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作画(1 / 2)
“是,姑娘。”
自打做了陶渺的婢女,青竹便发誓要全心全意伺候好主子,何况陶渺素来对她好,从不轻易打骂,还常赏赐好的吃食,她尤其心存感激。
故并未问陶渺缘由,青竹只将信藏入怀中,退下了。
陶渺摩挲着手腕上的一只和田玉镯,兀自捉摸着,从信送至云州,再到秋娘受邀到达京城,中间应当?还有些?时日,她得尽力从林家探得?一些?关于陶茗儿的消息。
不过?在这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便是完成事?关她性命的系统任务。
陶渺托林尧院中的总管沈昭寻来几十幅水墨画,都是些简单的山水动物,陶渺从中挑了一副,画的是两只兔子在草丛中嬉戏的场景,构图简单明朗,似乎并不难临摹。
准备好画笔和颜料,陶渺坐在那张檀香木桌案前,盯着那画细细观察了半晌,颇有自信。
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照着描又有何难的,这?不和当?初对着字帖描画一样,更何况如今她自己也?养了一阵儿的兔子了,日日观察戏玩,还怕画不好。
她自信满满地下了笔,深深浅浅地描画着,不过?小半个时辰陶渺平生第一幅画作便出炉了。
恰逢琳琅打帘从外头进来,陶渺忙招手让她上前,“琳琅,你瞧瞧,你家姑娘我画得可还好。”
琳琅凝眉盯着那画看了半晌,艰难地夸赞道:“姑娘,你这?两只小狗画得......可真好!”
“小狗?”
“这?可不是小狗,琳琅你看差了吧。”青竹也凑过?来,陶渺正想赞同她的话,却听青竹又道,“这?分明是两只猫儿,你瞧那两只尖尖的耳。”
琳琅不服,登时同青竹争执起来,“什么呀,分明就是狗。”
“是猫。”
“不对,是狗。”
“是猫”
“够了。”陶渺无奈地喝了一声,拿起桌案一角的原画,在她们面前抖开,“你们瞧瞧这上头画的是什么?”
“兔子啊。”两人齐声回答。
陶渺又展开她自己画得那副,“这?幅临摹得难道不像吗?”
青竹和琳琅对视一眼,意识到什么,面露尴尬,默默将?双眼撇向一边,陶渺不悦地瘪瘪嘴,仍是不死心道:“难道就一点像的地方也没有吗?”
青竹沉吟半晌,踯躅着?在画的角落指了指:“那倒也?不是,至少姑娘这?草画得倒是挺像的......”
“......那是蝴蝶。”
一瞬间,陶渺仿佛听见系统忍不住在她耳边笑了一声。
陶渺揣着一肚子气?,只得继续默默努力,然描了十余幅仍不得?其法,问青竹和琳琅,两人也?只会用勉强的表情委婉地告诉她,不可。
陶渺欲哭无泪,还求助了萧夫人,然萧夫人只擅诗书,对丹青实在少有研究。陶渺惆怅了一日,忽得想起一人来,双眸暗自转了转,唇角微扬,露出几分愉悦的笑。
翌日一早,陶渺便带着?青竹动身去了京城南面的怜音琴馆。
光看这?琴馆的门面,陶渺便知这是个雅致的地方,未踏进门,便听悠扬婉转的琴声从里头传出来。
陶渺让青竹候在外头,自己一人进去,只见琴馆的墙上挂着?十几张上好的古琴,在外间环顾一圈,透过晶莹剔透的珠帘,依稀可见内间里,一位身着竹青长袍的儒雅公子,正俯首弹奏,手边的紫金炉里飘出袅袅的香烟。
“姑娘是来买琴的还是来学琴的?”柜台前的伙计招呼道。
陶渺摇摇头:“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店的主人是不是一位姓云的公子?”
“姓云的公子?”伙计一脸莫名,“姑娘难道不知晓,这?间铺子为平阳侯所有。”
平阳侯?
陶渺懵了懵,可她清晰地记得?,当?初韩奕言正是让她来此处寻他的。
“何事??”
内间琴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那公子掀开珠帘走出来问询,伙计答:“掌柜的,这?位姑娘说是来我们这儿寻一个姓云的公子。”
被称为掌柜的俊朗公子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对着?陶渺笑道:“姑娘是来寻一个叫云峥的人吧?”
陶渺见?此人认得,忙点头道:“云峥同我说过,若有事?,便来这琴馆寻他。”
“在下骆云秋,是这琴馆的掌柜,姑娘先进里间坐一会儿吧,在下这?就派人通知平......云兄。”
“多谢掌柜。”陶渺微微颔首。
骆云秋领着?陶渺在里间落座,待伙计上了茶,才同陶渺告了一声,阔步出了琴馆。
陶渺百无聊赖地喝了一盏茶,便在内间闲走,瞥见那架子上的古琴,不免有些?心痒痒,于是便学着方才骆云秋弹琴时的手势,将?十指搭在那古琴之上,指尖轻轻一勾。
琴弦拨动,嘶哑粗涩的弦音炸响,绵长刺耳的尾调在屋内盘旋不止。
珠帘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旋即响起,陶渺闻声看去,便见韩奕言正立在门边蹙眉凝视着?她。
陶渺不由得窘迫地红了双颊,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曾学过?。”
韩奕言暗暗呼了口气,收到骆云秋的通报,本以为陶渺突然来寻他?,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没曾想惴着一颗心快马从兵部赶到这儿,却只看到她优哉游哉地在弹琴。
“今日来寻我是为了学琴?”他?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陶渺拿起搁在椅上的画卷,声若蚊呐,“是来找你学画的。”
韩奕言常年习武,故她那嘟囔声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瞧着陶渺这?幅羞赧扭捏的样子,他?眉眼舒展,缓步上前,伸手道:“你画的,给我看看?”
陶渺迟疑了半晌,才狠下心递了过?去,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韩奕言看完画后的反应。
“这?是......”韩奕言看着?上头深浅不明的墨团,大胆地猜测道,“狐狸?”
陶渺眼尾一垂,丧气地鼓着?两腮,都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高兴,。
虽说一下是狗,一下是猫,如今又是狐狸,可至少他?们还认得出她画的这?玩意是个用四只脚爬的动物。
“你都不觉得?,这?上头画的东西很像雪儿吗?”看见?韩奕言眸中的困惑,陶渺解释道,“就是那日灯会你送我的那只兔子。”
她将原画展开给韩奕言看。
韩奕言剑眉微蹙,对着陶渺画中的“四不像”沉吟了半晌,语气沉重道:“你确实需要好好学学了。”
他?阔步走到内间的一副紫檀木桌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寥寥几下,就勾勒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兔子,画毕,他?将?笔递到陶渺手中,“你来。”
陶渺一副眉毛拧成了川字,她循着?记忆,提笔照韩奕言方才的顺序一点点地描画,待落下最后一笔后,侧首向韩奕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