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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番外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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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怎么不比!”

不管杜景休心中是何算盘,楚三派打定?了主意自行其事。

他?用了一日功夫,将广寒楼外的布防踩了大概。楼宇共有九层,每层四扇檀窗分开四面,庭院之中只有稀松的几处看守,且那些人模样懈怠,仿佛对这盛满奇珍异宝的江南第一楼不甚在意。

他?暗自琢磨,照这个情形,广寒楼恐怕是外松内紧。

如果对楼内的情况一无所?知,杜景休又会如何?行事呢?点子没踩住便动手,颇犯行家忌讳,想起那位大叔成竹在胸的微笑,楚三派总觉得是被他?诓上了一条贼船。

不过……贼船就贼船吧,少年扬起脸,怪得趣地笑了笑。

夜很快来了。

广寒楼清辉莹莹,仿佛当真引蕴了月色光华。晚风将动未动时,一个黑纱蒙面夜衣裹身的人影几个纵跃蹿到了广寒楼边,他?的身形矫如狸猫,未等清辉照在身上,已经迅疾地隐入暗中。

闷热的夏风鼓躁着少年心中的逞跃,他?撇开落在眼前的一绺头发,提气腾上三楼,随即又一个空地拔枝,扳着檐角冲到四楼,从半敞的窗子?滚了进去。

这套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曾惊动任何?人,楚三派站起身,迎头撞见放在旃架上的一颗赤珠。

他?的眸子本能就是一缩。

剪秋纱不是一朵花,也不是一匹布,“香妃兰芷,光夺素蛾,佩之驻颜,服之祛邪”的剪秋纱,正是他眼前这颗散着绯色幽光的宝珠。

他?本不知东西在这儿,原打算着进来之后慢慢摸,如此凑巧反而警惕其中有?诈。

当即楚三派提起十二分小心,将小阁内细细察看一遍,却没发现任何?机关陷阱。

除了搁置珠子的旃木架。

楚三派耳廓微动,面纱下鼻翼轻扇,一步一挪地向那架子靠近。

在山里给师父磨了这些年,他?的手脚已然极稳,待距宝珠只有一尺之隔时,楚三派静了一霎,霍然探出长臂!

他?右手的食、中二指以电闪之势探珠在手,同时翻掌向架底的空巢一夹,时间就此凝住。

珠子?蜷收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而他?的无名指与小指,正紧紧骈住设在宝珠下面的袖箭。

袖箭的尾端连着肉眼不辨的丝线,一旦“剪秋纱”离了旃架,隙不容发之间,袖箭便会扯动丝线触发警报。

容不得分毫空隙,却容得楚三派两根手指,两根最不灵巧的手指。

笔直伫立的黑影一口长气未吐,静着将怀里早已备好的石头轻轻压上原位。

随着这个动作尘埃落定,楚三派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我赢了。

也就在同时,他?耳中响起另一个声音——警钟的声音!

怎么!

当下一瞬间,楚三派还以为是紧张过度出现了幻听,等他?意识到真有?其声,脑子?里嗡地一下,下意识要跑,一个瘦长的身影从窗外飘了进来。

不错,是飘,此人的身体就像一只没有?骨肉的幽灵,只随微风飘荡东西。

楚三派定睛瞧去,看见一张眼眶深空,嘴唇苍白,瘦得皮包颧骨的脸。他?尚想不出自己何?处露了破绽,乍见这一副尊容,胸中添了一惊,压着心魂将珠子?收好,勉强笑问:“不知阁下是竹枝三怪中的哪一位?”

那人的神色如同大梦不醒的游魂,迷离地摇了摇头,脑袋在肩上摇摇欲坠。

即便不答,楚三派也听过“游魂惊梦竹外枝”的大名,不敢多作耽搁,并指朝竹外枝咽喉疾刺。

竹外枝全然不动,只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呓叹,楚三派的手指就像探进了一滩烂泥,力道半点不受自己控制。再要拔出,却发现自己整条右臂如同被泥沼牢牢吸住,竟动弹不得半分!

