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脚步声忽地戛然而止,温海漪知道那人就在一门之隔外,整颗心呼之欲出。
“漪漪,你在里面吧?”习以为常又亲昵的语气。
“……”温海漪小退一步,手微抖。
木杳栀敲了敲木门,再次道:“我可以进来吗?”
还挺淑女的,温海漪嘲弄地挑眉,手里拿来防身的衣架却没松开。
就这样谁也没说话的对峙了数分钟,温海漪先按耐不住,她主动从里面将门推开一半,木杳栀就站在门口,目光灼灼注视在她身上。
随后视线缓缓移到她手里的衣架,似是有话说又忍住了。
温海漪被她盯得心中莫名发毛,脸不合时宜地涨得通红,比冬日用来做雪人鼻子的胡萝卜还要红。
她将衣架往梳妆台随意一扔,也不管会不会碰倒装有液体的护肤品罐子。
果不其然,她听见了玻璃瓶倒下的声音。
面上再表现的从容自若,她的心脏还是抽搐了下,像她这种洗面奶挤不出后还要剪开来再用几次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浪费护肤品的。
她暗暗祈祷,希望不要摔碎吧!不然她绝对赔不起。
木杳栀净身高要比温海漪高六厘米,但她看温海漪时总喜欢低头与她平视。
从前美名其曰是“想将重视的人放在同等的位置”,现在温海漪只当她眼神不好。
“我就这么漂亮?回回都能让你目不转睛的。”温海漪傲然地抬起头。
木杳栀手里端着还冒热气的粥,未化妆的脸温和至极,就如那滴水的黄茉莉柔媚动人,却没有回答温海漪的问题,望着她笑笑:“饿了吧?”
温海漪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只是提防地看向她。
她没猜错,这里还真是木杳栀的家。
木杳栀放下粥,伸手过来摸温海漪的额头,被她偏头躲过,木杳栀也不恼,眼里流转着一种奇怪的情感,轻声道:“烧退了就喝点粥吧,我自己熬的。”
见到木杳栀的出现,温海漪大致明白了昨夜事情的经过。
她发烧了,然后木杳栀将她带回了自己家。
温海漪的心思怎么也沉不下,木杳栀这种行为,跟在酒吧门口捡尸有什么区别?
她抬起咄咄的眼神,与木杳栀温情的目光相撞,却生生败下阵来。
温海漪唇上咬出了红印来,心中不甘示弱又不得不低头,她再蛮不讲理也明白,昨天若不是木杳栀及时出现,赵总这恶老头还不知会做些什么出格事来。
“谢……”后一个谢字卡在喉间,被温海漪使劲咽下,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沉默。
昨日那事是苏悱浓跟赵总商量好的,就是要让她受屈辱,而木杳栀自己承认跟苏悱浓是好友,苏悱浓前脚刚走,木杳栀后脚就来了,难保这两人之间没有串通。
虽然温海漪心里也清楚,木杳栀并不是这种人。
但当一个人受到伤害找不到寄托时,便会忍不住将过错推脱到别人身上。
木杳栀好脾气地将粥捧到她面前,舀起一小勺,伸到她唇边,劝她:“吃一口吧。”
就算醇浓的米香再怎么勾起她的馋虫,木杳栀再如何放低姿态,温海漪依旧纹丝不动,抿紧着嘴唇宛如一座雕像。
木杳栀被她这幅倔强的样子逗笑了,将碗塞进她手里,为防止被温海漪扔掉,木杳栀握紧了她的手腕:“你这样只会垮了自己身体,就当给我个面子。”
温海漪一怔,视线转向手上的瓷碗。
里面的白米都被熬得开了花,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的,她捧起碗喝了一口。
米粒触碰到舌苔,那种鲜活的感觉如此真实,刺得温海漪眼中顿时溢满了泪。
她被米汤呛了一下,心下的种种委屈撞开堤坝。
眼泪顺着下巴滚落,在裙摆上晕染出一小花,鼻子因堵塞而不通风,她只能靠嘴巴艰难地哽咽。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里得罪过苏悱浓,非要联想的话,她只能推测出,苏悱浓是为了木杳栀才报复她的,这事看似跟木杳栀没关系却又千丝万缕。
温海漪放下碗,迷茫地望向木杳栀,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木杳栀声音悦耳动听,认真地问她:“漪漪,你觉得我值得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