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正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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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西伯侯在殿中聚集文物,讲治国安明之道时。端门有使官报道:“旨意下。”
闻声,姬昌叹了口气,忙带领文武百官跪下接旨。
诏曰:“北海猖獗,大肆凶顽,生民涂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忧心;内无辅弼,外欠协和,特诏尔四大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祸乱。诏书到日,尔西伯侯姬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绻怀;毋得羁迟,致朕伫望。俟功成之日,进爵加封,广开茅土,谨钦来命,朕不食言,汝其钦哉!特诏。”①
次日,待姬昌送走使官后,吩咐侍者说道:“让大公子来书房见我。”
当侍者去见大公子时,却见公子斜倚在榻上沉沉的睡去,手中的竹简何时掉了也不知。
他看见公子俊秀的脸上的眼下淡淡青痕,虽说不忍叫醒他,却也迫于老爷吩咐,轻声叫唤道:“公子,公子。”
伯邑考骤然清醒,他问道侍者:“何事?”
侍者低着头,恭敬的说道:“老爷让我唤你去书房。”
“我知道。”年轻的公子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
到了书房,伯邑考见西伯侯孤身一人立于窗前,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他时,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躬身恭敬的说道:“伯邑考拜见父王,不知父王召唤孩儿所为何事。”
西伯侯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沉声说道:“昨日商王使者宣诏,命我即日起去朝歌。此去凶多吉少,就算不会死去,怕是也会受七年之难。待我走后,你留在西岐,须知守法尊礼,毋得循一己之私,任性妄为。”
伯邑考听完父亲的话一惊,他倒退两步,呢喃道:“怎会如此?陛下怎会做出如此事情!”
听到伯邑考的话,西伯侯转过身来,看着伯邑考,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儿,你怎还对那昏君抱有期望,那昏君早已被妖孽蒙蔽了心智,昏庸无道,人心丧尽。如今找我四候麻烦却是迟早的事。你却快些放下对那昏君的心思,好好的治理西岐。”
“我、”伯邑考有些怔然,随后他咬牙跪下说道,“我知那、那昏君无道。父亲已年迈,却又要受七年之难。孩儿身为人子,于情于理,应代而受之,请父亲答应孩儿所求!”
西伯侯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伯邑考扶起来,说道:“我儿,你既然知道这是祸事,为何不知回避。且天数已定,断不可逃,徒赠多事。你在西岐遵守为夫嘱咐,便是大孝了。”
“我。”伯邑考怔怔得看着西伯侯。
西伯侯握着他双臂的手收紧,然后紧紧的盯着伯邑考的眼睛,说道:“你可应下此事!”
“孩儿、孩儿知道了。”伯邑考低着头,颓然的垂下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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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已过,却是枝头绿意之时。
“不想七年已过,父王却还没归来,孤欲往朝歌待罪,不知纵卿有何意见?”他淡淡的说道。
散宜生听罢,擎牙笏躬身说道:“公子不可,主公临走前曾言,七年之厄已满,灾完难足,自然归国。臣不敢造次,违背主公临别之言。如若公子不安,可差人去试探,何必亲临险地!”
伯邑考垂下眼淡淡的说道:“父王有难,七载禁於异乡,举目无亲;为人子者,於心何忍!所谓立国立家,徒为虚设,要我等九十九子何用?我自带祖遗叁件宝贝,往朝歌进贡,以赎父罪。②”
说罢,他起身负手道:“孤意已决,众卿不必相劝。”
他此次去朝歌一是代父赎罪,二则是断了自己的心思。
七年了,他已不是那日青涩少年,帝辛这些年所作所为已让他寒了心。他本是正直之人,平生看不得那些龌蹉之事。若不是早年倾心那人,怕是现在连半点心思放在那人身上。他想着心中不觉升出几丝苦意,虽说如此,但此番心思怕只是自己一人暗生,那人却是丝毫不知。到头来寒了心,不过是自己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