然后竹外枝动了,他?了无生趣的眼眸发出一点亮光,那条隐在宽袖中的手臂拂风摆柳般轻柔一挥,楚三派就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背将挨未挨上花梨地板,忽而满弓后背,人如离弦之箭从地上弹起,直直射向竹外枝。

他?的手掌下,隐约闪出一片寒光。

我就不信你真的幻化无形、刀枪不入!

竹外枝当然不会刀枪不入,所?以当匕首的锋芒逼近时,他?平地向旁瞬移一尺。这身法带起的雾气叫楚三派眼前一花,屏气再刺,那人再移,如此五六招后,刀锋始终未能沾衣。

这人全身软囊囊的,看似都是破绽,其实无隙可寻!

(四)

钟声迟迟不歇,楚三派心想与他?纠缠下去不是办法,当下寻个空隙将匕首钉向竹外枝心口,自己寻门便逃。不料刚到门边,一个小男孩平空现在门口,就地一个漂亮的翻滚,薄掌如刃向他?踝上斜削。

楚三派本是发尽了力气向前狂奔,此时收脚不及,亦来不及跃起,便也学着这人的样子就地一滚,眼睛觑着咫尺之近的楼梯出口,打算就顺势滚将下去,此时逃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形象。

但那小男孩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个圆胜满月的球形,朝对方奋力一撞——

只及伸手在胸前挡了一挡的小楚,就这样被暴起的弹丸击落梯下。

……平心而论,他?的武功原是不弱,若真与对方拳对拳脚对脚地比试一番,谁输谁赢还难说得很,可惜竹枝三怪的名声原就出在一个“怪”上,他?根本是满身力气无从使出。

小男孩似乎比竹外枝善谈,一蹦一跳来至他面前,脆亮地问:“阁下是哪路英雄,敢到广寒楼来找麻烦?”

楚三派贴着墙角直起身,面纱已被汗水濡透,虚咳一声:“阁……下是谁?”

“竹里凰。”

“我倒也听过阁下的大名……”楚三派骨头生疼,嘴上不肯示弱:“只是万万没想到,竹里凰竟是个小鬼头。”

竹里凰的脸色因这句话显见地愤怒了,他?的年纪做楚三派爷爷都绰绰有余,只因练差了功夫才这副模样。听得后生嘲讽,他?怒着眼眶低吼:“臭小子?,你今天既落到爷爷手里,就别想走了!”

他?虽然愤怒已极,声色依旧如稚子?撒娇,毫无威慑可言。而且一个外表乖巧的男童,却要骂比他?高大许多的人为臭小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于是楚三派就笑了。

于是竹里凰就更怒了,弯背抬足蜷缩身体,再一次朝着讥笑自己的臭小子?死撞过去。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既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又像一颗长着眼睛的铁弹,楚三派左闪他也向左,右撤他也向右,在狭小空间内把对手逼得进退无路,躲无可躲。

楚三派腾挪失地,心里比吞了一树黄莲还苦,只是叫不出。眼前的这个怪物简直不是个人,而是一团滚刀的肉、跳跃的球、烹砸不烂的铜豌豆!

在实挨了几下子?撞击后,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什么变态武功!你撞在墙上不疼啊!你到底会不会好好打架!你敢不敢和小爷好好打一场!”

旋转的铁弹也在空中大喊:“爷爷撞死你!爷爷压扁你!爷爷砸出你稀屎!青青!青青怎么还不来!”

