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来(7)(2 / 2)
大华见鱼妹面红耳赤,帮她化解尴尬:“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他戴耳钉很奇怪。”想了想,“跟他气质不搭。”
鱼妹摇头:“不是不是,挺好看的。”
于娜也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你审美该跟上时代了。”后一句指明大华。
“别说,大一那会儿刚见你,我以为你不是rapper就是gay。”康友宝整个人瘫在单人沙发上,发出一句心存数年的疑问,“你一个八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疑似阿兹伯格综合征患者,怎么看也不像会跑去给自己打耳洞啊,怎么想的你,当年曾发烧?”
舍严原本拿着手机,手搭在大腿上,闻言他把手移到沙发上,手机慢慢轻敲着柔软的沙发。
众人都在竖起耳朵等他回答,他每敲一下沙发,就像打在他们心上。
舍严视线扫过众人,终于开口:“看着我干什么,”指了下电视机,“台风来了。”
康友宝一口气差点憋死,伸脚踹他:“你故意的吧!”
没踹成,被舍严一把抓住了脚腕,用力一拽,他差点屁股落地,幸好两只胳膊及时撑住了沙发扶手。
动作真敏捷,施索感叹。
台风真的来了,直播画面中风雨凌乱。公寓客厅有半面墙的采光玻璃,望出去,天空像开了巨型鼓风机,从夜空上兜下来的瀑布,瞬间呼啸着横冲直撞。
大华扶了扶眼镜,预言:“外卖肯定吃不到了。”
果然,手机随即来电,外卖被水淹了,鱼妹的也是,小姑娘最后抱着甜品上楼了。
施索无所谓,她翻出包里的发圈,随意盘了个丸子头:“我请你们吃泡面。”
他们中午也买了些存粮,倒不用施索请。几人泡上面,开了几个罐头,围着电视机吃晚饭。讨论起之后的事情,大华为找工作发愁,康友宝说:“急什么,刚回国不玩个十天半个月的缓缓?”
于娜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富二代,富二代没资格说这话。”
大华挠头,问施索:“施索姐是做什么的?感觉错过了毕业季,不太好找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施索挑着泡面,想了想,问他,“相信命运吗?”
舍严刚吃一口泡面,还没咬断,他抬眸看向施索。
大华有点懵:“啊?”
“我今天本来只是出门找个酒店,谁知阴差阳错住进了这里,你说这里只提供给待业青年对吧?”施索问康友宝。
康友宝点头:“是啊。”
“我过几天估计也得待业了,”施索总结,“看吧,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给不了你建议。”
众人:“……”
舍严继续低头吃泡面。
狂风大雨,各家的家长都打来了电话关心,吃完面,三个年轻人讲着电话上楼,施索和舍严也各自回房。
回到卧室,舍严坐在床上,抱着电脑工作。忙了一会,他想了想,翻出《九点新闻》,找到采访梅秀菊的那一期。
施索只有手出境,她语调严肃正经,和平常的腔调不同。
梅秀菊一直含泪讲述,有几个镜头给了病房中的小女孩,后来又来到出租房,房子小,杂物多,桌上还有叠得奇高的玩具叠叠高。曹荣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从头到尾他只顾着叫骂。
看完视频,舍严注意到已经九点,他靠着床头,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会,起身下床。
楼道上有人走动,是这里的住客,见到陌生人多看了两眼,没有主动打招呼。舍严顺着楼梯下去,接近底楼时听见了新闻声。
施索斜躺在沙发上,一条小腿悬在半空,脚上拖鞋东摇西晃,见楼梯口有人,她分出一缕注意力,发现是舍严,她握着遥控器摆摆手:“怎么下来了?”
“口渴。”舍严走向冰箱。
“你那个热水壶给我了,自己没买?”施索问。
“买了。不想喝热水。”舍严拿着矿泉水走向施索。
客厅电视机安装了当地的机顶盒,能收看地面频道,施索十分钟前下楼,切换播放模式,调出了新闻台。
今天《九点新闻》做台风卡特的特别直播。
前线记者身处临海的某酒店,酒店内做过加固的玻璃已出现裂缝,大门抵挡不住狂风,酒店数名员工正在抵门。
镜头切回直播间,主持人介绍:“台风卡特于今晚七点零八分登录徐北崇江县……”
施索指着电视机说:“他就是王洲川。”
“我知道。”舍严坐在她旁边说。
“你看过《九点新闻》吧?”
省级地面频道,外省是收不到的,只能通过网络收看。舍严回:“看过。”
王洲川四十多岁年纪,发型三七分后梳,方脸,脸部皮肤略微松弛。舍严五年前第一次看《九点新闻》,王洲川也是如今这幅模样,五年没变。
施索以前在电话中跟他吐槽过王洲川,她口中形容的人和电视中看见的西装笔挺的主播完全无法相合。
舍严喝完水,把矿泉水瓶放到茶几上,问:“真的打算辞职?”
施索边看新闻边回答:“是啊。”
舍严说:“你以前也提过辞职。”
施索目光不离电视:“嗯。”顿了顿,“这次不一样。”
舍严偏过头,目光落在施索侧脸。客厅灯光没打全,只开了一圈灯带,光晕柔和却昏暗,让施索身上多了一层黑色阴影。
也许是室外台风叫嚣,室内岁月静好,反差让人多了几分安全感,施索愿意多说几句。
“这工作累死累活,薪水又不给涨,还老被人威胁。”她以前也曾被采访对象威胁伤害,也曾收过一次律师信,民生记者采访鸡飞狗跳,免不了连累自身,头两年她还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