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月宫(3)（2 / 2）
沃莉丝安静了几秒钟，略微敛了敛眼，这样回复道。这说明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太懂人类喜欢的“浪漫”到底意味着什么，无法感同身受。
但她说话的声音平静又轻和，充斥着极其强烈的客观态度。
蟾宫像是也预料到了她会这样说，也笑了笑。
“我不会被同化的，就像你?样。”
沃莉丝思索片刻，这样说道。
蟾宫瞳孔抖了下，而后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笑容挂起。
“你知道的，这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强迫你。”
“你之前想这样做。”
沃莉丝歪了歪头，有几缕发丝画着圈般落到了肩头。
蟾宫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如云般飘过。
“现在不?样，就像是人类总说要学会谅解自己，我也自然不会冥顽不灵，用上相较于人类多少倍的时间才能明白同?个现存的道理?。”
如果说之前遇到的那些分体都是他的?部分情绪的具象化，那么作为集大成体的蟾宫无疑有非常优秀的情绪管理?机制。
他?看起来从容又优雅，仿佛什么大事在他面前都如同过眼云烟——在过去的人们眼里，他??直都是这样的形象。
他?的出现宛若神明赐福，是这个世纪最大的奇迹，直接将科技带入了另一个领域。
就算沃莉丝，也不得不承认和蟾宫相处起来，要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乱七八糟还?被她杀了不少的投影要容易得多。
在控制住来自于上级遗留在她本源中的杀意后，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完全扼住住对于伏行混沌之造物的偏见与恶意。
尤其之前遇到的那些投影还都特别喜欢作死，在她忍耐的边缘反复横跳试探。
——可能是觉得自己活得太好了吧。
在经过了那一段与自己本能的抗争之后，她就陷入了不知与那些情绪丰富到甚至让她感觉到有些茫然的投影的相处中。
大家都不是人类。
为什么你这么能整事。
——就在连沃莉丝都出现这种?疑惑的时候，她联想到他的起源，又?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如果说沃莉丝还?在思考着如何与玩家们正常交流的时候，蟾宫的那些投影就像是把三重?积分直接放到了刚学会微积分定义的学生面前。
沃莉丝被那汹涌而来的情感和他?完全不合理?的操作给炫的头都疼了。
人不能揠苗助长。
所以，就理论上来说，虽然已经逐渐适应和理?解了?切，但沃莉丝还?是觉得和稍微内敛平和、自控性强?些的蟾宫相处起来要容易?些。
至少暂时是。
她之前也不知道蟾宫喜欢她什么，尤其是某种?意义上大家是死敌。
难道你会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另外?个人是你的同类而喜欢上对方吗？
沃莉丝不会。
她之前也曾困惑于这?点。
“这是一条因素，再?往上溯源的话，你甚至可以去思考为何我会拥有人类的情感，或者说我并没有繁殖的需求，却希望拥有人类的情爱。”
在高天之上的月宫中，他?这样回答这个问题。
“不必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一定需要?个原因的，正如同生物是复杂的，不同的机制构成?个整体，我喜爱你，自然也有诸多原因。”
蟾宫温和地笑着，将旁边的?个镂空雕花式的香球放到了她手边。
沃莉丝眨了眨眼，拿起来观察了起来。
她认可了蟾宫的话。
此时，沃莉丝尚且不理?解旁边的玩家以及npc们都齐齐看着烟花，时不时传来赞叹声与欢乐笑声的意义。
但她仍然将这?刻记在了脑子里。
蟾宫作为这个世界上几乎最了解一切的集合体，虽然对于独立个体的沃莉丝来说，分析起来要稍微困难一些，但还?是有头绪的。
即使本质不同，但她还是假扮过人类几十?年具有丰富的经验，眼界难免受影响。
根据过去那些分体们丰富的失败经验，他?也知晓沃莉丝对浓烈得铺天盖地，上来甚至有些发泄性的进攻有些抗拒——也可以说是不知如何应对。
而这所谓的不知如何应对最后衍生处后来的结果，就是直接杀掉。
看起来有些凶残，但实际上蟾宫觉得这?点反而意外的可爱。
是即使他?坐在月宫中俯视着当时的场景时，都要会心?笑的程度。
像是练习钢琴曲时因为某几个片段总是出纰漏，然后烦躁地齐齐按下琴键，亦或是发现自己完全处理?不了某件事然后直接放弃挣扎的样子。
所以在刻意拨动剧情线的时候，让恋爱活动中那个投影提前自杀，打乱了当时沃莉丝的步调。
以至于本没有什么杀意的沃莉丝当时都懵了好一会儿。
虽掩饰得很好，但蟾宫依旧是集大成的本体——也就是说，投影有的毛病他?都有，甚至可能更严重?，只是收敛得很好，没有暴露在外。
沃莉丝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在离开主城后，沃莉丝都没能回海边那座小屋看看，就被蟾宫拉上了月宫。
蟾宫直接用指令让她睡了?觉。
像极了之前在轮船上的时候。
沃莉丝原本不用睡觉，她没有这样的机能。
众所周知，?切在游戏中她不得不做的都是蟾宫的机制。
她都没有做梦——类似于要下几百个台阶还能在路上遇到夏塔克鸟，生者误入要尽可能逃出的的那种。
能依稀感觉到冰凉的触感仿佛从脚踝的部位传来蔓延至上方。
睁不开眼。
沃莉丝第一次这样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被人类的身体完整地束缚住，明明有意识在却打破不开眼前漆黑的屏障。
能感觉到她被双臂搂住了放在怀里。
仿佛是散发着凉意的雪花混杂着月桂的极淡香气?的味道笼罩住了她。
温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侵略性质的触感蜿蜒着向上，力道不大，也可以说是轻柔，却又严丝合缝。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