赅,“为了赔偿金。”
“人死在学校,说明学校管理有疏忽,他们有责任赔偿,再说梁程死了,我们还活着,供他读书花这么多钱,他死后我要赔偿金有什么错?”梁国祥提高声音,“因为这点事怀疑我,你们还算个屁警察,我爱阿程,怎么会杀他?你们这帮混蛋......”梁国祥扯开嗓子大吐苦水,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控。
离开审讯室,冷九程跟李寻交代完后续工作,独自回办公室,众人出去跑外勤,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人,他站窗边拿出烟点燃火,随手按开窗台边的收音机,女性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近日我市有中到大雨,请市民做好防范措施,专家预测本次可能会导致西临河水暴涨,请大家近期不要去河边。”
冷九程抬头转头望向窗外,黑云压城,暴雨将至,一根烟的工夫,电闪雷鸣,下起大雨。
远处楼道晒的衣服纷纷被收走,街道上行人奔跑,几辆自行车从警局大院门口驶过,自行车上的少年们在雨中说笑。
李敬维坐张成斌车后座,拉开雨衣帽子,展开手臂,仰头享受雨水的拍打,后面跟着白刃的车,白刃也摘掉雨衣帽子,大声跟李敬维交谈。
白刃车后座上的少年穿着蓝色波点雨衣,蓝雨衣在众多黑雨衣中格外突出,脑袋全包在雨衣帽中,车骑到警局正门,丁崇偏头往办公楼里看了眼。
穿过雨水,冷九程看清帽檐下的精致五官,丁崇、大雨,他倏地想起曾经陈灵说过的话,1990年夏天,天降大雨,她亲眼看见丁崇埋了方媛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