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大都督陪同长公主回门,黑云卫亲自护送,京都百姓跟着凑了回热闹,前几日关于闻人决受伤的种种猜测和流言便也消失了。邹诚抓住那两个小贩,仔细查问一番,得知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平日里喜欢碎嘴,与漠北暗探并没有什么牵扯,于是口头惩戒几句,便将人放了。
闻人决伤势彻底痊愈,上次醉酒之后,他总觉得在沈宜安面前丢了脸,因此好些日子不敢见她。都督府的护卫减少了一半,敛风院也不再围着大批黑云卫,闻人决养伤时久未露面,而今他伤好了,也时常跟邹诚去军营练兵,如此他与沈宜安又是半个月未见。
那日沈宜安回去后,一心想着如何躲避闻人决,如今他不来纠缠,反倒让沈宜安松了口气。
蘅芜院和乐融融,唯独冉姑姑愁眉不展,眼看公主和大都督不像从前那样僵着,她以为和好是早晚的事,谁知这么多天过去,两人竟是一面也未曾见过。
她一边与莲香整理书架,一边望着不远处躺在美人榻上的公主,时不时叹气,莲香见她如此,便道:“姑姑若是累了就歇着吧,我一个人也成。”
冉姑姑又叹了一声:“不是累,唉,与你说了也不懂。”
莲香笑着说:“我怎么不懂?姑姑不就是为公主和大都督的事发愁吗?要我说,您管的太多了,不是哪家的夫妻都能和睦的。”
“你知道什么……”冉姑姑正要说她,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沈宜安已然直起身,看向她们这边。
莲香立刻认错:“公主,是奴婢多嘴了。”
沈宜安微微一笑,说道:“我倒觉得你说得对。”
冉姑姑直摇头:“既然成了夫妻,总是要过一辈子的,和和乐乐的多好。”
莲香不认同道:“若是嫁错了人,岂不毁了一辈子,依奴婢看,过不下去就离,对两人都好。”
冉姑姑生怕她真的刺激公主做下决定,问道:“你这都是哪听来的?”
莲香道:“奴婢今日去福宝斋买簪子,出来的时候撞见秦国公府的护院当街拦下一驾马车,强行把车里的女子带走,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国公府的三少夫人。”
沈宜安心里倒是对这位三少夫人有些印象,她未出嫁之时,也算是一位名满京都的才女,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听了长辈之言嫁给了秦国公的三公子,这位三公子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听到莲香谈论这位三少夫人,她便多问了一句:“那些护院怎敢如此对她?”
莲香回想起来,脸上满是嫌恶:“自打三少夫人嫁过去,三公子一个又一个妾室抬进门,她脾气好都忍了,可前几日,那三公子竟然又收了一个贱籍出身的外室,三少夫人好言劝说,他竟要动手,还扬言要让那外室进门。”
“三少夫人去找国公夫人告状,可谁都知道国公夫人最宠着这个儿子,反倒将她骂了一顿,她气得要回娘家,结果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府中护院拦回去了。”莲香越说越气愤:“若是嫁了这种人,难道也过一辈子吗?还是尽快和离的好。”
冉姑姑听到和离这个词,心都快蹦出来了,连忙瞪了一眼莲香,莲香也意识到她们原先在谈论公主和大都督,闻人决是少年成名的大齐战神,拿秦三公子这种人与他类比总是不好。
“公主,是奴婢说错话了。”
沈宜安自然不会怪她,秦三公子是个混账,然而前世的闻人决造反逼宫,也未见得好到哪去。她只是对这位三少夫人有些感同身受,她娘家衰落,在夫家没有体面,连护院都能欺到她头上,此番若是国公府不肯和离,她要么忍一辈子,要么便只能被休弃回家,遭人白眼。
沈宜安虽然身份尊贵,但在这段婚姻中,同样身不由己。她与闻人决是先帝赐婚,想要和离本就困难,若是闻人决不答应,便难上加难,他们很可能要因此耗上一辈子。若真能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偏偏那个人野心甚大,想要取代沈氏江山。
“你没说错,女子若是嫁错了人,决不能将就,和离是最好的办法,若不能成,哪怕被夫家休了,也好过委屈忍受。”这话像是在对莲香说,可她心里明白,更多的是在劝她自己坚定。
闻人决从军营回来,本来是想回敛风院的,结果路上听两个下人说蘅芜院又在晒书,他的脚不听使唤,便来到这里。满院子婢女都在忙碌,他直奔书房,刚走到门口,好巧不巧就听到沈宜安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要和离?
闻人决心乱如麻,半刻也留不得,转身便走,连撞倒了一摞书都未曾察觉。
听到声音,莲香跑出来看,见那摞书倒了,忍不住骂:“是谁这么冒失?摔坏了公主的书看我不罚你们。”
周围的奴婢没人敢认,一个身材细瘦的小丫头道:“我好像看见了……”
莲香问:“看见谁了?”
“好像是大都督撞的,他刚才就站在这里。”
莲香以为她在编瞎话糊弄自己,问道:“既是大都督来了,怎的不直接进去,你是不是撒谎?”
沈宜安走出来,只见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地说:“奴婢不敢撒谎,真是大都督,他就站在这里,走的时候还撞倒了一摞书。”
她想到方才她们主仆说的话怕是被闻人决听见了,别人家的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听,走了也正常,她见这小丫头可怜,便说:“别罚她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宜安将这件事放下没有再多想,闻人决回去后却是神思不属,失眠了半宿,他睡不着起身出门,径直走向偏房,一脚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