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1 / 2)
镶玉阁出了款新首饰,谢琢玉让人留了一套,她中午吃完饭从食府这?条街就赶着过去拿。
这?去的路上,只不过走了两条道,转了个身的功夫,周围的建筑就变了。
谢琢玉走失在宣城一条没什么人的街上。
她也没太在意,沿着路继续走,直到看见一个和寻常人家的府宅不一样的门户。
几步走进去,她一眼看见了这?庙里的断壁残垣,以及满地的破碗、破盆,以及一个躺在庙桌边的“乞丐”。
谢琢玉看那人神情专注的盯着褪漆、被碳火烧得发黑的庙柱,暗道一声:打扰了。她转身便走。
刚一转头觉得不对劲,哪有破庙里躺着的乞丐这?么干净的,她忙道不好赶忙转身冲了进去,临门一脚将撞柱的老汉踹到一边。
那人眼神透露着灰败的必死之意,谢琢玉心里微叹,就地捡了个草垛坐上去,叉着两条腿抖动着看向这?人。
她先是问一句:“你寻死做什么。多少人羡慕我们活在盛世?,人生只不过短短百年,生在人世?已是难得。”
这?人躺着不动,俨然没听进去。
谢琢玉不在意,又继续说:“你这?不惜命的,比起那惜命的,可有半点知意?”
“你说你好好的,不比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乞儿可怜,为何不好好活着呢?别的乞儿尚且努力存活,怎么就你想不开呢?”她这是把地上这?人也认作了乞丐,尽管他?只着浅薄但完好的麻布衣服。
地上的人动了动两天没合喝水的嘴皮子,不屑地道:“……我不是,乞丐。我有户籍的……”这?年头,有户籍才是良民,才算有身份。
谢琢玉懂了,点点头。这?人估计是半生辛苦但惨遭厄运,绝境挣命却又逢大跌,自此一蹶不振,心生死意。
这?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讲的。
她学着人家学识渊博的夫子,气沉丹田,深意暗沉道:“你可知,自杀可是最大的罪过?”
地上的人神情一紧,放缓了呼吸听她说话。
“这?自杀的人啊,对不起生养你的父母,也对不起遇见你的人。无论亲疏,相逢即是缘分?,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又有谁来珍视你自己呢?”
她说:什么才是天道人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很多人为别人而活……而我们,只为自己活就很难了,所以更要珍惜。
她说:你别看我年纪轻轻,但我想看北方的厚雪,东极的海,等以后我会自己去。你呢,有什么想的吗?
‘想的吗?’
这?人开始思考,然后道:“有很多,但是我不行。我只会赶牛车,然后种地……但是我家的地被可恨的地主给抢了,他?还占了我的房子……”
谢琢玉加把劲又鼓励他:“他?占了你的东西,你不气吗……”她义愤填膺和这?人一起骂了地主,让老汉生出与她惺惺相惜的情绪。
“所以,要不要来王府?我给你马,给你住所,我帮你去买了他?的地,再?把他?告上衙门。你只要给我赶最好的马车,让我坐着安心。如何?”
马夫同意了,为了成为“最好的马车夫”开始努力。也许谢琢玉给他?说的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但是对他?来说……
谢琢玉真的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一个在府里签了死契的人,找来了最好的骏马,还有官老爷宣判地主下狱的一纸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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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老林,一辆马车在疾驰。
树叶郁郁葱葱在骤雨前夕发出沙沙声,泥地上有人走过,布鞋踩上厚实的草发出沉重而顿顿停歇的声音,紧接着又被车轱辘碾过湿润烁土的声音掩盖。
邱点酥和马车夫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危险的地段。这?个地方,山贼霸主成群结队,抢掠行人财物已是频繁发生的事?情。
不少人因为小路快捷,都着了道。
这?伙附近山头的山贼甚为猖狂残忍,为了不把这?里有山贼的事?实暴露,很多人都被他?们抢劫后撸进寨子里.
男的关进笼子里,在山寨做苦力。女的就撸进帐子里,今天伺候这?个,明天又给谁生孩子。
百姓很山贼,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惨无人道,残忍嗜血,天理难容!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再?好的马儿也有疲乏的一天,邱点酥心里渐渐生起不好的预感,猛地一阵涌上心头,远比马车降速还让她坐立难安。
小几上放着的油灯火光突然灭了一下,邱点酥立马看了过去,见是风吹熄了火芯,她撑着小几爬过去,又将油灯点燃。
“呼……”火焰照亮了马车厢,她又能重新看见光明,邱点酥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这一茬的功夫,她先是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周围一拥而上犹如潮水般踊跃的走路声。
紧接着,她察觉自己没有再?听到马车夫与她说话的声音!
她猛地往后缩了缩,靠在马车门扉侧边壁上,拽紧了自己的裙摆,放大声音道:“车夫,车夫!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答她。
划过天际的闪电,就像天神震怒时被死死钉在暮蓝色天幕上的狰狞又张牙舞爪的游龙,天光一闪,大地敞亮了——
一群蒙面大汉摸到了马车边,有人一把压住了马车夫,又将他?的嘴死死捂住无法发声!“唔唔,呜呜!”夫人,快跑!
“唔山,唔!”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