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2 / 2)
先帝一共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如今只剩下女帝一人,还有一个庶出的小皇子,却自小体弱多病,被养在深宫中鲜少露面,一直在用上好的药延续着寿命。
皇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的重担就落到了女帝一人身上,她身边不乏长相俊美的臣子侍卫,可却没一人能够讨她的欢心。
草原一行,宋傅歌周围的随从都惊叹女帝终于在男女之事上开窍了,居然看上了那克烈部貌美的小王子。
其他部落虽然都被燕骑纳入囊中,可是过程却是极其凶狠残酷的,不少部落都死伤了一大半的部民,具有象征意义的王帐也被铁骑踏破,成为一片废墟,那些不愿臣服的部落首领也被斩首示众,尸身被丢到草原上,成了夜晚狼群的盘中餐。
女帝对克烈部算是最仁慈的,没有伤害部民,没有下令屠杀,而首领乌恒王也跟金桑大汗一样,用单独的囚车关押,一日三餐都没有苛待。
可是乌恒王疯了,什么人也认不出来,总是一个人看着天空,时而哭时而大笑,每当有苍鹰飞过来,他就想去伸手抓,他的手抬不起来,便拿头去撞囚车,发出剧烈的砰砰声。
第二日一早宋傅歌就吩咐金吾卫推着乌恒王的囚车走过克烈部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帐篷,让克烈部的部民们都好好看看,他们敬仰爱戴的乌恒王疯了,好起到震慑的作用。
乌金早已生气,呼南缓缓睁开眼睛,便觉得浑身酸痛不止,而后扫视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昨日女帝的帐篷里,睡在锦塌上面,他感觉到身旁有人,扭头便见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子撑着头看着自己。
“醒了?”宋傅歌薄唇微张。
呼南本来还带着困意,正是睡眼惺忪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立马起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新的衣服,面料柔软,做工精细,瞧着有几分眼熟,细细回想才记起来是母妃给自己做的衣服。
因为是白色的,容易脏,所以他一直小心的存放着。
可是如今这件衣服,居然穿在了他的身上,也就说是眼前这个女人帮自己换的衣服。
宋傅歌看着呼南一惊一乍的模样,觉得好笑极了,目光移到他的锁骨处,昨日的红疹子已经消了,她问过太医,只要不穿粗糙料子做的衣服,就无碍。
还真是身娇肉贵。
她亲自去他的帐篷里翻出了一件还算像样的衣服,这细密的针脚一看便是亲手做的,而且还是大燕朝的服饰衣样。
她只是起了逗弄少年的心思,可是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她一向喜欢摧残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少年那双清澈而又相似的眼睛,让她第一次有了征服的欲望。
外面忽然有铁链和车轮的声音,少年还没来得及对她发作,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
似乎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眼睛里燃起了光亮,然后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癫狂的笑,带着明显的异样,接着忽然响起来哭声,又哭又笑。
呼南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下意识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神情焦急,想要跑出帐篷。
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宋傅歌就把他按回了床上,呼南吸了吸鼻子,宋傅歌看着他快要哭出的表情,心情愉悦的问:“朕再问你,愿意跟朕回燕庭服侍朕吗?”
呼南满心都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没有理会宋傅歌的问题,手上用了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开,带着凶狠瞪了她一眼,起身小跑,这一次,成功出了帐篷。
宋傅歌也没有生气,散漫的坐到了锦塌上,玉手随意的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就静静的没有出声,她眉眼上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没有让她等太久,大概一会儿,刚才满脸急色的少年就又进了帐篷,他赤着脚,洁白无瑕的玉足上粘上了外面的杂草碎,那是囚车轧在草地上弄出来的细碎。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所想,只见呼南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脸上还是未干的泪痕,挺直背脊透着倔强,他扑通一声跪在宋傅歌面前,闭上眼道:“呼南愿意服侍陛下,请陛下饶了呼南的父亲。”
卑微的语气混揉在哭腔中,若不仔细察觉,便注意不到少年颤抖的双手。
宋傅歌看着少年,盯着他的身影,将外面的金吾卫唤了进来。
金吾卫得女帝召见,恭敬的弯下腰行礼。
宋傅歌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人,吩咐金吾卫,“乌恒王如今虽然疯了,但好歹是克烈部的首领,游街示众便不必了。”
话到最后,宋傅歌扶起了呼南,“朕心怀仁慈,叫随行的太医去医治乌恒王,剩下的便看他的造化了。”
金吾卫领命而去,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耳边只剩下对方的呼吸声。
呼南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宋傅歌想到忽野曾经说的话,握住呼南的手,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冰凉刺骨。
“朕叫你阿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