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采药(1 / 2)
陆晚晚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她学了个皮毛,还不会看诊,但好似这样,心里才踏实些。
白先生说他暂时没事,说明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白先生需要足够的时间研制解药。
陆晚晚俯身,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下?:“夫君,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她坐下?来,拉着他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她很累,阖上双眼,慢慢进入了梦乡。
谢怀琛感受到了一抹暖意。那是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天边云霞如锦。红彤彤的霞光落在陆晚晚脸上,她露出了世上最好看的笑容。
她一头青绸般的长发,迎风而?动,似涟漪轻舞。
她站在夕阳暮色下,四周的景致都变得绚丽起来。
谢怀琛的嘴角,有?了淡淡的笑容。
有?陆晚晚,真是一个好梦。
他慢慢睁开眼睛。
夕阳的霞光似乎从梦里追到了眼前。
军帐的窗子高高支起,霞光从窗口透进来,在室内肆无忌惮地铺陈,映衬得满室温馨而?又温暖。
陆晚晚小小的身影,趴在榻边。
谢怀琛色变,他动了动手。这一动,牵扯着陆晚晚也动了下?,但她没醒,反而?更用力地抱住了他的手腕。
谢怀琛失笑,嘴角微扬,笑得胸口的伤都痛了起来。
陆晚晚睡得正沉,眉头紧紧蹙着。他极力撑起身子,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一摸,吓了他一大跳。
——陆晚晚额头滚烫,赫然发起了高烧。
“晚晚?”谢怀琛忍着手臂处传来的酸麻,轻推了下?她:“晚晚?”
陆晚晚身子一歪,栽倒在他的床榻边。
“谢染!”谢怀琛大喊道。
她是个很警觉的人,这样她都没醒,说明她病得很严重。
谢怀琛气得双眼发红,呼吸都不畅了。胸前中箭的地方气血翻涌,也痛得厉害。
“将军。”谢染急急忙忙进来。
谢怀琛道:“白先生呢?把他叫进来。”
说罢,他掀开被子,亲自下床将陆晚晚抱起来。
谢染大惊:“将军,你别动。”
他利落上前,将陆晚晚抱起来,急忙道:“你歇着,让我来。”
谢怀琛白了他一眼,十分不满。
谢染也不管了,白先生嘱咐过,将军现在不能下床,否则气血逆流,加速毒在体内蔓延的速度,他会很危险。在得到解药之前,他最好动也别动一下?。
他把陆晚晚放在对面的床榻上,道:“将军,我马上就去喊白先生。”
白先生就歇在外间,他一夜未睡,在翻医书,天亮时才趴在桌案上小憩了片刻。
听到动静,他走了进来,他给陆晚晚诊了脉。随军辛苦,到了安州她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身体虚弱,又感染了风寒。
“将军放心,她没什么大事,我开两幅药吃了,歇息两日便好了。”白先生匆匆写了张药方,让谢染去煎药。
谢怀琛哪能放心?他眉头紧蹙,靠在床榻上,方才不觉得,此时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像是有双手扼住他的脖子。
陆晚晚就在他对面,她双眸轻阖,神?态宁静,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这叫什么事?”谢怀琛苦笑。
白荣微微叹息,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谢怀琛和陆晚晚竟双双病倒了。
谢怀琛体内还有?余毒,清醒了不过一时片刻便又昏睡过去。
陆晚晚吃了药,昏昏沉沉,一时清醒,一时又昏睡。
到了晚上,她发了身汗,身子终于轻松了些。
她绞了帕子给谢怀琛擦了擦脸和身子,又草草吃了些清粥小菜,便唤来白荣。
“白先生。”陆晚晚嗓子眼发紧,问他:“夫君的毒可有眉目了?”
白荣深吸了一口气,绷着脸说:“我怀疑他中了蚀骨青。”
陆晚晚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直跳,咬着牙让自己镇定?下?来:“蚀骨青是什么毒?”
白荣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这才说:“蚀骨青是苗疆的一种剧毒,中毒之后七日之内若是没有?解药,病人就会浑身僵硬,先是脚,不出三日就会彻底死去。死后人浑身肌肤呈青色,故而?叫做蚀骨青。”
陆晚晚有?一瞬间的恍惚,声音都颤抖起来:“白先生,你有?解药吗?”
白荣重重一叹:“蚀骨青的解药中有?一味血灵芝,极为难得。”
陆晚晚张了张嘴,她犹如烈火焚心,愣了片刻,凝目看他,眼中迷蒙得很。
“只要有?血灵芝,你就能救他吗?”
白荣将她的药碗递给她,道:“你别急,办法肯定会有?的,你现在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陆晚晚极力稳住微微颤抖的身体,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她欲故作轻松挤出一抹笑:“白先生,我没事的。”
“若有血灵芝,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救他。”
陆晚晚忽觉自己恰若漂浮于海的一粒浮萍,悠悠荡荡,无处安定?,抓了白先生的手,道:“只要能救她的性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你可知道血灵芝有?多难得?”白荣长叹了口气:“我怕你是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哪里有?血灵芝。”陆晚晚说道。
上一世宁蕴的母亲病得厉害,纪南方说若有血灵芝加进药里,能治她的病。
回到北地后,陆晚晚多方打听,终于在一个猎人口中得知在安州城外的鹤鸣山内有?一株血灵芝。
她亲自去了趟鹤鸣山,取回了血灵芝。
上天造化弄人,她为宁蕴做的每一件事都并非白费功夫。
她将谢怀琛托付给谢染,亲自带人去鹤鸣山中。
白先生将谢怀琛的调理?事项交代给其他的大夫便随陆晚晚通往,沈寂自知护卫不力,率兵护卫。
一行几十人出了军营。
鹤鸣山是一座雪山,血灵芝在雪山之巅。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已经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都会下?起雪来一样。白荣和沈寂一直劝我下?山,说是一旦大雪封山,他们只有被冻死在山里。可是每当想起谢怀琛躺在榻上虚弱的样子,陆晚晚就没办法劝说自己空手而?归。或许再往前走一走,就能为他多赢得几分生机。
终于,在他们进山后的那天下?午,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那时他们正在大山腹地,进难进,退不可退,最终找了一处山洞避雪。
一到夜里,雪风呼呼地吹,仿佛是天神?的怒号。
“你有?勇有?谋,样样不输草原的好儿郎,若是男儿之身,必定?能成为草原上最英武的勇士,不输任何男儿。”围坐在火边的时候,白荣捧着马奶,对陆晚晚说道。
陆晚晚双手捧着热腾腾的马奶,大口大口喝着,她说:“白先生,我没有办法,我也想做园子里的娇花,被人精心呵护,小心灌溉,但老天总爱捉弄我,他推着我,变成?了一匹马,只能一直向前跑。”
“马能看到更多的风景。”白荣将身上的虎皮盖在她身上,柔和地说:“睡吧,明天还得跋涉。”
陆晚晚点了点头,朝他挤出一抹笑,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次日他们继续向山上进发,时间紧急,谁也不敢喊停喊累,陆晚晚更甚,她憋着一股气走在队伍最前头。
终于赶在第二日晚上爬上山顶摘得血灵芝。
白荣看着陆晚晚捧着血灵芝,笑意盈盈,忽的生出无限困惑。
她怎么知道这里有?血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