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新世界(1)(1 / 2)
——一个人是囚禁,两个人是相伴。
秦九轻这?次真的没有欺骗小白骨,没有再丢下他。
一个世界只能接纳一人飞升,月知?飞升时,本质上那个世界已经崩塌,这?个幻术中的世界已是新的世界。
只是它以?幻术为根基,孱弱且单薄,并不能自行运转,随时在支离破碎边徘徊。
别说飞升,在这?个幻术的世界中,最高的境界也不过?是元婴境大圆满,离大乘飞升相差甚远。
只有秦九轻,苏醒真魔之力的秦九轻能做到。他从千月幻境中带出真实,利用真魔之力吞噬无穷尽的混沌,最终让天梯落成。
在白小谷的世界中,唯有秦九轻能飞升。
秦九轻并不能知?道自己飞升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神格,不知?道这?个神格能否创造世界,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
无论去往何处,他会和白小谷一起。
巧的是他觉醒了空间之力,这?个神格和白小谷的时间之力相辅相成。
时间和空间刚刚好,两个人的十指相扣弥补了一个人的遗憾。
这?次他们不需要幻术,不需要让一人深陷囹圄,不需要再面临无数次分别。
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神力散尽,天梯崩落,两位即将堕落成人。
白小谷紧紧握着秦九轻的手,秦九轻回望他:“后悔吗?”
白小谷用力摇头,他不后悔,他怎么会后悔,飞升上界从来都不是他的愿望,他只愿留在人间,他眷恋的是最平凡简单的幸福。
白小谷问秦九轻:“您呢,您会后悔吗?”主人本可飞升上界,本可去往更加广袤的天空,但为了他……
秦九轻唇边含笑:“只后悔没能早些醒来。”
这?千年来他沦陷在幻术中,从未真正觉醒过?,若是早一些醒来,他的小骷髅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
不过?……
秦九轻是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醒来的。
他的灵魂是白小谷从时间长河中生生抢回来的,他已真正存在于这?个幻术世界中的。
若非月知?的神力消退,若非世界的恶意?觉醒,若非月知?心生警觉,陷落在幻术中的灵魂哪会有苏醒之日?
幸好白小谷执着地想和他重逢。
幸好有白小谷的这?一己私心,才有了真正世界诞生的可能。
这?份执念是乾坤清明大阵的破绽,也是生之希望。
秦九轻看向脚下逐渐生成的世界,对白小谷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意?志而?有所改变,我们下去后,也只能遵循世界的法?则……”
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没有神的世界,这?和白小谷创造的幻术世界截然不同。
在幻术的世界中,白小谷虽然为阵法?所困,但他的深层意?识也能影响幻术中的世界;在真实的世界中,他们哪怕是创世的神,也无力再撼动什么——他们创造了这?个世界,世界并不属于他们——这?才是真实。
白小谷明白,他握着秦九轻的手,满目眷恋地看着他:“主人,骨……”
秦九轻说出他心中所想:“虽说什么都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千万人群中,我第一眼就会爱上你?。”
白小谷心砰砰直跳:“不许……”
秦九轻亲吻他发间:“不骗你?。”
白小谷偎在他怀里?,眉眼舒展,再无畏惧:“主人。”
“嗯。”
“遇到您真好。”
“我也是。”
漫长的一生,无尽的回忆。
那些孤寂的岁月沦为黑白色,唯有和彼此相守的点滴化作天边彩虹,照亮了新的世界——
三千年前,傲慢的真魔救下了胆小的小骨头;两千年前,孤冷清寂的月知?枯守永远离开的恋人;一千年前,他们在幻术的世界中一次次相遇相知?相遇和离别。
快乐那么多?,痛苦那么深,最终甜和苦搅在一起,化作唇齿间最后的五个字:
遇到你?真好。
第一次相见,已是永恒。
心和心交融的刹那,他们其实再没分开过?。
神明堕天,他们放弃了通天神力,却?能得偿夙愿。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是连创造祂的神都无力再干预的世界。
但……在化成人的那一刻,身为创世的神,他们还是有一点点特?权的,他们无法?像月知?那样安排所有人,但去能安排亿万灵魂中的那几?个。
他们终会相遇,会成为亲人,会在彼此灵魂的吸引下有剪不断的牵绊。
这?是一个没有神的世界,却?是一个拥有轮回的世界。
这?是一个没有飞升的世界,却?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堕人时秦九轻和白小谷都有着自己的心愿,他们处处默契,唯有一点小小的冲突……
他们都想让秦咏和许诺成为彼此的父母,但两人又不能是兄弟,于是……
嗯,小小的阴差阳错,不失真实之美。
公元2021年8月22日。
哗啦一声,遮光窗帘被大力拉开,清晨六点的阳光刺入漆黑的屋子。
“开学第一天就睡过?头!你?小子能耐了啊!”男人的声音温润清朗,虽说的话凶巴巴,但俊秀的眉眼间溢满溺爱。缩在夏凉被中的少年动了动,有一缕银发冒出头,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有气无力道:“爸……你?能不能把窗帘……”
男人:“白小谷,你?爹我饭都做好了,你?还不起来吃饭!”
听到这?话,少年静止了一秒钟,而?后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你?……”
露出脸的少年生了一副好样貌:他黑色短发间有一缕银色,也不知?是如何染的,在阳光映照下有着淡淡的蓝色,银发只有小小一缕,翘在头顶不显突兀,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微蜷的黑发下是一张白皙的小脸,五官精致得像骨瓷娃娃,尤其是唇瓣,红得像盛夏刚切开的西?瓜瓤,水润清凉。
单看脸有点像个漂亮的女孩子,等他一跃下床——劲瘦的腰身,笔直的长腿——半点不觉女气。
虽说他只穿了短袖短裤,还踢着双旧拖鞋,却?遮不住天生好相貌。此时他冲出卧室,奔向厨房,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本该柔软稚气的声音中满是崩溃:“秦大咏,你?能不能别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