随着这通骂喊,他?看准时机,把七荤八素的楚三派从阁窗撞了出去。

破窗而出时,楚三派甚至听到脊椎被那老变态撞散的声音,直接一口血水吐在琉璃瓦上。

但他?连顾都顾不得,起身就得跑。适才与其说竹里凰看准了时机,不如说是他看准的时机,以身为饵,赚得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

但只跑了两步,金蝉就几乎变成了死蝉。

因为楚三派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一个既不美,也不丑,既不年轻,也不年老,眼中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杀意的女人。

但当这个女人站在面前,一瞬不瞬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件新鲜玩具的时候,楚三派还是绝望了。

他?一边想着“姓杜的把我害惨了”一边叹气:“竹青青?”

女人眼不错睛地点点头。

“唉……”身入绝境的少年继续叹气:“姐姐能不能让一条路出来?”

女人轻轻摇头。

“那就对不起啦!”楚三派黑纱下的嘴角是嘲弄十足的苦笑,他?已经没把握今夜能从这座楼走出去,是以一出手就用了最狠辣的招式。

女人偏头躲开他?的掌风,楚三派却早有预备,左手自下从上探出,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拍上她的小腹。

女子闷哼着后退,楚三派寻隙便逃。

若他背后长着眼睛,会看到女子?并没有?追出,而是淡漠地瞧着他?的背影,将中指扣在拇指之内,然后,轻轻一弹。

一声低不可闻的琴音响起,或者?,根本没有?声音,只有心中的一根柔弦被撩动,楚三派只觉心头一种说不出的痒,脚步便慢了一分。

女子勾指再弹,楚三派耳边掠过长刀割荡流水的喧响,此声过后,他?的心头也化成一滩茫茫深水,被刀凌空劈过。

女子的招式虽然没有?实际伤害,但给对手造成的感觉却十分微妙,难用语言形容。小楚捂着胸口茫然后退,无意识地从檐角跌了下去。

他?的心智还停留在那摸不着边际的一刀上,竟忘了使轻功,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庭中银光轻泄,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一丈开外,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五)

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和?杜景休一样,保养得至多像三十出头。发戴紫珠夜光簪,身着香云曳雾袍,很有?一阁之主的派头。

倒地的少年静了一隙,摇摇晃晃站起来,盯着对方手中那把长逾四尺的佩剑,暗自叹息。

不过几日之前,他?还是个窝在山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愣头青,幻想着江湖里的快意恩仇,幻想用自己的一身本事去扬名立万,征服武林。但转眼之间,他?非但被三个不会好好打架的怪人消磨了一腔热血,而且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连他?的名姓,都像飞鸿过雪,没留下什么痕迹。

席客尘突然开口:“我早说了,竹枝三怪联起手来,杜兄你也未必是对手。呵,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搞成了这副样子。”

杜景休?他?把我当成了杜景休?楚三派一肚子?暗火被勾起,大声道:“阁下手底下就没有?能正常打架的人吗?”

席客尘的微笑凝住了,“你不是杜景休。”

楚三派挑下脸上的面纱,仰天大骂:“我怎么会是那个恬不知耻的王八蛋啊!”

随着吼声他?闪电般冲到席客尘身前,当胸拍去一掌,看架势竟不是为了搏个出路,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使出最后一击。

席客尘向来不是个友善脾气,但见对方不是自己所?等之人,态度又狂嚣如斯,当即利剑出匣半尺,胜过千年冰霜的寒气霸蛮侵出。

半尺剑锋虽不长,但削掉一个人的手腕,还是绰绰有余。

楚三派臂上寒毛根根竖立,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不知从何?处现身,轻轻推回涧苍阁主的剑柄,将二人一分而开。

杜景休。

楚三派面色古怪地瞪住他?,盗圣却没有?看他?,只是缓缓从腰间展出一样类似牛皮画卷的东西,向席客尘笑道:“是我赢了。”

席客尘看看他?,又看看一旁来历不明的小子,默了片刻,点头道:“是你赢了。”

杜景休心满意足地转回头,好像始才看到少年人的一身狼狈,故作惊奇问:“嘿哟,不过是打了个赌,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刚刚骂人的话,不大入耳啊。”

