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炒(2 / 2)
时光桦认真地询问:“所以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月怡面对他直白地发问,她顿时怔怔地说不出话。
时光桦不理解她们全程打哑谜的态度,倘若是坦坦荡荡的朋友出行,为什么她要如此担惊受怕?还是她认为不算纯粹的好友游玩?
虽然他们在节目上创造诸多回忆,他手腕上至今戴着她的皮筋,然而她从未做出任何承诺。他其实经常搞不懂她,不理解双方发展的阶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他唯恐冒进会遭人讨厌,却又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勉强僵持现状。他现在逐渐明白占星时的话,每回碰到她就如雾中看花,总是朦胧、暧昧而缱绻,但很快又化为水中月,其实什么也没留下。
时光桦见她不答,不紧不慢道:“你觉得我们看上去会被乱说吗?”
楚月怡赶忙否认:“不,我们就是普通地出来玩……”
时光桦缜密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认为会被乱说?”
“这……”楚月怡答不上来,她望着满脸正色的时光桦,快速地跳转话题,“你嘴皮子挺溜啊?”
楚月怡:说好的,他是不善言辞的人设,怎么跟我对线就好狠?
时光桦低声道:“不要闪烁其词,你总是糊弄我。”
时光桦感觉她分外狡猾,总能凭借强大的沟通技巧,跳过任何交流上的坑。她在节目上也总是模糊不清,搞得双方关系若即若离,有时候看着挺亲密,有时候又打回原形,使他满头雾水。
他其实是思维简单的人,而且说话笨嘴拙舌,根本无力招架这些。他来节目就是想见她,她从来不会参加节目,却破天荒地选择恋综,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
即使邹乾无数次表明有她联系方式,但他都没有通过旁人来接触她。她以前将全部心思放在演戏,所以他跟她相识也没有意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了解她,既然没有意义,那就不要打扰。
直到他终于等来转折的时机。
所以他来了。
他刚开始是单纯想看一眼,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一切就在无声中变样。人总归是贪心的,没接触时还能克制,相识后便越发难忘。
然而,他现在不明白,不明白她如何定位自己,也不明白她如何定义双方。
楚月怡遭遇时光桦的连环追问,实在不理解他反常的咄咄逼人,她此时也难以抑制地生出恼意,就像一贯被顺着的人遭遇忤逆,莫名地火冒三丈。
“糊弄你怎么了?”楚月怡不懂他严肃的态度,口不择言地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还不能被糊弄吗!?”
她认为时光桦严重缺乏明星意识,而且达到不可理喻的可怕程度。即使双方问心无愧,难保不会被无良媒体编排,这人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
楚月怡在镜头前会让着他,现在却将本性暴露无遗,她怒不可遏地中门对狙:“居然还能追着我发问,你都不会感到害臊嘛!”
楚月怡:你就非要搞出热搜才满意!你还要不要脸!
时光桦遭遇她的滔天怒火,他在此刻惶惶无措起来,完全不懂此事跟“害臊”有何关系。
片刻后,他突然灵光乍现,试探地望她一眼,随即若有所思地掩唇,莫名透露出几分赧意。
两人本准备享用点心,他便将口罩拉下一些,那双莹润的黑眸有微光闪过,连带如玉的面庞都泛起桃花色泽。
楚月怡原本气得不行,她捕捉到他腼腆的神色,又强压下满腔不满,迟疑道:“……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她发现跟时光桦交流不靠语言,主要通过神态及微动作解读。
时光桦清清嗓子,他的视线不安地落到墙角,又似有若无地抬眼望她,低声道:“对不起,确实不该追着你问,的确很不合适……”
他明显是头脑发昏才逼她回答,难怪她恼羞成怒地指责自己。他让她来定义双方关系,听上去实在令人害臊,简直是最糟糕的行为。
安静的巷角内,墙壁上攀爬着枯萎无力的藤蔓,只余角落的花盆还潜藏些许绿意。时光桦深吸一口气,他平复起伏的情绪,郑重其事地看向她,开口道:“我还没有正式说过……”
他的声音低沉而端正,在冬日的微风中极为清晰,或者说就是凛冽的风,迎面吹到她的脸上,使她下意识地发颤。
她突然有些慌张。
他的神情紧张而真挚,眼底犹如有跳跃的花火,无形地灼烧到她。
“我……”
楚月怡瞳孔震动,她在此刻浑身紧绷,尽管还不知他要说出什么,却莫名察觉那不是该听的内容,当机立断取出点心,堵住他的未尽之词。
那是一块有馅儿的香甜糯米团,打断他突如其来的技能吟唱。
楚月怡此时心脏狂跳,她总算能长舒一口气,闷声道:“快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