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戏台子搭好了(1 / 2)
开春的第一场雨,雨中惊雷阵阵,闪电不绝。
淮阴城的主街上,老头跌倒在雨水浇淋湿滑的青石板上。
“站住!别跑!”
身后传来阵阵呼喊声,声声如催命厉鬼,老头从地上爬起,冲到城主府的大门前,重重的扣着大门。
“有没有人?!来人呐!”
在地下钱庄被折磨了好几天,老头早已经精疲力尽,身上的伤被雨水冲刷,疼的越发入了骨髓。
老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惨白如纸。
身后是对他紧追不舍的庄内打手,面前是紧闭的门扉,眼看着人就要追上前来,老头顿时慌了,他扒着门,剧烈的敲打着。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
然而回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雨声,以及天上雷声轰鸣。
街角一隅,一红衣美人执了一把十二骨的伞,伞下容颜艳而美,身上红衣似染了血般艳红。在他身旁,立着一个着了黑衣的男人,面容冷峻,比这黑夜更添几分冷意。
半晌,胧月握紧长剑迈步向前,“公子,属下这就过去。”
姬芜伸手将人拦下,视线落在那老头身上,殷红的唇角轻扬,“世人皆愚,你瞧那人,可知他是为何被那地下钱庄的人追赶?”
胧月抬起头看向姬芜,“因为钱。”
“钱是个好东西。”姬芜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的整齐的手指,“钱财面前,可以出卖良心。”
姬芜说完抬头看向那雨中滑坐在地上的老头,附手而立,“你看他可怜,可知他今晚已与那梁怀兴签了契书,要将女儿卖给那梁怀兴做妾?”
耳畔是大雨倾落而下,姬芜冷哼了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何无辜?”
“既是如此。”胧月皱紧了眉头,“那公子刚刚又为何让属下出手相救?”
姬芜偏头将人看了一眼,笑道:“戏要人都齐了才能唱不是吗?”
姬芜说完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天色,“你去将身后那几个尾巴拖一会,本大人去叫小夺儿。”
……
屋内灯光摇曳,谢非夺从梦境之中猛地坐起身。
冷汗湿了后背,让风吹着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你这可算是醒了?”轻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
谢非夺握着杯子的手一僵,顺着声音偏过头去看。
只见屋内昏黄的烛光之下,一身红衣的美人,正在素手烹茶,斜靠在矮塌上好不自在。
谢非夺觉得自己大约是还没睡醒。
他看了看四周陈设,确认是自己的屋子后,冲着姬芜问出声,“你是梦游还是闲得蛋疼?”
“下这么大雨,本大人为你跑前跑后的,你就没什么要跟本大人说的?”
小桌上的茶壶里茶香袅袅,窗外雨声连绵不绝,反倒是将这湿冷的屋子弄得暖呼呼的。
谢非夺想到之前托人办的事,又瞧着这人身上挂着的水汽,眸色软了几分,“谢谢。”
这人清醒的时候还真是无情无义。
姬芜想着之前他醉酒时的模样,哀叹了一声,“小夺儿,之前还拉着本大人的袖子说不要走,这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谢非夺想起自己喝酒就断片,脸色一黑,“你闭嘴。”
姬芜眼尖,一眼就瞧见谢非夺那染了一抹薄红的耳廓,他嘴角含笑斟了一杯茶,端到谢非夺跟前。
“喏。”
谢非夺将人手里的茶杯盯着瞧了一会,“这是什么?”
姬芜笑了笑,“怎么?害怕本大人下毒?”
谢非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醒酒的,没毒。”姬芜将手中杯子递到他面前去,“实在信不过本大人给你尝尝?”
看着姬芜作势要喝,谢非夺从他手中将杯子接了过去。
刚喝了一口,房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大人,大人?!”
是李伯的声音。
谢非夺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正要起身,被姬芜拦住,“你腿不还疼着,坐着吧,大人我去给你开门。”
谢非夺没拒绝,就瞧着姬芜将门打开后,李伯冒雨匆匆进了门。
李伯进门的时候,谢非夺正在穿鞋,他仰眉看了对方一眼,问出声,“这么晚了李伯有事?”“大人……”李伯刚要说话,一眼就瞥见了那个立在屋内一身红衣的姬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