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二合一】圣上喝水(2 / 2)
能加入这个朋友圈的人,都是土匪窝中人多力量大的首领。
利州知州贪本地的钱贪的不多,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利用着官职的便利条件,打听清楚朝廷运往各地的饷银粮食的路线,或者是地方往朝廷运的银子和一车车粮食的路线,然后将这些经过利州周边的队伍,何时经过,走那条路,有多少人等等的具体信息,全都报在了这个朋友圈里。而后朋友圈里的土匪窝会依据运送队伍的阵仗而看,选择几家土匪窝联盟,一起去将这些东西给截了下来。
截下来的东西,除了各土匪头子的分成,只利州知州一个人,就能分到其中的三成。
三成啊,一百两银子他就能贪三十两,一百万两他就能贪三十万两!
不止如此,利州知州还曾将利州运往朝廷税银的队伍路线发到朋友圈中,引导这些土匪去抢劫利州本地收上来的银子和粮食。粮食太多,那就转手倒卖,卖往本地和各处,比单纯贪污国家款项还要更加可恶!
利州知州还知道这个朋友圈要设置成外人不可搜索不可查找,设置为圈内朋友不可互相添加好友,知道要维护群内记录禁止外传,彻彻底底将这个朋友圈维护成了铁桶一块。
监察处的人能知道这个“朋友圈”的存在,还是因为一个土匪窝里的首领抢了一个女子上山当小老婆,那女子万分痛恨,一直寻找机会想要同官府破案,结果一次分赃的晚上,她看着运回山寨中的银财不对,心中留了一个心眼,就从土匪首领的嘴里套出了知州这件事。
女子天崩地裂,就此没了活着了希望。被山中的小喽啰送下山治病时,就遇上了监察处的人。
监察处的人如今已安置好了这位女子,只是这位女子发觉自己家人被恶匪杀死后彻底没了生气,怕是等他们走后就要自绝了。
一直面无表情看着密信的顾元白这时才皱起眉,幽幽叹了口气。
女子,无论是哪个世道,总要比男人难些。
贪官,只要想贪总是能有办法,顾元白没对利州知府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点评的欲望,却对这个女子感觉可惜。
即便是掳上山头也没沉沦,没有放弃回去的希望,还在想方设法的去通报官府,光这样的勇气,就可称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而她绝非只有勇气,能注意到分赃不均一事,从土匪头子里得知官匪勾结一事,也是一种绝佳的聪明。
这样的女子,被恶人『逼』迫致死也太过可惜。
顾元白回信道,若是可以,将其带回监察处。
回过信后,自有人将信寄了出去。
顾元白站起身走向内殿。宫侍们为他脱去衣物,备好清水,顾元白抬头看着殿中柱子上雕梁画栋的刻画,心中默默道,利州知州,单抓他一个人太过便宜了。要好好利用他的这个朋友圈,将这群官匪一网打尽才行。
他长呼一口气,挥退众人,站在了窗边。
白日里做过的那盏花灯就摆在桌上,顾元白余光瞥见,就走过来将花灯点燃。
暖黄的灯光一亮起,灯外几笔简单有神的梅花的影子就投在了桌上。顾元白点了点花灯,面上明火明明暗暗,心情却是好了一些。
太平盛世啊。
人人吃饱而穿暖,到了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时候,那样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薛远在床边坐了一夜。
大马金刀的坐着,双腿肌肉绷起。
目光沉沉,携风带雨。
疯气,只在顾元白面前收敛了。为什么收敛?怕他受不住自己的疯气,怕自己会伤着他。
但是这种憋闷、压抑到快要暴起的状态,也不适合留在顾元白身边。
可只要一想到要离开顾元白……
薛远手一紧,血丝布满。
他猛得站起身,大步朝着狼圈走去。忠君之心、忠君之心,他娘的忠君之心就是这样的心?
就这样一想到小皇帝对着另一个肖想他的男人『露』出笑容就会暴怒的心?
小皇帝的笑、小皇帝的手。
小皇帝想要狼崽。
第二日薛远抱着两个狼崽上值的时候,却听闻顾元白病了。
这是自那日吐血后的第一次病,来得气势汹汹,顾元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突兀的一下子就病了。
意料不及,全宫殿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太医院的人行『色』匆匆,薛远来到寝宫时,『药』味浓重,顾元白已经喝了『药』在休息了。
薛远将怀里的两个狼崽交给宫中专门照料动物的太监,就进了内殿门。顾元白窝在床上,低声咳嗽不断。
头疼咳嗽,浑身发冷。
田福生就在一旁,薛远走进了才知道顾元白还在哑声低低说着话:“……现如今的反腐也不需要朕时时刻刻的盯着了,你让政事堂和枢密院中的人多多注意,利州知州那事,就按朕刚刚说的来做。”
田福生不断应是,“圣上,您安心休息。”
『药』物里有助眠的东西,顾元白眼睛也不知是闭起来的还是睁开的,他有些晕晕乎乎,这两个月的未受病的日子,让顾元白都有些忘了他是多么体弱了。
被窝里冰冰凉凉一片,明明已经用了各种办法,但热气总会被顾元白冰冷的手脚所驱散。
他疲惫极了,甚至心累的不想再说被窝里冷冰冰的话,心想,总会慢慢热起来的。
龙床上没了动静,圣上不喜欢在睡觉时被人打搅。田福生带着人退了下去,薛远跟着门神一样杵在龙床旁,田福生轻声喊了他半天,他才哑声道:“我在这看着。”
田福生声音小的像是蚊虫,“薛侍卫,圣上不喜……”
“田总管,”薛远轻声打断,“臣浑身都热,跟个火炉似的,能给圣上捂捂手也行。”
田福生不说话了,看了床上的圣上一眼,见圣上没有反对,便带了其他人退下。
但其实顾元白只是难受得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罢了。
内殿的大门被关上,熏香沉沉。薛远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头顶的梁子,心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病了呢?
