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贰拾叁(2 / 2)
完了完了大小姐要生气了,他饭碗子要丢了!待反应过来后,面前还哪有三人影子,护院自诩福气命,逃过一劫,大松一口气。
本以为该是鸡飞狗跳的场景,但陈家却安静的很,陈镜娇一脚跨进正屋,整个屋子的人都回首看她。
那目光中有好奇的、诧异的、嘲讽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压到她身上,总是陈镜娇有所准备,但毕竟离家一年,也是头一次回家。
“哟,大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哦不对我给忘了,是因为找大伯父的吧。”角落娇声娇气的嘲讽不加任何掩饰的直白攻击而来,陈镜娇连回头都懒得回。
明摆着的落井下石跟看好戏,这恶毒女配的称号,这人不比当初她原身还符合?
那人瞧陈镜娇连眼神都懒得给自己,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笑声,气的面红耳赤加剧嘲讽:“大姐,不是我说,你回来也没什么用,我还当着是大伯父呢,这烂摊子....”
“我乃家主之女,我父因事繁忙尚不在家中,何事皆可找我。”
陈镜娇注视桌上端茶喝水看戏的人朗声道,清脆的声音回旋在偌大的屋子中,打断了那人的声音。
“你!”那人心性浮躁,拍案大叫却被身旁的人拦下,愤恨的盯着她。陈宋在身旁忍不下去,皱眉低声呵斥:“外人还在,你这是干什么?”
被陈镜娇盯着的两个人知道这戏看不下去了,悻悻的收起目光,其中一人上下打量她,口气中满是不信:“姑娘,这找你,你可为我们辩证公道?”
陈镜娇点头:“别的不敢说,若是茶,我可为两位解决,我有茶肆在城西,名唤林隐逸肆,是真是假,两位不信的话出去一打听便知。”
两人听闻后互相对视一眼,另一蓝袍人开口问:“你开的?”
“我开的。”
蓝袍人示意另一人,那人便从袖里摸出个纸袋向她摊开,暗绿细长的散茶零零散散的躺在纸中。
陈镜娇上前接过细细打量,刚才拦住扰乱人的妇人走出来,满是关怀的看着她,“镜娇,莫要逞强,等你爹回来此事再议,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行商本就同三纲有悖,怎的还...”
陈宋气不打一处来,他纵使再迟钝,这明摆着的讽刺也能看的出来,“三伯母,阿姐自有见解,远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被陈宋称三伯母的妇人身着华贵,听到陈宋竟然为陈镜娇说话,有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也不多说,退到一旁准备看好戏。
“两位有什么疑惑?”陈镜娇将茶观察个透彻,心中有底。
蓝袍人娓娓道来:“我们同令尊合作许久,前几日同往常一样做了笔买卖,买了一百斤的红茶散茶,都是相同的单子,这批的茶却明显不同。”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我们只不过说是这次要些柔和的茶,你爹就拿这种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山寨货糊弄我们,价格还高出一倍不止,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陈镜娇听后扑哧一笑,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突然打破,两人以为陈镜娇是看不起自己,心中有所不满,“你笑什么?”
陈镜娇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爹竟如此聪明。”说罢微笑着问两人:“客要的是红茶,还得是口味柔和些是吗?”
两人点头。
陈镜娇继续说:“众所周知,红茶中以正山小种最为出名,瓜果香气浓烈却含蓄不刺激,但有所不知的是,这正山小种也分其他,其中便有金骏眉。正山小种萎调跟烘焙都需松针烟熏,而金骏眉则只需要在萎调中烟熏即刻,因此金骏眉比传统正山小种更为耐泡,柔和。”
她当初因为买到山寨货而心痛不已,势必练就一双红茶鉴别的火眼金睛岂是闹着玩的?
说的自大点,在座没有人能比她更懂正山小种。
这玩意费她的心血可太多了,乃至她其实看到茶叶的第一眼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熟人啊,老朋友金骏眉。
“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做茶商的楞头小子,你说的如此,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蓝袍人比较冷静理智,听到她说的话分析出道理后开口问。
她轻捏茶叶,“正山小种取一芽三叶,金骏眉完全取芽头,五斤的茶芽才能做成一斤成品,因此极难买到,价格高昂也是有理。两位既然同我爹常做红茶生意,想必也是在我爹那里的获取渠道,这金骏眉不多见,因此两位不知也是常理。”
两人思索片刻,想来确是如此。
“只是...”
陈镜娇拖长的尾音让在场所有人都汇集目光。
“只是什么?”其中一人问。
陈镜娇将纸袋放在桌子上,声音清冷下来,连带着人都严肃了起来。
“只是这金骏眉是上品中的上品,我爹必然是同两位客交好,才肯为两位提供如此茶品,两位客说同我爹做生意许久,我竟不知,竟只为此误会便惹得两位气势汹汹来我陈府讨个公道。”
两人闻言猛一怔,脸色相当不好。
“我不知,两位此程是否是真因为心急怕被我爹骗到,还是别的。”
陈镜娇清朗有力的声音萦绕在众人之间,一时间,整个屋子中没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