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岂是急色之人(1 / 2)
姬谆能救下卫莘,确实多亏皇帝的手笔。
原本传信皇后后,他心中稍安,赶路速度也放缓了些,想着有皇后在,阿菩总归能落个安稳,但?他低估了太皇太后的手段,也高估了皇后。
皇帝暗卫捎来的口谕,其实并不及时,当时距离阿菩离宫已经过去一天一夜,谁都不知道她会在哪里。
姬谆惟有在平京往甘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急得大冷天的汗浸湿了一身棉衣裳。
“殿下,”
男人机械性重复着喂粥的动作,卫莘扯了扯他衣袖,又拍了拍一人躺着都嫌窄的床板道,
“殿下同我一块躺着吧,这屋子挡不住风,别冷着了。”
“本宫不冷,你快将热粥喝了,药在熬着了,等会再喝。”
握住她尚凉着的手心,姬谆吹去浅勺中粥水散出来的滚烫热气。
卫莘偏头躲过?,迷糊着就罢了,现在她都恢复了一半气力,还?让堂堂太子殿下蜗居在这么个地方亲手喂粥喝,她可没那胆子。
侧身端起被他放在一旁的粥碗,手心朝着他伸出,抿唇笑道,
“阿菩自己喝就行啦。”
“本宫觉得不行。”
白嫩嫩的掌心中间横亘着条刺眼的红痕,姬谆不由分说地把勺子递到卫莘嘴边,
“不在东宫,满屋子就你我二人,不必守那些规矩。”
“可是……”
卫莘还?想再说,姬谆却不乐意再听,哑成?这样的嗓子,比屋外畜生棚里过?冬鸭子都要难听,听得他耳朵疼。
心也疼。
凝视女人略显苍白的眉目,姬谆倾身吻上她微烫的鬓角,“等着本宫替你讨回公道。”
晋王,他原不想让他倒得那么快。
还?有太皇太后,既然在仙台山待了那么些年,还?回宫来做什么,早日羽化登仙不也全了她那颗假面佛心。
公道。
他说,要替她讨回公道。
卫莘心口微颤,藏在棉被下的手捏皱了床单,
“殿下不必为了阿菩一人。”
“要的,况且”
他挺着背脊,眼里好像有一整个春天,望着她,说得认真,
“阿菩不是一个人,阿菩的身后还有姬谆。”
不是太子,也不是西南王公子,而?是姬谆,是彻彻底底的眼前这个人。
“啧,阿菩知道本宫的名字了吗?”
先前的那句话好似一句梦话,他佯装讶异地用笔尖碰了碰她的,犹如在为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懊恼。
但?有没有后悔,只有他最清楚。
卫莘很早就知道他叫姬谆了,一开始从吾棹那儿探听他的时候,只知道天下人都称他太子谆。
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她当时还和?徐媞取笑来着,说哪国的太子会取这么个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听到的事迹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确定越国的太子谆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举刀向亲、独揽大权,桩桩件件拿出来,都是能遗臭万年的“好事”。
偏偏这样一个人生在了乱世,那就是英雄了。
美人向英雄,卫莘不外如是。
坏点又怎么样呢?只要英雄能替美人手刃仇人,英雄就永远是美人的心向往之。
常言道,美人乡英雄塚,卫莘却觉得,她那颗铁铸的心,快要化作滚烫的铁水,一股脑浇得她迷迷瞪瞪。
礼尚往来,姬谆能勾引她,她怎么也得还?上一礼。
玉指勾着男人腰间玉佩晃荡,嗓音又娇又冷,
“殿下的意思是要阿菩以下犯上呀。”
“以下犯上?”
男人挑眉饶有趣味地望着她,美人就是美人,病中也别有一番韵味,弱地叫人忍不住欺身上前,把人欺负地再惨一些。
一把抓住女人病中仍不安分的手,
“阿菩若再勾本宫,本宫可得以上欺下了。”
“切,”
小女子一瞬间就变了脸色,鼓着脸,双手环胸转向另一侧,连后脑勺都在生气,
“我都成这样了,殿下竟还?下得去口,想来那些话都是哄骗人的!”
姬谆戳她脸颊的食指暗戳戳用尽,直至把她嘴里那股子气全给挤了出来,
“你可知有多少人争着被本宫哄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卫莘觉得,她大概真的被烧坏了脑子,还?真的敢和姬谆闹起了脾气。
……
好久听不到他的回应,怕他真的以为自己恃宠而?骄,卫莘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头扎进男人暖烘烘的怀里,两只手往他耳朵一捂,说是讨饶,更像是耍赖,
“阿菩知错了,殿下就当没听见吧,好不好?”
“不好。”姬谆板着一张俊脸。
咚咚——
有人叩门,卫莘急急忙忙把脑袋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暴露在男人眼皮子底下的耳根通红。
来人是农庄老板的夫人,都是过来人,见?卫莘的模样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药碗往桌上放下,就要离开,卫莘拍拍脸让热度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