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9 章（2 / 2）
他们都没?有察觉，沈烨来到了玻璃房外。
隔着玻璃，沈烨清晰地看见了油画布，看着顾书言调色、提笔。
小周还在问，顾书言添的是什么东西。
但?一墙之隔的沈烨，已?经看穿了画者的想法：“是笼子。”
裹挟在夜色与星空里的阴影，是笼子。穹顶的形状，和房间里的玻璃顶十分相像。
原来在顾书言的心里，昨夜的星空是在笼子里仰望。
不知不觉间，沈烨攥紧了手掌。他分明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顾书言要误会？
沈烨走进阳光房，看着那幅画，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没?有这种想法。”
顾书言有些意外，没?想到沈烨一眼就看出油画里隐藏的意思。
沈烨皱眉：“你不喜欢星空吗？还是不喜欢隔着玻璃看到星空？”
顾书言放下画笔，一幅画已?经完工：“我?怎么想并不重要。”
沈烨最怕他这样?冷淡且无所?谓的态度，哪怕是像从?前一样?发脾气反抗，哪怕是虚与委蛇面服心不服，也好过现在这种模样?。
顾书言又对他说：“这幅画送给你。”
沈烨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拧了一把，痛意中夹杂酸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拿顾书言没?有办法了，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
沈烨转过轮椅，俯身按住顾书言双腕：“我?该怎么做？”
顾书言绷紧了手臂，在有限的范围内挣扎，用几不可查力量地抵抗着。
沈烨不松手，执着地追问：“告诉我?，好不好？”
顾书言终于抬起眼帘，眼底有阳光映照出的虹彩：“比起问这些话，你应该先想明白，你对我?究竟怀着什么心思？”
“沈烨，我?看不懂你这个人?，也不敢窥探你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沈烨被?这些话问的愣住，倏然失语。
昨天，他对顾书言做过的事情，越过了“等价交换”和“相安无事”的界限。
那是一种不满足的感觉，甚至谈得?上?贪婪。他不仅想得?到回应，还想独占顾书言的笑脸和热烈。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喜欢或者爱，但?发自于本能，无法克制。
沈烨深深地凝望着顾书言，咬牙说：“不好。”
“我?千方百计找回你，不是为了相安无事！”
顾书言撇开脸低笑：“那么真是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言辞像利箭一样?贯穿沈烨胸膛。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钻沈烨心里的空缺处，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就像现在，他虽然紧握着顾书言的双腕，却知道?其实什么都抓不住：“为什么……？”
顾书言的抵抗也随之激烈起来：“你以前做过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现在又非要留住我?，你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吗？”
“比起问我?为什么，你应该先想明白自己的感情。”
顾书言说完，也推开了沈烨。因为用力太猛，轮椅向?后倒去，眼见着他就要摔倒在地。
沈烨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小心！”
小周飞快地稳住轮椅，方便?沈烨把人?送回原位做好。然而?，沈烨偏不按套路出牌，又把人?抱起来。
“开门。”沈烨往阳光房玻璃门的方向?睥一眼。
小周心领神会，赶紧照办。
顾书言挺身挣扎：“沈烨，你真的吃错药了吧？”
沈烨沉声?吓唬他：“在动我?就松手了。”
顾书言指着他老半天，心里有十万个不雅的字眼儿。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最终只憋出一句：“算你狠！”
沈烨负气呛他：“我?一向?心狠手辣，你是知道?的。”
顾书言嘀咕：“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烨发出意味不明的冷笑，送他去餐厅吃午饭。
迎接完新一波工作人?员的打量之后，顾书言自暴自弃地坐在餐椅前，直到澳龙现身。
生活已?经如此惨淡，再不吃点儿好的，岂不是得?憋屈死？
顾书言当即决定——吃！最好能把沈烨吃破产！
于是，他化悲愤为食欲，把手撕沈烨的力气都用在吃澳龙上?。
沈烨见他食欲不错，颜色稍霁。
服务人?员又用钳子打开一块虾壳，也给他送来一份虾肉。沈烨抬手阻止，示意都留给坐在对面的人?。
外国小哥会心一笑，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吵架，闹归闹，但?感情好。
就在这时?，沈烨的助理匆匆走过来：“小沈总，出事了。叶少他发现了……”
沈烨眼帘一挑，立刻截断了助理的话头。助理顿了顿，识趣地压低嗓音说完。
但?是，顾书言已?然发现了蹊跷。
顾书言放下餐具，变了脸色：“叶凡怎么了？”
沈烨反问：“你还想着他吗？”
顾书言诚实地回答：“当然不是。但?我?觉得?，欧助理说的这件事情，大概率和我?有关。”
沈烨也看向?助理：“是这样?吗？”
助理头皮一紧，求生欲占据高地：“没?有。”
沈烨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叶凡发现了什么？”
