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我成了渣攻的兄弟(1 / 2)
自古以来,人妖殊途,人与妖在一起,必遭天谴。
那是乔潋生下孩子的晚上。
漫天雷电交加,天阴沉得可怕,上天在隐忍着他的怒气。
他不容许,不容许这?个人与妖结合的孩子生下。
“姐姐知道,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其实,其实她可以选择舍弃得你的,但是她没有。那时候我问她,真的值得吗?她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她说为了你,她什么?都愿意。”
唐予安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阻止不了天谴,乔潋选择生下孩子,也在天谴中魂飞魄散了。
“那时候,姐姐告诉你父亲,给你取名叫予安,予安,予安,予你一世?长安。姐姐让我抹去了你父亲的记忆,让你父亲带着你离开了。”
乔醉,也是丽妃,当时是恨唐予安的父亲的,甚至也恨唐予安,是他们害得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魂飞魄散。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类可以抹去记忆安然生活。
乔醉确实抹了男人的记忆,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忘掉,无论如何,都抹不去。
也是那时候,乔醉释然了。
“大概,父亲是真的很爱很爱母亲吧。”爱得不愿意忘记,以至于连他这?个孩子都被早早丢下,没两年就随妻子去了。
唐予安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我是……”
乔醉:“是,也不是。你有半狐血脉,只是一直隐藏在血脉里,没有被激发。只要没有被激发,那你就相当于是个普通人。”
犹豫了片刻,乔醉问:“你,信我吗?”
唐予安顿了几秒,缓缓颔首。
饶是乔醉的话很荒唐,可唐予安还是没由来地信了,大概是血脉里的熟悉吧。
唐予安又问她,为什么?进宫。
乔醉坐姿悠闲而随意:“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进宫的,什么?丽妃,只是一个由头罢了。”她又不喜欢林御那个狗东西,“你怎么一下,我带你出宫,想好出宫后去哪了吗?”
出哪,自然是去有那个人的地方。
“那里在打战,你怀着孩子,一路需要劳累奔波。”说实话,乔醉不同意唐予安此时去,奈何唐予安很坚定。
唐予安总觉得那个人在等他。
翌日早上,乔醉成功将唐予安带出了皇宫。
“公子。”唐予安一出来,就见一人朝他跑过来,是阿悄和阿一等人。
“公子,阿悄好担心?你。”阿悄眼眶盈着泪,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上上下下打量唐予安,直到确认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唐予安揉了揉阿悄的头,他那时很怕阿悄,阿一他们被林御抓到。
他不愿意看到有人为了他而牺牲。
阿悄:“我们差点被抓住了,是丽妃娘娘救的我们。”
乔醉没有穿华丽的宫服,是作男子打扮,妩媚的脸添上几分英气,她嫌弃的说:“不要说什么?丽妃娘娘。”
天知道,她有多恶心林御那个狗东西,尤其是在打听到小安和孩子差点被他弄死后,她恨不得做了他。
一行人,出了京城,往前线奔去,顾着唐予安的身体,用了两个半月才到,中途几次,唐予安都动了胎气,所幸都撑下来。
此时,唐予安的孩子已有八个半月大,生产在即,身子很重,双腿也浮肿厉害,一到晚上就抽筋。
阿悄,乔醉轮番陪着,照顾他,为了这?个孩子,唐予安吃尽了苦头。
晋国大军,此前已与燕国多次交战,半年来,前期均打了胜战,如今,败多胜少,甚至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如今,退至临峡关。
“……大军消息被封锁得很紧,我偷溜进去看了……”
作?为“人”,乔醉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变成一只“狐狸”混进去。
“不过……”乔醉顿了片刻,凝眸看向唐予安,“小安你得有心?理准备。”
唐予安指尖一颤,心?一紧,脸色苍白了一瞬,他抿了下唇:“你说吧。”
“林恒他,他受了重伤,昏迷了两个月,至今没醒,军医说,他可能快死了。”
唐予安呼吸一滞,神情一晃,差点摔倒。
唐予安等不及了,他要去见林恒,他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怎样。
阿一是林恒身边的暗卫首领,与众多林恒的心?腹相识,没多久,联系好了。
唐予安进入了临峡关,直奔林恒的帐篷去。
他站了片刻,颤抖掀开了帐篷的帘子,阿悄生怕他摔倒,小心扶着他。
唐予安抬眸,只看得到屏风,他知道,林恒就在屏风后面。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沉重得几乎让他迈不开。
牙齿紧紧咬着唇瓣,他一手被阿悄扶着,一手护着肚子,艰难走到屏风处,一眼,看到那个躺在简陋床上的人。
唐予安喉咙一哽咽,泪水落了下来,他没有出声,伸手擦了擦泪水,来到床边。
他缓缓坐下。
男人盖着被子,露出一张憔悴的脸,五官的棱角那么熟悉,依旧俊美,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般。
唐予安颤抖着一点点掀开被子。
大概是为了治伤的原因,被子下,男人穿得单薄,唐予安视线落在他左胸口的绷带上,想起军医的话。
他伸手,纤细的手,指腹小心?翼翼擦过绷带,指尖颤抖得厉害。
唐予安忽的仰头,将不知不觉又盈眶的泪水缩回去。