他稳住发抖的手,压下怒火腾腾燃烧的心。单膝跪在床旁,一只手探进被窝之中,结果『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顾元白低咳了一声,下一刻被子就被扬起,身后贴上了一个炙热的身体。
薛远脱了外衣和靴子,上了龙床就从背后抱住了顾元白,顾元白眉头还没皱起来,就听薛远在耳边低声压着道:“只是给你暖一暖。”
他就像一个大型的火炉一样,贴近了浑身冰冷的顾元白,说的话低低,鼻息也是炙热的:“圣上,只这一次,您之后打臣骂臣,让臣挨板子、罚跪瓷片,或者是把臣淹在水里,什么都可以。”
薛远边说,边不容拒绝地伸出了手,从身后圈住顾元白,握上了他同样冷的吓人的手。
这种温度太舒服了,顾元白脑子昏昏涨涨,但他突然记起来薛远是耽美文的男主,这样的男人早晚会喜欢男人。
于是哑声道:“滚下去。”
薛远却几乎把顾元白圈在了怀里。
除了胆大妄为四个字,没有其他的词可以形容薛远。
但就是因为如此,薛远才能有这样将小皇帝拥入怀中的机会。
他抱紧了顾元白,“圣上,臣说了。等您暖和起来了,想怎么罚臣都行。”
“就是望您看在臣一片忠君之心上,饶了臣一命,”薛远低低的笑了,喟叹一声,“打断臣的腿都行。”
滚烫的温度从身后传来,薛远一上来就暖好了整个龙床,顾元白头脑越来越晕,他在陷入沉睡之前,道:“允你爬龙床一次。”
什么都抵不过自己的舒服。
养尊处优惯了,『性』格又强势,顾元白只想了三秒钟,管他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什么都比不过自己舒服来得重要。
能给他暖床,该赏。
薛远一怔。
半晌,他胸腔闷闷,“艹。”
他抓着顾元白的手,因为这句话而激动得难受。全身紧绷,怕硌着小皇帝,就偷偷往后移去。
顾元白察觉到暖意微微远离,眉头一皱,自己朝后一靠,压了过去。
小皇帝投怀送抱这一下,又让薛远一颗忠君之心砰砰『乱』跳了起来。整个内殿寂静,就这声音吵人,薛远看一眼顾元白的头顶,再看自己的一眼胸口,拿着手垫在顾元白的脑袋底下,生怕这烦人的声音吵响了他。
逐渐,顾元白的身上也有了暖意,被薛远放在手中的手指也开始热了起来。顾元白枕在薛远身上,薛远不能大动,只能微微抬身,去看顾元白现在如何。
这一看,就看到顾元白睡得沉沉的睡颜。
光一个睡颜又把薛远给『迷』得五『迷』三道。薛远看了老半天,等全身都麻了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睛老往小皇帝的唇上看,唇『色』很淡,但被薛远的体温暖成了红『色』,柔软得可可爱爱。
怪事,为什么其他男人长得漂亮在薛远眼里就是娘们唧唧的,就顾元白不是这样呢?
哦,不对,第一眼见到顾元白的时候薛远也觉得他比娘们还漂亮,没爷们气概。
抱着顾元白跟抱着宝贝一样,昨天那么重的戾气都转瞬消散。被罚也乐呵呵的心甘情愿,薛远都觉得自己病的严重。
他心口跳的越来越厉害,薛远心道,难不成他也弱的让顾元白给传染上病气了?
最后口干舌燥的难受,还是不舍地松开了顾元白,下床找水喝。
暖意一离开,顾元白就不舒服地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他一睁眼就见薛远端着一杯水慢慢走近床边,脑子嗡嗡作响,难受,顾元白半撑起身,夺走薛远手中的杯子,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喝完就趴头就睡。
薛远看了看已经空了的杯子,再看了一眼顾元白唇角顺着下巴滑下的水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难受得扯了扯领口。
他竟然想『舔』顾元白下巴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