助理笑容凝滞，脑袋瓜子如马达般飞速运转起来：“发现投资文娱产业来钱特别快，找您一起发财呢！”
沈烨顺势起身，走向?门外。
顾书言又不是傻子，当然不相信这种话：“沈烨！”
沈烨闻声?驻足，等他说完。
顾书言说：“别蒙我?了，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沈烨突然问他：“如果叶凡要带你走，你会跟着他离开这里吗？”
顾书言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既然答应留下，我?就不会走。更何?况，叶凡订婚了，我?不想沦为他的地下情人?。”
沈烨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是满意的，但?却又仍有不满。
满意，是因为顾书言有他的尊严，不想跟叶凡走。
不满意，是因为顾书言留下的原因，仍是因为“交换”。
末了，沈烨道?明实情：“他发现了你的行踪。”
“既然你不愿意跟他走，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顾书言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沈烨嘱咐他：“你先好好吃饭，小周会在下午送你去温泉。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说完，他径直走出餐厅，坐在二楼书房。
原来，是有旅游博主为了博眼球、赚噱头，在昨天偷拍了沈烨抱着顾书言的照片发到了ins上?。
那时?候，沈烨急匆匆送顾书言看医生，根本没?在意周围零星的游客。
更巧的是，有国内粉圈女孩关注这位ins博主，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和叶凡传绯闻的顾书言。
一夜之间，这事情就在小范围内传开来，热度不算高，但?总有人?带叶凡顶帖。
有人?在论坛上?po了这一组搂搂抱抱的照片，虽然给素人?沈烨打了厚码，但?熟人?一看酒店就能猜到是谁的产业。
叶凡的秘书发现问题，赶紧通知老板。叶凡这才知道?，沈烨抢走了自己的大宝贝儿，还藏在了国外。
屏幕那头，是叶凡气急败坏的脸：“沈！烨！”
沈烨淡定地看着他，竟然毫不心虚。
顿时?，叶凡火气更大：“你可真会使阴招，老子还没?上?手呢，你特么就抱上?了？！”
沈烨依旧淡定：“顾书言是自愿留在我?身边的。”
叶凡嗤笑：“我?才不信，你肯定威胁他了。”
沈烨坦然极了：“我?没?有这么做，一切都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叶凡愣了愣，随即追问原因。
沈烨道?明在希腊遭遇暗杀的经过，又说出夏容彬至今昏迷不醒的实情。
叶凡这才知道?，原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发了这么多事情。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沈烨夺走顾书言的理由。
叶凡怒道?：“把人?还给我?，否则，我?们之间就算完了。”
沈烨不肯放手：“接通电话前，我?曾问过书言的意思。他亲口?告诉我?，不想跟你走。”
叶凡不住摇头：“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他不知道?我?假订婚，而?你们都没?有告诉他真相！”
沈烨却笑叶凡天真：“对顾书言来说，订婚的真假不是关键。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叶凡心底震颤，想要反驳，却发现沈烨说得?对。
对顾书言来说，在他决定订婚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抛弃。即便?事后由真变假，也掩盖不了本质。
更何?况，在外人?的眼里，叶凡和李姝的婚约一直都是真的。如果顾书言插进来，那就成了无耻的底下情人?。
叶凡说：“可是那时?候，如果我?不答应，老头子不会放过他……”
沈烨没?有应声?，甚至有些卑鄙地庆幸着，叶凡做出这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叶凡又说：“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都不是你藏着他不让我?见的理由。让我?当面解释，让他自己选择是否原谅。”
沈烨拒绝：“你不能来，否则顾家夫妇也会顺藤摸瓜找过来。”
而?后，叶凡陷入冗长的沉默之中。沈烨知道?他还有话没?说，静静等待着。
“沈烨，你不会放手了，对吗？”叶凡再度出声?，语气近乎质问，“你打定主意从?我?身边夺走他，对不对。”
“是。”沈烨没?有一丝迟疑。
“既然这有，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叶凡从?暴怒恢复平静，眼中渐渐显露厉色，“沈烨，我?不会放弃顾书言，除非他亲口?拒绝我?。”
但?沈烨又怎么会让他见到顾书言？
沈烨告诉他，亲口?拒绝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沈烨，你拦在我?们之间，算什么意思？”叶凡质问道?，“你以什么身份阻止我?们见面？”
“暧丿昧对象？男朋友？还是主宰顾书言一言一行的主人?？”
“沈烨，你什么都不是！”
面对这一些列质问，沈烨只是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叶凡，我?代书言告诉你——他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