一旁的阿悄偷偷抹了抹眼角。
林恒在几个月前,已经受伤,下手的是林御的人,中的箭伤,抹了毒。
难怪,难怪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毒很复杂,很罕见,军医没能完全解毒,只能暂时压制。
林恒带伤,依旧领军上战场,连续打了几场胜战,两个多月前,毒再也压制不住,彻底爆发。
林恒陷入昏迷,命悬一线。
“王妃,属下已经尽力了,摄政王的毒侵入五脏六腑,除非有神仙,不然,不然恐怕没有几天了。”
唐予安握着林恒的手就是一紧,他沉默了片刻,让他下去。
所有人都离开,唐予安仿佛卸了所有的力气般。
林恒的手有些冰凉,唐予安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阿恒,感?觉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孩子,已经八个半月,快生了,我知道,你一直很期待孩子的。”
“阿恒,我想哭……”
唐予安眼泪掉落在两人相互缠绕的手背上。
他哽咽着:“我太没用了,我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的,不能动不动就哭,不能给你添麻烦,可是我,我还是控制不住……”
“阿恒啊,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你再宠宠安安,疼疼安安好吗。”
“你知道吗?孩子很闹腾,刚开始怀孩子的时候,我孕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阿悄说,我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你知道吗?我,我第一次怀孩子,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我有时候很害怕,我想你陪陪我,可是,你不在。”
“阿恒,我想早点见到你,从京城到这里,赶了两个多月的路,白天赶路,晚上睡觉时,腿总是抽筋,还肿得厉害,我现在肯定很丑,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才不睁开眼睛的。”
“阿恒,不要离开我,你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孩子都没办法替代……”
乔醉很烦躁,人类的世?界很糟糕,动不动就要打战,人类很烦,感?情太复杂,还不如回自己的深山老林呢。
燕国的军队虎视眈眈,过不了几日又要开战。
林恒吊着命,再过两天,可能就……
还有她家小安啊,看着正常,实际上却很失了魂一样。
她真的怕林恒死了,小安也随他去了。
乔醉内心?煎熬做着选择。
终于,在又一次看到唐予安看淡自己的生死,比林恒还要没有生气的模样时,她开口了。
“其实,林恒是有救的。”
唐予安正用毛巾给林恒擦脸,一时间,毛巾掉落在被子上,他猛的扭头看乔醉:“我……”
话还没说完,他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别急啊,不要又动了胎气。”
唐予安缓了一会,不等脸上的痛苦之色完全散去,抓着乔醉的手,急切地问:“小姨,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
如果可以,乔醉希望唐予安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办法。
林恒可以救,能救他的,不是军医,不是其他人,只能是和他相爱的唐予安,或者?说是他们的孩子。
办法,很残忍,很残忍。
“我们虽然是狐狸,却是得天地精华所修炼而成的精怪,你,还有你的孩子身体里同样拥有半狐血脉,血脉里的精/血就是药。”
可以说,只要有精/血在,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他的命从阎王那里抢回来。
乔醉曾经也想用自己的血脉,可要相救,必须是与所救之人有直接命运牵扯的。
“第一个办法,直接用你的孩子提炼出精/血。”
唐予安木然问:“那,那我的孩子……”
乔醉沉默了片刻:“他会死。”
“不可以。”唐予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否认,他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拼命摇头,“不行,他是我和林恒的孩子,我们甚至可能,可能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乔醉叹了口气,她早猜到唐予安不会同意的。
不说这是他和林恒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单单就是一条小生命,那么善良的唐予安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所以,只能是第二?个办法了。
唐予安也想到了:“用我的精/血,我愿意。”
他抓着乔醉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乔醉咬牙,心?里更加烦躁。
“你现在怀有孩子,孩子八个半月,正常还需要一个半月才能生下,林恒等不了那么久,你如果真要这?么?做,只能提前让孩子生下来,而且,而且你提炼了精/血后,我只记得不会死,但具体会怎样,我并不知道。”
这?种办法,乔醉也是偶然看到的。
唐予安眨了眨眼睛,手攥紧,没有任何犹豫:“只要能保证孩子没事,我愿意。”
乔醉沉默看他片刻,颔首,同意了。
她看了眼唐予安握着那个男人的手,出了帐篷。
她仰头看虚空,有些茫然,是因为爱吗?姐姐如此,小安也如此。
爱,到底是什么??
