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言清乔(1 / 2)
言清乔又做了梦,甚至越到后来越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浑身都痛的厉害,越是想要挣扎着爬出梦境,反倒是被梦境中的真实感拖拽着跌进更加深层的梦境中去。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的镯子受伤,裂出了一个深长的痕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灵气,从一个活物变成了一个死物,那么这个记忆到底是谁要给她看的?
难道,这些记忆其实跟镯子没关系,原本就被锁进她的脑海里,等着她机缘巧合下一点点的被挖掘?
就算是在做梦,言清乔也有很特殊的真实感。
“乔乔,你不能丢下我独自一人离开,不能,我不允许,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怎么可以再分开?”
有人在身边哭,而且是个男人。
言清乔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痛,甚至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朦胧里只感觉,有个男人伏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眼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她的掌心里,烫的让言清乔心颤。
那静默里面的哭声隐晦而又撕心裂肺,甚至至让言清乔有一种自己也心如刀割的感觉。
那是少年陆慎恒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言清乔又进入了这种奇怪的梦境里面。
或者说,她自己至始至终也没有分清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记忆,又或者,可能是时空交错里真实发生的。
下半身还有一种剧烈的疼痛让言清乔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终于睁开了眼。
光这一个举动就已经费了好大的力气,再等要转头,浑身骨头拆骨重造一般,一下子就便看见了伏在自己掌心里面痛哭的男人。
她想要说话,可是嗓音里面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静静的看着少年陆慎恒在自己的旁边痛哭。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陆慎恒,脸庞比那个刀削斧刻无情无欲的那个京城摄政王陆慎恒差出些许,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芝兰玉树般的少年气,少年人身上自带着这个年纪的冲劲,随时随地能横刀立马扬名立万。
言清乔看着陆慎恒,即便是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也忽然间感慨万千。
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个陆慎恒?喜欢的是在京城只手遮天不苟言笑,没有任何动情情绪的陆慎恒,还是那个只在缠心毒下面时不时突然出现,对她格外热情总是动手动脚陆慎恒?
又或者,是面前这个意气风发,偶尔也脆弱苍白的少年陆慎恒。
她是什么时候对陆慎恒动心到这种地步的呢?
言清乔已经分不清了,对于她来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又或者,每一个阶段都好像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致命吸引力,惹的她动心,惹得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掌心里全是热泪。
她好像记得,这时候老皇帝,也就是陆慎恒的父皇还没嗝屁,在前王妃生完小暑没几日,便支使了陆慎恒去边关,陆慎恒这风尘仆仆的模样...
“你...”
言清乔一个激灵,刚想要说话,发现嗓子着火一般干的厉害,光是讲一个字,就如刀片在细细的割。
“我没事,真的没事。”听见了言清乔发出的声音,陆慎恒猛然间抬起了头,看着言清乔的目光盯着他的身上,连忙解释。
“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陆慎恒似乎是被吓坏了,死死的看着言清乔,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
言清乔着身边的环境,有些熟悉,甚至连帷帐上面那因为习俗而挂着的产布一角都还在上面摆着。
这是前王妃刚刚生产完不久,再结合下半身疼痛,言清乔明白了过来,她自己把自己侧切了,但是这个朝代医疗技术太差,她身体亏空,再加上夏季暑热,养护不容易,没有止住炎症,不住的恶化下去,所以现在痛的有些离谱,甚至浑身都在发热汗潮。
她记得在别人的嘴里,前王妃没有死在王府里面,而是最后送去了惠山,她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一定去惠山,翟临还每年都会抽一段时间去往惠山里面,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言清乔推算着日子,知道前王妃应该是这两日便要死了,她现在承受着这份不太正常的疼痛,痛到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少年陆慎恒看着她醒了,原本就哭的稀里哗啦,短短几日不见,脸上瘦削了很多,突然间就能看出来了日后那个摄政王的锋利。
“别哭了...”言清乔还是忍不住,嗓子疼的皱眉,只觉得她这几次回忆都跟撅了人祖坟一样,来了都是莫名其妙的一顿受罪。
任由少年陆慎恒在自己面前哭也不算是个事,她得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慎恒抿了抿嘴,看着言清乔的神色,糅杂了无数的情绪,男儿有泪不轻弹,让本性是这般的陆慎恒哭,除了前王妃死,也没什么能让他这般动荡。
瞧着言清乔一直在看自己,陆慎恒这才想的起来,蹲坐在床榻旁边,小声的问道。
“你渴不渴,想不想要喝水?”
“喝。”快渴死了,确实是渴死了,言清乔口干舌燥,嗓子发痛,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有鲜甜的水靠到了嘴边。
言清乔久旱逢甘霖一般,对着那茶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而后又继续抬眼看向了少年陆慎恒。
捧着茶杯的这双手右手手背上,有一副清晰的齿痕。
那次言清乔真的痛到发昏,使不对力气,找不到方法,逮着什么就一口咬了下去,发泄完了一顿。
这个齿痕,陆慎恒一直留着。
虽然后来他都记不得这个齿痕到底如何来的了。
陆慎恒以为言清乔还要,便转过身,又给言清乔倒了一杯。
言清乔想要自己把杯子接过来喝水,却发现她连伸手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身下面热烫的剧痛,整个人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陆慎恒似乎是想要来抱她,却又缩手缩脚的不敢碰,只是捧着杯子看着言清乔,想听言清乔说两句话,又怕言清乔费太多的力气。嗓子痛的厉害,身上也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