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清风殿上1（2 / 2）

“为师要你先学会面对、和克服。”“面对？克服？”

“不错。人的恐惧通常是因恐惧而恐惧。首先需要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才能遇事坦然面对。”

“这……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啊。如果没有，那不成了天下无敌了？”

“若能做到精神上没有恐惧之处，便算无敌，再提高自身术法，那么离天下无敌也就不远了。”

“就像师父一样么？”

秦梓恒负手立于崖上，如六界统治者鸟瞰他的天下。

“为师……并非天下第一。”

“那第一是谁？”

“咏荷仙子。”

“她是谁？”

“一个‘伟大’的女人。”

他特地强调“伟大”二字。白莲听不出他话中讽刺的意思。

“那么，师父，您知道时光轮回么？”

秦梓恒一怔，“小莲知道些什么？”

“时光轮回呀，我听朋友说的，现在发生的事以前发生过。”

“不错。”他坦诚相对。“但是小莲，切记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迷失了自我。”

“不会的，师父放心。”屡次重生，让她更学会珍惜生命，她一定会好好的，就如现在，一直陪伴在师父身边，直到永远。“师父，您为毛不笑？您的微笑贼帅贼帅了~”

秦梓恒挑眉，一愣。白莲不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尴尬，遂以嘿嘿干笑几声企图掩饰不自在。“诶师父，我给您讲个笑话吧？”她清清嗓子，在脑海搜索冷笑话，“从前有一只小鸟，它在蓝天下飞啊飞、飞啊飞，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秦梓恒静静听着，却等不到她的下文。“然后？”

“然后……它越飞越高我就没有然后可以讲了……”

秦梓恒一脸黑线，脱下外袍为她披上，“清风殿较为清冷，当心着凉。”

这下轮到白莲愣在原地一脸黑线了……

秦梓恒一时没忍住，忍俊不禁。怎么说白莲的目的达到了。

“这大千世界就好比蓝天，人，便是蓝天下的小鸟。越飞越高，看到的虽是越广阔，却只会令自己更孤独罢了。”

“师父！”师父怎么那么感伤？“以后有徒儿陪着您，徒儿给您讲笑话，不会孤独的。”这话是说给他听，又好似是给自己下的决心。或者可以说……像是一个承诺。

“嗯。”他遥望远方山清水秀，似漫不经心答道。“小莲，从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蓝天下，碧海上，清波承载，烟雾缭绕，随冥如海市蜃楼若隐若现，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如梦如幻。“更加巍峨秀丽的随冥山。但是太不真切了。”

“不错。越站得高，看得越多，事物越渺小，以至于看起来反倒不那么真切了。要想看得清楚，便需要学会去爱，包容万物，把它当作自己的一份子，去了解，去保护。一个人站得高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是要学会看到天下苍生，大爱天下苍生，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苍生。”

“哦。”白莲似懂非懂。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朦胧月牙探出云梢，夜的黑开始笼罩。“回去歇着吧，明早为师有任务交给你。”

“是，师父，徒儿先下去了。”她紧紧秦梓恒披在她身上的大袍，提着衣摆离开。

一声叹息细若微风拂过她的耳畔，再回首时，秦梓恒萧条孤寂的身影依然挺立于崖边。

小莲，不要飞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