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例外（1 / 2）

【如果有天某些事情模糊了，他会托月亮帮他记得。】

小时候一旦项骞和谭漾谁过生日，各自的父母都会带着他们去认真选礼物，让他们学会友情的维护。

上初中后，父母们撤出了这个领域，他们都是自己给对方准备礼物的。

常常零花钱与压岁钱齐上阵，每次都是用了心的。会观察对方缺什么和想要什么，然后尽最大努力安排上。两家人对两个孩子的这般互动早习以为常，有时候还会帮着出主意。

这次谭漾的十八岁生日也是两家人一起过的，王蔓莲主厨，项自成帮厨，余江英取蛋糕，徐艳华接孩子。分工明确，其乐融融。

从谭杰毅出事后，这是他们两家首次热闹成一块儿。

晚上放学项骞跟谭漾一起下了楼，谭漾背了书包，他没有。谭漾乘坐电梯，他没有。他是在侧门口等到谭漾然后一起出校门的。

他们随着徐艳华进902的时候，饭菜已经一切准备就绪。所有过生日都会有的步骤一个都没少。

期间王蔓莲不止一次感慨，这两个孩子一晃都这么大了。说起早些年的事，她表示很想念项骞的姥姥。

项骞的姥姥在一年前因病去世了，但没人觉得此事谈起她不合时宜，大家都知道两个老人关系是真的好。

在一次次生日歌和一次次吹蜡烛的记忆里，谭漾和项骞都成年了。

差不多两个月前，项骞也刚过完十八岁生日，那时候902还没人住。他们三口人在万家红吃的饭，拆开礼物盒子后，项骞仿佛把他十八年的人生又过了一遍似的。

余江英保留了很多关于他的有意义的物件。胎发，脚印，乳牙，长命锁......让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张被塑胶了的日历页。是他出生那天的。他也是因为它，后来才受启发想起来要送谭漾什么礼物的。

盒子里与其他有年代感的东西比非常突兀的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银行卡里是余江英和项自成打项骞出生开始给他存的钱。雷打不动的每月三千块，十八年里不曾间断。他们的初衷说是留着给项骞以后娶媳妇当彩礼用的，后来就变成了留给孩子自己支配了。

当时已知这两口子离了婚的项骞别提多恐慌了，他认为是他爸妈准备一拍两散谁也不想要他所以打算用钱打发他。两口子解释了好半天，甚至还把多年来的存款记录给他看，他才相信的。

项骞收下了那张卡，嘴上说着不乱花，回头他就买了把昂贵的椅子。

从小到大，项骞和谭漾有很多同款的东西。小到铅笔橡皮衣裤玩具，大到各种花费昂贵的冬夏令营。主要是两个妈都图省事，谁要是给孩子买了什么，就会推荐给对方。都是第一次养儿子，互相交流经验中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少了什么。

一如现在两个孩子脚上穿的鞋，徐艳华觉得不错，余江英就习惯性的问有没有绿色款，店员找来后她看都没看就让给包起来了。

项骞掐着时间吃，他吃完还要回学校上自习。谭漾吃的也挺急的，他吃完要去中医馆做复健。大人们聊起天来没完，说说笑笑让剩下的时间变紧迫了。

项骞在校门口从余江英车上下来时晚自习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响了，他越过门卫那一关后一路跑到了行知楼顶楼，气都没喘匀就被一脸怒气的小倩堵在了门口。他再三道歉并保证下次不迟到，才被放行。

坐回座位的项骞很好奇：“今天不是小倩晚自习吧？”

“跟生物老师换了，偷摸换的，”陶成然下巴向赵墨晗方向扬了扬，“赵芒果实惨。”

全班都静默的上自习，那女生站在那特别突兀。项骞问：“她为啥站着。”

陶成然小声说着：“她手机被没收了。”

班里带手机到学校的几乎很少，英才班的学生都很自觉。但还是有少数人是偷着带的，也不见得是要拿出来玩，项骞就只有在放学后才用来联系余江英的。

但赵墨晗带手机是全班都知道的事，而且她会经常用来开小差看小说和漫画。鲁蓉总是帮她打掩护，她自己也够机灵，所以从未被抓过。这次要不是突然出现的小倩趁着混乱状态摸进了屋，估计她也能逃过一劫的。

因她一出事，屋里也带了手机的基本都关机藏好，项骞也照做了。

小倩雷厉风行到直接把赵墨晗的家长叫来了，而且还是在家长群里@的。本来家长群里没当回事，冒出几句话就安静了。

谁成想在晚自习快放学的时候，赵墨晗的家长在群里点了名要找项骞的家长。

余江英本是不爱看家长群消息的，她在开车去七中的路上接到了徐艳华电话才知道有家长找她。

“除了你这届英才A的家长我都不认识，”她疑惑道，“找我是做什么？”

徐艳华：“英姐，那家长是漾漾的主治医生，我看赵医生在群里说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才想着帮个忙联系上你的，应该是孩子们的事，你看看他是不是添加了你好友，记得通过下。”

“好的，我到了大门口后看一下。”余江英回道。

下了晚自习的项骞没用打电话就在老地方找到了余江英的车，他拉了好几下车门，驾驶位上忙着讲电话的女人才开了锁。

见他来了后，余江英便匆匆结束了对话，听那语气应该是刚认识的，不然话里话外不会满是礼貌与生疏。项骞系着安全带，对大人的事不想掺和，没打算问。但余江英把手机放好后却主动告诉了他：“是你同学爸爸的电话。”项骞知道他下意识的反应很不孝，他竟然第一感觉是他妈跟他同学的爸凑一块儿去了。可一琢磨刚才那种语气又不像，便放下心来问：“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