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回上头(2 / 2)
滑下手机任务栏,才发现他已经给她打了三十几个电话了。
她回过去,没接。
手机里还有?几条万朝发来的信息。
【万朝:小蝴蝶,人呢?】
【万朝:你和寒哥吵架了?】
【万朝:别赌气,快过来啊,这次颁奖对寒哥很重要?。】
【万朝:?】
最后一条是九点半的。
【万朝:我们走了。】
【万朝:我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万朝:还喜欢他就赶紧来,市人民会堂中心二楼礼堂。】
安瑜脑子一懵,迅速回复道,【我没睡醒..还来得及吗?】
【万朝:来得及,快来!别磨蹭了。】
安瑜也想快一点过去,可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因为流泪而红肿的更核桃一样,脸颊更是干地不得了。
她实在没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出现。
她赶紧去洗了把脸,偷偷下楼取了点冰敷袋,一边敷着一边用干洗的洗发剂快速把头发理顺了,等眼睛不那么肿,她换上衣服赶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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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恭喜油画奖的获得者,沈清寒沈同学上台领奖。”
主持人说了许多溢美之?词,赞叹他年纪轻轻天赋卓群,沈清寒都没怎么听进去。
他目光时刻注意着礼堂唯一的入口,等待着心中一直在期待的身影。
主持人道,“您在寄这幅画来的时候,并没有?为这幅画署上名字,也没有用笔墨来叙述画的灵感来源,请问可以跟我们讲一讲当时的情?景,并且在诸位老师的见?证下,给这幅画取个名吗?”
沈清寒看着银幕上的紫色蝴蝶不语,那时他画出这幅画时并不明白自己的心境,也没有深思自己为什么要?画一直蝴蝶。
现在有些事情?豁然开朗——原来他比他想象中,更早的,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啊。
主持人看他沉默这么久,以为他想不出名字,及时解围道,“其实早在颁奖之?前,老师们就讨论过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当时得到票数最多的是《生命》与《希望》,不知道沈同学怎么看呢?”
沈清寒嘴唇动了动,然后道:“唯一可以看得见?的美好。”
主持人一愣,“什么?”
沈清寒道,“这幅画就叫做《唯一可以看得见?的美好》。”
主持人笑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啊。那么恭喜《唯一可以看得见?的美好》获得本届美术赛油画赛中的金奖。”
他笑意盈盈得从礼仪小姐那里拿上金笔和奖金,送给了沈清寒。
沈清寒谦逊地道了谢,眼尾扫过入口,那里仍然空空如也。
他眸色微深地下了台。
回到座位,万朝狗腿地结果他的笔和钱,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呜呜道,“这笔真重啊,不愧是金子种的,今天我们都要把寒哥牛逼打在公幕上。隼哥,你说是不是!”
赵隼点头,一点点白光从他眼镜上闪过,他扶了扶眼镜道,“等下我们出去,去庆祝一下!”
沈清寒淡淡道,“不必了。”
之?前获奖的邮件传来,沈清寒有?多高兴,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赵隼万朝两人面面相觑,噤了声。
很快,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流程走过,颁奖典礼就此落幕了。
随着红色的帘子被放下来,
三个男生的心也仿佛落了幕。
许多美术圈极其有名的老师过来与沈清寒打招呼,询问他高考后想要去哪里继续进修美术。
显然都有些招揽的意思。
沈清寒一一回绝了,坦诚道,“我打算去F国继续学习。”
其中有?些老师瞬间变了脸,拂袖离去。
还有?些老师继续乐呵呵的鼓励道,“没关系,国内艺术环境确实没有国外好,加油啊小子!很有?天赋,人也长得俊,学好了说不定回来我们就是同事了。”
沈清寒挤出一个笑,道,“谢谢前辈夸奖。”
三人从礼堂出来,往外走,一路沉默。
另外一边,安瑜不好容易收拾好了自己,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李叔周末不工作,她只好打电话给李叔央求他来接自己,虽然李叔很爽快地同意了,但还是磨蹭了一些时间。
“去哪里啊?小姐。”李叔问道。
她有些焦急道,“市人民会堂。”
“行嘞。小姐别急,我开快些。”
安瑜重重点头,“好。”
然而还是迟了。
【万朝:怎么还没来?】
【万朝:快结束了。】
【万朝:结束了。你在搞什么?】
她的眼眸浅浅定在手机屏幕上,心慌意乱地不知作何?表情。
甚至都忘记告诉李叔,不必再?开了。
她发着呆。
忽然被李叔唤醒,“小姐,到了。”
她抬头沿着窗外看去,正好看见?沈清寒三人从门口走出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身姿修长,自带苏感,迈着大步子正在往外面走。
他还没离开。
这个认知让安瑜黯淡的双眸一亮,像干涩的泉眼突然涌入甘水,黑沉沉的天空突然闪烁了一颗星,那一颗星吸引了千万颗星,点亮了整天黑夜。
她急急打开车门,也没来得及跟李叔打声招呼,就冲向了沈清寒。
然而走进,她才发现他的脸色是那么古淡无波,然而正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她能感知到他波涛汹涌的情?绪。
她脚步慢了下来,有?一丝不敢上前。
这时他也看见?了她,她那双浅淡的眼眸只是轻轻一瞥,里面的扑面而来冷意就把她冻在原地。
七月的盛夏里,她居然感觉到冷。
跟在身后的万朝也对她难掩失望。
沈清寒就那样,仿佛不认识一般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连开口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万朝离开前,站在她旁边小声跟她说。
“这是寒哥第一次在画画上得到肯定,还是这么大的肯定。”
“他肯定很希望你来。”
“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赌气呢。”
要?辩驳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吐不出来。
最终,万朝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上沈清寒,没再和她多说。
安瑜一个人站在高大建筑的门口,旁边皆是人来人往,她距遇见?沈清寒之?前,再?一次地感觉到巨大的孤独。
像一个不小心被大人遗落在路上的小孩。
她找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