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血族大佬小叛徒25(1 / 2)
444观望着疯涨过90%的进度条,心里猛地一哆嗦。
它?心虚地苦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宿主,你说?攻略目标会?不会?是被虐到醍醐灌顶,突然想开了吗?”
系统等了半晌都没得到回?音,再一低头,却发现虞歌的脸色白?得吓人,仿佛陷入了某种致命的打击或震惊中,连眼波都在?明显地颤动着。
它?不安道:“宿主…宿主,你没事吧?”
虞歌强行?按捺住心底不详的预感,与?它?确认,“从前天开始,来给?我送鲜血的人就换成了侍卫长,对吧?”
“是啊…侍卫长说?攻略目标有要事在?忙,暂且顾不上这边。”
“我觉得…攻略目标可能要以极端方式来挽回?这段感情了,”年轻的宿主咬紧牙关,“领主…领主可能要把命偿给?我了。”
444微微一怔,它?磕磕巴巴地试图反驳。
“不…不是,攻略目标活了这么久,按理来说?不会?做这种傻事吧……。”
“恰恰是因为活得太久。”
虞歌微蹙着眉,脸上的神色在?那一刹那闪过一种很古怪的复杂。
“‘惜命’这两个字之所以能写?进人类的天性里,就是因为人类的生命短暂且脆弱,即便是身?体强健的青壮年,也总会?面临无数足以丧命的风险。对人类而言,生命是独一无二且易逝的。”
她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但纯血血族生来就不怎么受到死亡的威胁。”她道,“他?们?也把生命看作非常珍贵的物件,但因体会?不到失去的恐惧,所以远远到不了人类这种畏死的程度。”
系统思索了片刻,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感化攻略目标,就算她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只要在?死前能把进度涨满,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
“是没什?么影响。”
虞歌轻声叹了口气,在?思索时习惯性地用指甲去抠自己拇指上的死皮。
“我只是…非常讨厌别人死在?我面前而已。”
……
正午时分,卡罗维尔大教堂。
哥特式建筑尖塔耸立,每处塔尖上都装饰有镀金的神明或圣人雕塑,远远往上去,如同一簇缀着毒液的刺林,以刺尖笔直地指向苍穹。
而在?教堂的正门门口,高约百米的青铜圣母像立于浪端,展开双臂,微垂着头颅俯瞰众生。那青铜材质因岁月的风化侵蚀而在?塑像饱满的脸庞上显现出大片条纹状的黑色斑驳,宛如口鼻淌血而眼落黑泪,看不出半点悲悯或慈爱,竟给?人一种压抑而阴森的观感。
——铛。
正午的钟声如同滴入沸油中的一滴冷水,围聚在?邢台前的忠实教徒们?当即炸开了锅。
“这架势…终于又要来一场焚刑了,是吧”
“可不嘛,这些怪物除了火以外也什?么都不怕啊。”
“我听人说?,今天要烧死的这个还大有来头呢。”
人群之中,幼童尖利的童音突兀地传出来。
“这姐姐长得好漂——”
她立刻便被怕事的母亲捂严实了嘴。
层叠垒起的大摞木柴旁,面容典雅的金发女人正被反捆着双手,跪于刑桩前。
她仰着头,直面着正午刺目的阳光,皮肉与?长发上都闪烁着细腻柔和的光泽,如同身?披银辉,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没什?么畏惧或抵触的神情,反而带了一点极其细微的笑意,非要形容的话,好像能隐隐约约地观察出某种期待与?喜悦的意味。
在?市中心伪装成糖果店老板的年轻血族握紧了拳头,那种不可置信的愤怒令他?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本能,骤然伸张开的尖利指甲瞬间在?他?的掌心内留下了三枚将将穿透的血洞。
他?在?昨天听闻这条最?新消息时,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要在?背地里悄悄滋事。
那消息说?,卡罗维尔城的那位女性的血族领主,已经去和教廷主动自首,即将被处以焚刑示众。
纯血血族的躯体几乎无坚不摧,除了银具刮骨或焚烧殆尽,再没什?么能使得他?们?彻底丧命。
可领主为什?么要来赴死呢……?
对血族而言,杀害人类难道不是件轻而易举且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究竟是什?么迫使着一位血族元老,使她能够心甘情愿地惨死在?教廷手底下呢?
铭刻于心底的忠诚与?驯服使他?无法违背领主的任何指令,但那一刻,年轻的血族却如遭雷殛,整个人都被那种迷茫与?怨怒交织的情绪而击溃了。
他?站在?二楼里,眼睁睁地听着人类的枢机主教走到邢台前,以一板一眼的口吻逐条诵读着领主的罪责,数十名骑士在?这过程中有序地将邢台层层围起,而四周民众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透出种难言的热闹与?兴味。
“主有恩惠、慈爱,我以主恩宽恕你的罪名,并施与?焰火与?烈日?,将你沐于我主的荣光之下,愿你灵永远颂主——”
主教的宣言被一声马嘶骤然打断。
纯黑的战马一路冲入人群中央,前蹄高抬,发出凄厉高亢的嘶鸣,一名身?披斗篷的东方女人顺势自马背一跃而下,以银质弯刀横于身?前。
现场的气氛莫名地紧绷起来,教徒们?的讨论都渐渐平息了下去,一时只能听见?远处海浪翻滚时时断时续的波涛声。
跪在?台上的梅兰萨瞳孔紧缩,她将视线牢牢地凝在?虞歌身?上,那目光是如此的专注执着,几乎可透血肉之躯。
绷在?她心口的一口气悄然散去,那一瞬间,她全?然想不起自己此刻的境遇,而只能体会?到那种意料之外的雀跃与?狂喜。
就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有幸攀附上了水面上的唯一一根浮木。
虞歌竟然来了……
虞歌还想见?我……
哪怕她是来看我死的,哪怕她只是想寻个痛快。
至少这孩子还没有彻底放弃我,在?我漫长生命的终点,她还愿意最?后再……
再看我一眼。
……
众目睽睽之下,虞歌陡然抬手,掀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篷。
——由人类转化而成的血族新生儿拥有在?血族中最?为脆弱的体质,严格而言,他?们?根本无法直面强光。
在?大地上普照的炎炎烈日?仿佛化作了万千细密锋利的兵刃,竟在?这女人雪白?透亮的皮肤上划出无数道翻飞露肉的血口。
她掀起燕尾般的眼睫,寡淡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那切肤的疼痛并未落在?她身?上似的。
“主教,您错了。”
她的声调抬得太高,以至于那尾音都在?嘶哑的颤抖着。
“我是血族成员,也是领主唯一的伴侣。”她道,“您所说?的那些罪责,通通都是我一人犯下的。”
围观的教徒们?面面相觑。
……这也是个自投罗网的血族吗?
血族也讲究伴侣那一套吗
她说?的话可信吗?
教堂前的死寂如同紧绷的弓弦,沉默而一触即发。
当值的卡桑德拉红着眼眶,推开了前排的同僚,冲到人群的中央,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头盔。
她早在?梅兰萨前来伏诛的那一日?,便确认了虞歌的身?份,但…每当她想起虞歌,都只能回?忆起在?前不久的月色之下,为她扶稳剑柄的,那只冰凉而亲和的手。
虞只是错爱了她的主人。
小骑士这样安慰自己。
她一定不是自愿杀人,也绝非自愿成为血族。
上帝会?宽恕虞的。
……然而当下,她望着虞歌身?上遍布的狭长伤口,一时间竟完全?无从下手,那种焦急而惶恐的心情令她将心中所想低吼着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