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1 / 2)
生日的前一天,岳烟在工作室里修了一上午剧本,下午又赶到《孽海游》剧组把剩下的镜头拍完。从早上折腾到半夜,哪还记得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回家草草卸了个妆,倒头就睡。
到家的时候就是十一点多。在床上迷糊了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催命似的手机铃声吵醒。
睡不好觉会不长个头的好不好?你不睡别连累我一起秃头,上辈子我就是这么死的!岳烟在心里把打电话的人薅着头发打了一顿,百般不情愿地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鹿青崖。
她没好气地接起电话,一句话还没说,那边倒先哭上了:
“岳烟!姐姐没有未来了……”
岳烟有点懵:
“啊?不是……你说清楚,咋回事?”
“我今天去测血型了,”鹿青崖抽抽噎噎,像个不太好意思哭却又忍不住的大孩子,“我是B,我是B……”
你说清楚,是B型血好吧?岳烟扶额无语,打个哈欠说道:
“B怎么了?”
鹿青崖呜呜地咬着被角:
“人的血型是ABO,ABO也是这三个字母。那对应一下,我岂不是只能做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了?”
不是脑神经被麻醉了吗?怎么还能想这么多烂七八糟的东西?岳烟懒懒地闭着眼睛说道:
“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当O,天天被人……”
天天被人c。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含在唇齿间弥漫着奇怪的气息。想起鹿青崖舌尖的软糯,以及潮红着脸喘|息求吻的模样,她蓦然睁开眸子,有点心虚地怦然心跳。
电话那边委屈的抽噎将她的思绪拽回来。鹿青崖的烟酒嗓像是淋了蜂蜜的甜酒,清甜绵软地透过话筒,紧贴在她的耳垂上。她无可奈何,又怕这个傻子真的出什么事,只好坐起身来,打算认认真真地哄一下:
“别哭啦,明天早上眼圈会肿的。为这点事儿变丑了,多不值得。”
鹿青崖:“呜呜呜呜呜我是Beta……”
岳烟:“不是,你不能这么算啊?我妈A型我爸O型,这么说来我还是我爸生的呢。”
鹿青崖:“呜呜呜呜呜……”
岳烟:“你再哭,我这个Alpha就深更半夜去收拾了你。”
鹿青崖从抽噎转为嚎啕大哭。
所以你心里就是期待这个,是吧?岳烟被她气得牙痒痒,一怒之下掀开被窝,简单换了衣服就往外冲。
你胡搅蛮缠,我就对你说到做到。
大半夜的没有公交,打车还又贵又不安全。岳烟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屁股差点被冰凉的车椅冻裂,脚蹬子骑得哇哇直冒火星子。在阳台望风的路人看见她,赶紧双掌合十许愿:
妈妈,我看见流星了!
风尘仆仆地赶到鹿青崖家的别墅,望着熟悉的门廊,她心里忽然有点打怵。
不知道上次那个阿姨还在不在……她尴尬地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叩响房门。
房门没锁,一碰就开了,门缝中泻出一道暖融融的光。她微微怔住,轻轻推门进去。堪堪进门,就撞见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那个双层水果大蛋糕。
蛋糕直径足足十二寸,抹茶口味的浅绿色葱葱郁郁,看着就觉得欣喜。顶层洒了厚厚的巧克力碎,樱桃、草莓、菠萝……丰厚的各色果品快把奶油压得漾出来,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
她疑惑地盯着蛋糕,见确实没什么陷阱后才靠近。走到跟前,见蛋糕抹面上用奶油写着:
岳小丫头生日快乐。
今天……是原小说女主的生日!岳烟猛然想起来,望着眼前的蛋糕,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庆贺生日,表示你的生命值得祝贺。有人记得你的生日,用最精美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那么大概说明在这个人眼里,你的存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用指节掩住了唇,镇静片刻,向屋里唤道:
“鹿青崖?”
没人回应。
她将声音提高了些:“鹿青崖!”
身后忽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在凝滞的寂静中格外刺耳。她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然而没等她回过身去,一切都晚了……
随着清脆的一声“汪”,肉垫软乎乎的小脚已经扑在她的膝盖窝。
岳烟被这么一撞,失重的身子往前一个踉跄,登时就倒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她什么都没看清,只听得一阵混乱的碰撞声,接着就脸上发凉,整个蛋糕都拍在脸上。
那只也叫岳烟的小狗丝毫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摇头尾巴晃地直往她身上冲。被狗爪子乱踩了一顿,她这才艰难地从血肉模糊的蛋糕中爬起来,脸上的奶油都快拉丝了。
奶油是抹茶味的,糊了她一脸青翠欲滴的绿色,再加上巧克力碎这些黑色的小点点……得亏是蛋糕上的水果不会思考,不然就得寻思这切片猕猴桃都成精了,怎么我还在这儿当水果呢?
她定着这张绿油油还带着黑籽的脸,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此时,机关被她的屁股压开,一张镜子砰地弹出来,照出她这张猕猴桃片似的大脸,镜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被一面镜子嘲讽了。她觉得镜子上面的话少了点什么,要是在“这”字后面加上“他妈的”就表意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