楚三派假模假样地笑:“前辈拿我作幌子?,此时又来卖乖,晚辈心里真是感动得很。”

杜景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眼角堆出几道浅纹:“被你发现了。”

楚三派一声长叹:“你先?跟涧苍阁主打了赌,要取他?广寒楼一样东西,这时又正好碰到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来挑衅,便顺水推舟利用了一下。你引我去盗剪秋纱,又触动机关引出竹枝三怪,你便可人不知鬼不觉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本是一腔怨气,说到此处也没了脾气,伸出两根手指从腰间探出珠子,“至于这个,却早已被你掉了包。”

“好聪明的小子!”杜景休赞叹,复扬脸对席客尘微笑:“若不是这后生,还真不知道怎么不动声色绕过三怪,对上这三人,我也有?点儿打怵。”

席客尘冷哼一声:“你这贼骨头总有些狗屎运道。”

“过奖过奖!”杜景休笑眯眯,“那这珠子?便物归原主了。”

他?将手探入怀中,身体却蓦地一僵。

他?的怀中,除了一团热气,什么也没有。

——楚三派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二颗剪秋纱。两颗珠子?比在一起,辨不出一丝一毫的区别。

是刚刚将他?分开的时候……

杜景休不形于色的脸上浮现一层古怪,似是一个掌篙渡过无数急浪险滩的舵手,突然翻进一个不起眼的小阴沟里。他?又是不甘又是郁闷又是好笑,憋了半晌,最终虚虚吐出一口气:“疏忽了……”

席客尘嘴角轻勾,忽又皱眉,和?杜景休同时发问:“掇星鬼罗异是你什么人?”

楚三派大喇喇站在两人对面,面色不改道:“不是什么人。”

杜景休的目光一短,轻吁道:“那也罢了……我老杜身上的东西被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摸了去,这盗圣的名头也没脸再用,是你赢了。”

楚三派却没什么得意:“大叔的赌约说得清楚,谁先?拿到剪秋纱算谁赢。虽然是个幌子?,但大叔掉包在先,算来自是大叔赢。”

“这个时候你还肯叫我一声‘大叔’?”杜景休看怪物一样打量他。

眼前这个眉眼乖张的年轻人,虽然上了当,负了伤,一身的狼狈落拓,但此时孑然立在两位江湖名宿面前,不但气势丝毫不减,一双凤眼中甚至隐隐透出剑指星斗的锐气。

“好啊,好得很。”杜景休回看好友一眼,“我知道闯进你地盘的人,你素来不容,但今天我为小楚求个情,你看如何??”

席客尘冷眼半晌,点了点下巴,“人可以放,我的东西得留下吧。”

楚三派闻言,突地顽劣一笑,双手以眼辨不及的速度将两颗珠子?调换几回,扬眉道:“阁主想要哪一颗,在下定?当奉上。”

(尾声)

“后来呢后来呢?”少年身上发热,脑袋发飘,眼里已有醉意。

“哪有那么多后来。”楚三派轻描淡写地说。

几年后,他?听闻杜景休中了域外魔魇的奇毒,退隐江湖养伤去了,自此再没见过。而他?们之间两场以平局收场的赌约,多少年来,却一直精心收藏在记忆深处。

少年不甘心地问:“怎么会没有,总有什么的吧?”

楚三派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撇头自笑一声。

被一腔意气鼓舞的少年,总是按他?们的想像去安排远方的生活,他?们总以为世上每时每刻都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以为英雄永远是光芒万丈的,大侠永远是无人匹敌的。

等到他们也足够成熟,或许会像他一样,寻一个没那么多喧嚣的小镇,坐在一家小面馆里,独自喝着酒,慢慢回忆自己的青葱年岁。

这和?老不老没关系,而是当他?蓦然回头,清楚地看见了留在来路上的深浅足印。然后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又能豪气干云。

“盗圣……您收徒弟吗……”

少年撑着神智说完最后一句话,咕咚栽在桌子?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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