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血族大佬小叛徒2(2 / 2)
而身披白袍的虞歌只身跪在加百列翼边,双手交握而神色肃穆,像是这位大天使膝下最虔诚的忏悔者。
没人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忏悔,也许是为身为人类却残杀过同族,也许是为身为血仆却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镂刻着圣经典故的彩色玻璃窗被室内的烛台一照,在她身上落下森然而斑驳的阴影,像是给那张素净而寡淡的面庞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阴翳。
而在那道嵌着铁丝网的玻璃窗外,一双血色的眼睛正隐藏在黑暗之中,温柔而贪婪地凝望着她。
——梅兰萨·蒙蒂奥利菲斯在一天之前得到了有关虞歌的消息。
自八年前那一次泄密以后,古堡的存在对教廷来说再也不是个秘密,而她之所以选择带领本地的血族继续坚守那片古堡与庄园……
不过是因为她在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近乎荒诞的错觉。
她认为虞歌不会死,她认为虞歌会回到这片故土,也许…还会主动回到古堡内,回到她身边。
即便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类,梅兰萨也愿意欣然承认,虞歌确实是她曾用过的、最顺手的一把刀。
这和经验、体能与技巧毫无关联,单纯是因为那份温驯、沉默、听话与无可比拟的忠诚。
血族内部确实?不太强求亲缘与爱侣,但自有一套规矩森严的上下级关系,因此,忠贞才是这个体系内最值得重视的品质。
在近乎于永恒的漫长生命里,梅兰萨拥有无数忠心耿耿的血族下属,但只遇到过虞歌一个唯她是从的人类。
时至今日,那种令人心房震颤的温热爱意都令她记忆犹新。
即便后来…这人类处心积虑,送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厚礼。
梅兰萨习惯性地伸出手,隔着衣物,无声地按了按自己的胸膛。
那里依旧横亘着几道平滑而浅淡的刀口,伤口整齐交错,像一朵以平行线条勾勒而成的雪花。
纯血血族的基因里似乎就囊括了躯体无瑕这一项,因此很难留下伤疤。
而烙在她心口的这一处……
还是她在这八年间,用银器反复重叠割裂,才能勉强印在自己的肉身上。
这是…虞歌留给?她的、唯一的纪念。
她活了太长时间,比任何血族都更加清楚,人类的生命究竟有多脆弱、多短暂,流血会死,受伤会死,跳海也会死。
那深不可测的、对于生命的敬畏与那时有时无且毫无由来的一点期盼相交错,几乎磨灭了她所有多余的情感。
她只想要虞歌活着。
梅兰萨推开忏悔室的门,室内所有的烛火在刹那间应声而灭。
身形高挑的血族掀去斗篷上的帽子,垂腰的长发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黄金,而她的手指却因极度的期待与兴奋而剧烈的战栗了起来。
八年前惨遭背叛时那滔天的愤怒与与无底的恐惧似乎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自得知虞歌去向以来,她心里竟只能浮现出某些纯挚得近乎愚蠢的念头。
虞歌真的还活着。
虞歌真的回来了。
她马上就能见到虞歌了。
这念头令她欣喜雀跃到坐立难安,甚至想要像个愚昧的人类一样,诚心诚意地感谢上帝。
她快步走近了那道跪在地上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脚下仿佛踏着庄园里的烈火、翻滚的海洋与虞歌的鲜血,使那短短的几米距离在恍惚之间成了这人世间最漫长最遥远的一段路,几乎凝成了令人屏息颤抖的八年光阴。
在梅兰萨停下脚步时,虞歌终于回过了头。
她单膝跪在地上,亦如多年以前,跪在古堡中的地下室里一样,就连那张脸也半分都未曾变过,依然素白而寡淡,低垂的眼睫下,唯有单侧眼尾处落着一颗浑圆的红痣,像是飞溅在白色绸缎上的一滴鲜血。
“女主人。”她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梅兰萨陡然定在了原地。
伴着对方转身的动作,某种浓郁而甘烈的甜味顺着鼻腔涌入她的感官中,使她的喉头与舌尖里似乎都已经品尝到了那股渴慕已久的、掺着花香的酸腥气息。
那是隐藏在洁净白袍之下的……
虞歌鲜血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0221:49:03~2021-01-0323:1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234567892个;撅撅你的兔耳朵、和颂南鸣、诸葛大猫、默默吃瓜的橘外人、大白菇、豆汁儿爱吃糖!、7、长笛一声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笛一声17瓶;李慕白5瓶;何以解忧,唯有暴富3瓶;招教还是公务员、桑桑、狂浪……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