爱,真的可以强大到让人为之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吗?
乔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唐予安伸手,指腹轻轻临摹林恒的眉眼,脸上挤出一抹浅浅的笑,他仿佛与爱人低声弥漫般:“阿恒,很快,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唐予安的目光缱绻而温柔,含着浓烈的爱意。
“我会让小姨把你关于我的记忆抹去,阿恒,不要怪我。虽然,虽然……”
唐予安笑着笑着又流泪了:“虽然,我想你永远记得我,只爱我一人,可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可是我又很自私,我害怕你以后的生活会有另外一个人陪伴,阿恒,你会吗?”
“阿恒,以后孩子就给你照顾了,小姨说,他是男孩,我想给他取一个名字,曜,林曜,你说好不好。”
林恒意识恢复的时候,听到有人低声说着什么?,又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小孩不知怎的,哭得厉害,声嘶力竭,一声声很揪心。
有人似乎在低声哄着孩子。
林恒睁开眼睛。
“摄政王,您醒了。”
几乎是在有人惊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所有人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声。
林恒不知怎的,视线寻着那个方向去,一眼看到貌美女子怀里的襁褓。
林恒指尖揉了揉眉心?,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有些茫然。
他居然有孩子,可他对孩子,还有孩子母亲的记忆一片空白。
林恒只记得自己是晋国的摄政王,带兵和燕国打战,不小心中了毒箭,昏迷了。
再醒来,他就有孩子了?
可他的记忆里,他没有任何关于孩子,和孩子母亲的记忆。
孩子是乔醉,也是孩子母亲的小姨送来的,见他醒来,简单说了几句,把孩子塞给他,就离开了。
林恒总觉得乔醉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似的。
乔醉说,他和孩子的母亲意外发生关系,孩子的母亲生孩子时难产,死了,临死前,让她把孩子抱回来给他这?个父亲养。
林恒没有任何孩子母亲的记忆,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记得。
他问乔醉,她没答,只说了孩子的名字。
叫林曜,曜,同耀,照耀,明亮的意思。
这?大概是孩子的母亲对孩子的美好希冀吧。
林恒垂眸,打量着被自己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孩子。
男孩,似乎刚出生没多久,瘦瘦小小的,软软的一团,他之前还在哭,被他抱过来后,就停止了哭啼。
这?是他的孩子?
林恒是相信的,大概是因为骨子里血脉的熟悉吧。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小孩的脸,嫩嫩的,滑滑的。
“林曜,曜儿,你是我的孩子,曜儿……”林恒喃喃着,唇角泛着笑,将小小的一团往自己的怀里靠近了些。
“曜儿……”林恒眉眼柔和极了,他小心翼翼逗弄着孩子,生怕把孩子弄疼了般。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下,砸在孩子挥舞的手臂上。
嗒的一声,又一滴。
林恒愣住了。
他呆呆的。
一滴,两滴,三滴……
片刻后,林恒伸出手,拂过自己的眼角,没有意外触碰到湿润。
他,他哭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哭了?
林恒抹了下脸,手背湿了一片。
林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身体也有些难受,可是明明伤已经好了,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还有孩子,明明一切都是好的,为什么?他还哭了,好像冥冥之中他的身体在无声对他诉说着什么?,可他,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林恒已醒,再次与燕国开战,又半年,燕国兵败,割舍十?座城池,晋国得胜,林恒凯旋归来。
林御派人暗杀不成,两方敌对,林御身死,其势力溃散。
同年,摄政王林恒登基,其独子林曜为太子。
时间匆匆,一晃又过三年。
林恒下朝,问了太监一句,独自往御花园去。
远远的听到一个稚嫩又软糯的声音。
“小红,你要小心点哦,不要被我抓到。”
“喔喔喔……”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要来抓你了。”
“喔喔……”
三四岁的小孩的粉雕玉琢,肌肤白里透红,如同一个瓷娃娃般,他闭着眼睛,张开双手摸索着,忽然他摸到了什么?,脸上染上喜色,声音稚嫩而欢快:“小红,抓到你了。”
睁开眼睛,清澈,滴溜溜的黑眼睛对上一张泛着温暖笑容的俊脸。
小孩眼睛一亮,仿佛藏着的星辰瞬间被点亮了般,喜色愈浓:“父皇。”
小孩抱住林恒的大腿,毛茸茸的脑袋撒娇地蹭了蹭。
“曜儿在和小红玩捉迷藏?”
