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1 / 2)
收起相机,祁深洲猛地想起程伊的未接来电,推推四?目张望的惊奇少女程伊,“你手机有好几通你爸的电话。”手机开的铃声,完全淹没在山呼海啸般的雷动中。
程伊张开笑容,“他肯定问我在哪里看球。”见祁深洲倾身,知他听不清,附到他耳边,“我跟他说我去B城的同学家住了。”
他故意问:“哪个同学啊?”
她张扬坏笑,配合他的痞气,“男同学。”
克洛泽首发出场,在场的德国人都疯了。他们真有钱,即便是巴西主场,他们仍然占了半壁江山,众人起身欢呼,快乐像会咬人的嘴巴,尖叫已经无法遏制这种血液深处的沸腾了,情侣热烈吻在一处。
祁深洲嘴里进了不少咸味,分开时,他捧住她泪眼嘤嘤的脸,望向球场,目光追寻那几个明星球员,不可思议笑问,“他这么帅?”
他看足球也?看篮球,但?程伊只关注足球,因为踢足球的比较帅。
程伊在热烈的快乐里突然涌上了点悲伤,从泉眼里不住的往外喷涌。她眨掉泪水,摇摇头,深情道:“都没有你帅。”
方才球场山海壮阔般此起彼伏的口号中,程伊给老程回了个消息:【在看的。】
【出来,一起啊。】
【你住在哪里啊?宾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啊。】
程伊回完,心一瞬间揪起,又慢慢浸回到新鲜的比赛。上半场第13分钟德国队进了一个球,将程伊踢出惆怅。
裁判哨声吹响,上半场结束,现场炸开炮弹般的动静,像在提前庆祝胜利。程伊耳膜差点破了,“德国人好多啊。”
“中国人也?不少,我刚看到几个,脸上贴了国旗。”祁深洲摸了摸鼻子,下一秒程伊果然大声哀嚎,“啊——都怪你,我人生第一场现场世界杯,像个路过的游客!”
祁深洲由包里掏出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尽管焐热了,不能降温,尚还能解渴,“你本来就没有球迷气质。”
“你瞧不起人!我在我妈肚子里就看球了!”
这点他倒是得意洋洋,“那我还是比你早,我出生那年是世界杯,满月酒摆完全家在酒店大厅,一起看的球。”
“好,我认输,你是我大哥,好吧。”她仰起脸,冲他皱鼻子,只要他提起家里,她总会有母爱泛滥,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球迷像注入天然兴/奋/剂,人人处于情绪沸腾状态。祁深洲与程伊的音调不住拔高?,剑拔弩张似的,叫到嗓子都疼了,没会又在狂呼中热烈接吻。
“你说谁会夺冠?”
“反正不是荷兰。”
“你说什么!”程伊当时都有把?他蹬下看台的冲动了,“我们球迷文化很恐怖的!你不想死就说话?小心点!”
“如果荷兰赢了哥斯达黎加,阿根廷赢了比利时,这样他们会在半决赛对上。”他眯起眼睛,“为了世界和平,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哼,”程伊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故意不买那场的票?”
“那倒不是。”
每天打电话把?琐碎都说尽了,见到面再说一遍还是不一样的味道。中场休息时分,老程又发来消息:【住在宾馆啊,我在啤酒烧烤摊,这里看球的老家伙很多,你要不要过来,和你同学一起。】
她心中如有针扎,小时候看球,他就问过以后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她点头故意怄他,那是肯定的,然后老程会装作受伤的样子,捂住心口。此刻想来,特别难受。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程伊不想说谎了,吸吸鼻子,挣开眉头,用祁深洲的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第一个电话老程切了,她见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发消息过去:【你接,我打的。】
再打老程接了,“在哪儿啊?”
比赛哨声吹响,黑白球点被踢动时,下半场正式开始。程伊对着声筒说,“你听——”
她举着手机,转头看向祁深洲,如在三角恋里抉择,扁嘴落下眼泪,“我想我爸爸了。”
他目光复杂,抬手拨开她额角的湿发,由她的手里拿过手机,捂住口唇尽量让语气礼貌传递,“叔叔好,我叫祁深洲......”
比赛结束,程伊好像做了一场突然的梦,醒了还游荡在半空,人飘来飘去的,“我站不稳。”
“看球其实消耗很大,何况你还不是满血状态。”他煞有介事睇她一眼。
程伊眼角还有激动的咸水,糊了一把?泪,手锤他,“怪谁?”
“你说我春假要不要和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很不真实?。
“你说为什么?”
程伊娇羞地顾盼,余光好像有熟悉的身影飘过,她没在意,拉着祁深洲的手意外满足,走出通道,她忽然听到一句中文,“小心。”
异国遇同乡,她非常自然地目光追寻,只是没看到那个说话的女生,倒是看到了单星火。
他不太好认,毕竟之前他们仅两面之缘,何况今日穿衣服风格非常休闲,毫无学术温儒感,所以她不住地盯着,一步一回头,直到发现祁深洲也?往斜前在看,“是不是单星火啊?”她摇摇他的手臂,试图讨论,刚迈出腿想在人群里看清楚点,马上被祁深洲揽住肩头,扭转了行径方向,“走这里。”
“祁深洲!”她一愣,飞快拧头,他拉着个女人!金发碧眼的女人!狗渣男!
