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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涂铁柱点齐兵马,一行人带着家伙什赶往市区,还没进市区,遇到来接应春妮的申庆友等几人。
春妮当即把卡车交给几个人,让他们带着涂铁柱这一车人马留在城外随时待命。她自己则换乘申庆友从旁处借来的汽车,再度往城南火车站赶。
根据耳机里的汇报,那些学生们虽然上了车,但车子还在加水加煤装货,没有马上出发。
她带着七八十条精壮汉子,每个人身上都还满满当当挂着武器,想进城,想接近火车站,除非那些设卡的倭国人同时都瞎了,否则怎么可能?
一路奔波,天色挂黑,春妮再一次赶到了城南火车站。
驻守在原地的罗阿水一组已经焦急万分,一个多钟头之前,他们听见火车站里有哭声,绕到远处看了看,果然学生们在被他们用枪指着,一个个正在排队上车。随后,他将耳机交给了去接应春妮的申庆友,在没有其他人来通知他之前,只能在火车站最外围的地方盯着那列火车,什么都不好做。
而现在,视线范围内的那列火车已经鸣响汽笛,缓缓地开动了起来!
好在最后时刻,春妮终于赶了过来。
“上车!”春妮来不及把车停稳,让五六个留在原地的学生全挤进了后座。一踩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向着那列缓缓开出的列车衔尾而去。
…………
三个钟头后,春妮侧身蜷在木头箱子里,听着哐当哐当的铁轨压路声,数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幸好这个时候的火车速度不快,才让她有机会跳上来。
跟她一起来的人中,还有三个人都上了火车,但只有她一个人成功进入了车厢。
这个年代火车时速不快,因而跳车这事在这个年代很平常,任何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孩子都可能扒过火车。事实他们几个做的时候惊险万分,如果不是有其他队伍赶上来配合,他们差一点被倭国人发现,吃了子弹。
因为这列火车的防守异常严密,不止车厢中配有重兵来回巡逻,每节车厢的车门旁边还焊着铁制站栏,每个站栏里都站着一个倭国兵在值勤,就连火车尾端都设了个小阳台由两名倭国兵交替巡逻!
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其他手段,他们是不可能不惊动倭国人成功混上车的。
他们这一组有个住在铁轨旁的学生告诉春妮,这段方向的铁路只有在城中的这一段有公路并行,等出了城,两边都是稻田,还有山坡隧道等更加复杂的路况,到时候就算他们的车加满了油,也不可能跟上去。
春妮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跟着火车,另一路另外乘车,提前在城外的隧道处等着,最后是借着夜色的掩映,跳到了火车的顶端成功登陆。
所以,就算他们现在上了车,也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所在的车厢里充满了一种木材胶合剂特有的刺鼻味,也不知道这些倭国人运这么多胶合剂干什么。还有她的那些学生,失踪的大部分都是木工科,难道跟这一批胶合剂有关?
春妮不自觉发散着思维,耳边听着笃笃的脚步声,重新安静下来。
“妹儿。”眼前霍然一亮,是有人揭开了她脑袋上盖的木帘子。
头顶上的人戴着顶倭式有檐军帽,对她笑得五官挤成一坨:“我试过了,你妹子在的那个车厢,我进不去。那些倭国人可凶了,我一动就拿枪指着我,我可不敢跟他们说话。”
就知道会这样。
春妮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笑得特别猥琐的家伙正是从大前年开始就跟她合作,偷了火车站几年煤的伪军之一王二子。
说来也巧,当她打开火车顶端的气窗,从上面钻下来时,守在车厢接口处的倭军就是他。
当年他的一泡尿,打通了他们这伙伪军倒卖物资的任督二脉,对第一个客户春妮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凭着这点交情,王二子才没叫起来惊动别人,但他们的交情也就仅限于此。如果不是车里时不时有来回走动的倭国兵,春妮怕增加暴露风险,也不会找他打听情况。
这些伪军毫无忠诚可言,尤其春妮掌握着王二子的秘密,他估计比春妮自己还害怕暴露,都没怎么用她威胁,就答应了帮忙找到这些学生。
好在王二子虽没见到人,总算顺利探知到那些学生们被关押的车厢,以及附近几节车厢的兵力分布情况。
正如王二子所言,这列火车连车头在内,共有二十九节。后边的二十节由伪军把守,包括火车头在内的前九节,一列车厢至少四个兵,全部是倭国人。
倭国人在发动战争之初,就一直面临着兵力不足的困境。王二子也告诉她,平时他们运送物资一般都是伪军和倭国人杂合在一起行动。像木料这些不怎么重要的物资由他们看守,而其他重要的东西,全部是倭国人自己把守,当然,搬运的活,还是伪军来。彼此很少交谈,也不相通。
而学生们在的车厢是第七节,正处于倭国兵把守的车厢正中央靠后位置。
说完这些,王二子还劝她:“妹儿,这回你晓得了吧?那些娃娃们周围到处是倭国兵,真的救不得,你趁现在没人,还是赶紧回去吧。他们一会儿停车,要上来搬货,发现了你,我们俩就全完了。”
春妮给了他几块大洋,道:“大哥就当没看见过我吧。”说完,攀着旁边的木头,钻出了气窗。
王二子张大嘴,看这姑娘泥鳅似地钻出气窗,一个挺身就没了影儿。“我滴个乖乖,这么俊的身手,真是来救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