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信步而来(1 / 2)
看着自顾自显摆的周氏,妘娇算是看懂了,若不是傅瑢璋娶她为妻,而是她被残忍抛弃或玩弄致死,今日锦衣玉食的周氏,断然是不会来质问的。
她若下场不好,周氏多半也不?会怜悯半句。
当?初她是被傅瑢璋直接掳走的,周氏很清楚,但,从见面到现在,周氏没有一句是关心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周氏来找她,不?过是不忿她过得好罢了。
“其实,你也说不清,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媳,对不对?”
周氏无法应答,当?她的儿子何?正耀浑身是血地抱着妘娇进了家门,只说了一句,要她好生待好妘娇,便死了。
她儿子年纪轻轻,尚未成家立业,便死了。这姑娘是他抱着进门,她便自顾自认为,这是他的女人。
见到周氏这样的反应,妘娇顿时明了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概,我们也就缘尽于此了,但愿今后,后会无期吧。”
说着,妘娇向周氏点头致意,便转身走了。
这些?年,都是她照料周氏,就连唯一的积蓄,也被周氏拿走,当?真不?欠她什么了。
希望,沂河镇的一切,从此告一段落,她再也不?愿意回想那三年过得多么战战兢兢和举步维艰。
虽然两人对话?,看似平平无奇,卫暝却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将妘娇与周氏的对话,一字不?漏写了信报,派人送下山去了。
玄龙卫一直在追查凉王那个逃掉的幕僚,傅瑢璋怀疑他与相爷上官铉的何?姓侍卫是同一人,更怀疑他就是潜入大翟的郯国太子。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妘娇原来所谓的夫家,便是姓何?的。
与妘娇的失踪,有些?千丝百缕的干系。
如今已是酷暑,即便是日暮时分,妘娇走两步都觉得浑身是汗,粘粘腻腻的,浑身不自在。
回到禅房,她赶紧沐浴,简单整装后,便去了斋菜阁。
一见妘娇,太皇太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拍了拍一旁的位置,“来,到哀家这里。”
本来热热闹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众命妇与贵女们的脸色,倏地变得一言难尽。
本就姗姗来迟,满殿的人,都在等她一个人。
偏偏太后对她宠爱有加,一句责难都没有,何?德何能?
妘娇立在门前,望了进去,全都就坐了,只有她一个人迟到了。
听到一个命妇凉凉地道,“摄政王妃架子真大啊,不?愧是一品嫡妃。”
妘娇不?解地看向清月,不?是说要晚一两个时辰么?
明明她比原定时间来早了半个时辰,怎么还迟了?
清月也一脸懵,暗暗摇头,低声道,“确实有嬷嬷来报信,说斋宴推迟了。”
妘娇虽没有经历过这些?,大抵也猜到了有人想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此时,她还坐到太皇太后的身旁,怕是……
她恭谨告罪,再也不?敢多说,乖巧坐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有了这一番插曲,至少让她有了借口,不?必坐到了太皇太后身旁。
太皇太后倒没有说什么,命人开宴。
直到月上西梢,斋宴到了尾声,她还是将妘娇喊到了她的座席旁,拉着妘娇的手?,热情寒暄,满眼露出藏不住地喜爱。
“你这性子,沉稳懂事,哀家可真是越看越喜欢。”
不?知怎么的,话?题又说到妘娇的子嗣上来,“你要早些生育,延绵子嗣。”
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香囊,挂到了妘娇腰间,又从嬷嬷手里接过两个平安袋,递到了妘娇的手?上。
“这是主持开过光的平安符,你拿回去,挂在璋儿的床头,保佑你早日三年抱俩。"
一听,又是这个话题,妘娇的脸不由得热了起来,还是低低应了应,“嗯。”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只是王府就你一个人,也太少了,璋儿又血气方刚的,假若你有了身子,你也伺候不?来,还要尽早找人分担的好。”
听到这,妘娇一愣,怔讼地看向太皇太后,这是要她去找别的女人,来她共享夫君么?
见到她脸色大变,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大翟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璋儿房里迟早是要添人的,你作为嫡妻,你该多为夫君物色物色。”
说着,扫了一眼座下的一众命妇与贵女,“随行的,各世家的小姐,品性好的不?少,你倒是可以从中挑一挑。”
见到妘娇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下方的女眷们,大抵也猜到了太皇太后的用意,纷纷拉着自家女儿,坐直了腰,希望自己女儿能得妘娇青眼。
妘娇一看就是容易拿捏的主,摄政王又长得龙章凤姿,若进王府,还能分得几分恩宠的话?,没有出身的妘娇,算得了什么?
都知道摄政王府难进,恨不得太皇太后直接一封懿旨赐婚,能省了不?少周折呢。
至此,即便单纯如妘娇,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来都是冲着她的夫君来的,冲着摄政王侧妃的位置来的。
怪不得,一个两个对她满满的敌意,原是不服气她坐了她们梦寐以求的位置。
没有哪个新婚燕尔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会好受的,太皇太后自然对她惨白的脸色置若罔闻。
只微微倾了倾身,在妘娇耳旁,语重心长地道:“你挑人,好过他挑的,起码你的人,你能拿捏,也能帮你固宠。若是他挑的,不?是入眼,便是入心的了……”
听到这么一番言论,妘娇不?可置信地看向太皇太后,让她给?自己的夫君找女人,分明是给自己心口插刀,如何?就是固宠了?
她是不可能往傅瑢璋的塌上塞任何女人的!
想到傅瑢璋以后会有别的女人,会亲吻别的女人,会搂着别的女人亲密地“讲故事”,她心口就像压了一座五指山,怎么也透不过气来。
“我不?会给?摄政王纳妾的。”妘娇脸色一片苍白,微颤着唇瓣,语气轻缓,但说出的话?,却铿锵笃定,“绝不?。”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王妃这么善妒,王爷知道么?”
户部尚书之妻陈氏看了一眼身旁娴静娇俏的女儿,笑着问妘娇。
哪家高?门大户的主母,不?都得张罗这些?,博个贤良的名声。
蓦地,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凉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本王知道什么?嗯?”
众人抬头,只见傅瑢璋踏着如银月华,信步而来,在通明的烛火之下,锋芒闪耀,风华逼人。
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大翟找不到第二个。
在座的贵女见了,粉颊不?由得染了红霞,偷偷用着眼神,面红心跳地打量着他。
其中,最?开心的,就数陈氏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这般善妒,偏偏摄政王就看到了,那妘娇的好日子也快倒头了,若是摄政王能看上她的女儿,那就更美了……
只是,傅瑢璋精致的眉眼中带了几分深沉,一时间,没人敢接他的话?。
端正而坐的太皇太后,轻扫了殿内众人一眼,堆起和蔼的笑脸,“璋儿,怎么来了?用膳了么?”
傅瑢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阴沉着脸,缓步向妘娇走去。
不?止一回了。妘娇不?能生育的事,他想要紧紧瞒着,偏偏某些?人,手?却伸得太长了!一而再再而三催生,找妘娇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