“程伊!”祁深洲压低声音,“他并不方便打招呼!”
“祁深洲!他手上......”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单星火为护住身边人露出了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有一枚戒指。
祁深洲没有说话,几乎是抱着把?程伊带出来的。
那几年,程伊和吴蔚是很好的同学,但?由于不在一起上学,不至于到密不可分无话?不说的程度。所以吴蔚对此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程伊很迷惑。
回程出租上,司机非常兴奋,试图与他们交流,只是他们像两尊走错片场的榆木,完全不开窍。程伊心想,幸好没把国旗贴在脸上。
她睡前收到吴蔚发来的消息,问她是不是在巴西。
她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捂着心口,“怎么办,肯定是单星火看到我们了!”
祁深洲无语,见她拿着手机发抖,“看到了就看到了,又不是我们偷/情。”
“也?对。”程伊松了口气,又马上吊了回去,紧张道,“你说她知道吗?”吴蔚知道单星火有一个外国的太太吗?她慌张起来,也?许在她心底,一直抗拒一个答案......
要是她是被骗了,就好了。
这家巴西酒店区域布局非常简单,房间空旷,祁深洲离她约十来米远,这么高?个子突然顿住十分明显。他叹了口气,又继续收拾东西,淡淡回道,“她知道。”
祁深洲比她敏感,想来在路上就想到了这点,也?许更早。吴蔚并不是个好演员,现在回味那些闪躲的瞬间确实?古怪。
程伊沉默了会,努力消化,点点头,“哦。”
她觉得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没有回复,过了会吴蔚发来消息,说自己要来圣保罗,她和单星火准备去看半决赛。
【圣保罗竞技场?】
她一下蹦到并无弹性的床/上,尖叫,“吴蔚有票!”
吴蔚回的很快,又重复问了一遍,【是的,你在巴西吗?】
程伊想起自己与吴蔚说过暑假看球然后在美国玩。她预测好与祁深洲闹别扭的可能,先给自己找了个美国“娘家”,作为任性暴走的退路。
“吴蔚不看球,肯定是单星火弄到的票,”她刚想开玩笑说自己也?愿意,猛地捂住嘴,“怎么办,单星火的......那个......不是在吗?”
祁深洲看向她,“你要是不想掺和,就说回去了。”
“可是......我要告诉她吗?还是她知道?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有点混乱。”吴蔚是她的朋友啊。程伊好别扭,不比在比赛现场知道老程去B城找她好受,“我好讨厌这样啊。”
“哪样?”祁深洲故意问。
“就是......”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将脸埋进被子,拒绝说出口。她和祁深洲是亲眼目睹单星火与太太的亲密,人群中伸手护住,默契的恩爱,显然并非婚姻崩裂期,她膈应得慌,尤其在见过单星火对吴蔚的温柔模样后,有点想吐。
“我懂。”
程伊杆子一样竖起身来,瞪他说:“你懂什么!”
“......那我不懂。”祁深洲避开她稚嫩又犀利的眼神,“别想了。”他拍拍她的屁股,“我们看回放吧。”
“好。”刚在现场不适应看球的视角状态,所以感觉错过了很多信息,“平时觉得解说员很烦,讲的不对的地方还会上火,今天看球才知道解说员多重要。”
“不习惯吧,”祁深洲打开电脑,“我第一次也是,以后我们多看看就好了。”
梨涡凹陷,她偎进他精/瘦的胸//膛,“好啊。”她坚定?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场球赛看。
程伊没有冷漠成功,起床后看到吴蔚追来的一个问号,纠结了会,回复她,【我们刚看完昨天那场四分之一赛,这几天在巴西旅游,直到世界杯结束。有一站在圣保罗,但?没决定好哪天去。】
【那我们一起啊。】
“我不想见吴蔚。”程伊说完摇摇头,“不对,我不想见单星火,他是个大渣男。”
祁深洲在点评别人这件事上习惯沉默,程伊见他不语,憋起气来。男人在这件事上果然是一致的,没有男人会仇恨渣男,只会暗叹对方牛逼。臭男人,古往今来一夫多妻制的劣根性。
心中有气,遂房//事折腾。
次日,他们在房间窝了一天,如期迎来意料之内的结局,四?分之一赛荷兰将遇上梅西所在的阿根廷。
祁深洲作为一个俱乐部赛的球迷,对世界杯欧洲杯这种比赛只是出于对足球的关注,他心切阿根廷获胜完全是因为梅西。
程伊则堵心,她不愿意荷兰再输,也?心知阿根廷是劲敌,梅西作为天才足球运动员各种奖杯拿到手软,他只差一个大力神杯就可问鼎足球史。当然,即便没有夺冠,他的成就也无可取代。
吴蔚来巴西那天,整个巴西陷入低迷,她给程伊发来消息:【好可怕,当地人一点都不友好。】【你注意安全啊。】程伊叮嘱,【不要信网上说穿巴西球衣会被礼遇这种说法,你现在不是球迷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