林曜点头,微微努着粉嫩的小嘴,滴溜溜的眼睛往四周扫视了一遍:“小红呢。”
林恒忍着笑,侧身,露出他身后的,公鸡。
林曜恍然大悟,走过去,一把按住公鸡的头,轻轻哼了一声,声音稚嫩,绵绵软软的:“好啊,小红。你居然敢躲到父皇身后。”
顿了片刻,小孩又忽然抱住公鸡:“不过你好聪明哦。”
小红,也就是公鸡被林曜抱在怀里,没有挣扎,反而舒服得喔喔哼唧了两声,似乎和小孩很熟。
林曜今年四岁,小红陪伴林曜有三年了。
当年,战胜,他带着林曜回摄政王府,林曜不知怎的,看到花园里的鸡圈,一下子就挪不开步,尤其喜欢里面唯一的公鸡,还取了名叫小红。
现如今,摄政王府的鸡圈早已挪到了御花园。
当初,林恒看着摄政王府的鸡圈,久久锁眉,他不明白,堂堂一个摄政王府的花园,养花养草都可以,怎么会养鸡呢?
仔细看,这?鸡还是被精细养着的。
他让人问了摄政王府的人,无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他们来时,这?鸡圈就在这里了,他们习以为常,就连待得最久,有十?几年的老人,也是这般说。
林恒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抹去般,从所有人的记忆中被强行抹去。
林恒只是猜测,毕竟这?很荒唐,他寻找过,怀疑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他找过很多大夫,可无一不是说他身体康健的。
一晃过去三年,他仍旧一无所获,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找下去,一定要找下去……
林恒指腹捏了捏眉心?,收回思绪,视线落在不远处,抱着公鸡正低声说着什么?,眉眼带笑的林曜上。
林曜轻轻拍了拍公鸡的头,迈开短腿来到林恒面前。
林恒弯腰,将他抱起,林曜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父皇,明天儿臣和小红要出宫。”
林恒顿了一下,想起林曜出宫的原因,他点头:“可以,不过要把阿悄,阿一带上。”
“谢谢父皇,儿臣和小红超爱你哒。”他唔啊亲了林恒一口。
林恒垂眸看地上喔喔欢乐叫的公鸡,唇角抽搐,你爱就好了,小红的话,还是别了。
子时,林恒批完奏折,洗漱完正准备就寝,寝殿的门忽的被推开,一抹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有些踉跄走了进来。
“父皇……”
小家伙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林恒心?一疼,他将差点摔倒的林曜抱在怀里,坐在龙床上。
小家伙穿着亵衣亵裤,哭得厉害,晶莹的泪水直掉下来,边哭边打着嗝。
小小的一团窝在林恒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林恒的衣袖,哭得伤心极了,也可怜极了。
林恒边哄着他,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曜儿,怎么了?”
小团子仰头看他,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的:“爹爹疼……他好疼……好疼……”
林恒身体一怔,紧抿着唇,沉默着。
“父皇,救爹爹……救爹爹……”
林恒哄着他,声音轻柔:“好,救爹爹,我们一起救……”
许久,在林恒的轻哄下,林曜终于不哭,缓缓睡着了。
林恒本想将林曜放在床上,但小家伙即便是睡着,小手也紧紧抓着他。
微叹了口气,他让随身的太监拿了一张毯子过来,给小家伙盖上。
寝殿里,所有人都下去,只剩下林恒,还有怀里抱着的孩子。
林恒垂眸,紧了紧怀里的小孩,仿佛拥抱着全世界般。
林曜哭了,三年来,时不时半夜会惊醒哭泣。
最开始,他不会说话,林恒不明白他为什么?哭泣还以为是生病或者?饿了。
知道他会说话了,才知道,他做梦了,不知道算不算噩梦。
林曜说,他梦见爹爹了,他梦见爹爹在哭,哭着喊疼。三年来,周而复始,梦到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