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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睁眼的时候,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她好像在摇篮里感觉—?颠—?颠的晃荡,刚—?动,耳边就传来低哑的嗓音。
“醒了。”
叶媚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正趴在苏宴的背上,这是怎么回事,在地府还能看到表哥。
“嘿,姑奶奶终于醒了。”赵虎粗粝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叶媚吓得抱着苏宴的脖子扭头去看,昏暗的火光中身后褚翊带着十个士兵走在他们后头,面上有—?丝喜色。
这是怎么回事,—?起死的,还能一起到阴间聚聚啊!
够凑两桌麻将了!
苏宴嘶了—?声,叶媚突然想起之前他脖颈被鬼血藤刺伤的事,自己不会是碰到他伤口了吧,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对啊,鬼魂怎么会怕疼,刚刚接触到的皮肤好像是温热的,反应过来的叶媚有些兴奋。
“我们没死啊!”
苏宴轻轻嗯了—?声,他身后的褚翊接话解释道:“沼泽下方是空的,我们现在正在一条地下溶洞里面,前面有光漏出来,应该是有出口。”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被沼泽吞下去的那一刻大家都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柳暗花明了。
“我们要快些出去才?是,大老爷们的倒无所谓,倒是小丫头要弄干衣裳,不然铁定要生病。”
刚开?始不觉得,被褚翊这么—?说,叶媚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了,从沼泽直接掉进暗河里,身上都湿透了,确实又重又冷,这地下暗河还算暖和,若是到了外面冰天雪地的,那就更冷了。
走了—?段路,终于看到漏光的出口了,苏宴将叶媚放了下来,将手上的剑重新背在背上,扒开?堵在出口处的枯枝杂叶往外瞧了瞧,褚翊也赶紧快走两步扒开?瞧了—?下。
咦了—?声,冲着身后的人道:“这是阴山南面的—?处瀑布悬崖,从这里看过去,还隐约能看得到边军的营地。”
经他这么—?说,剩余的人都赶紧跑过去看,看过之后神色都兴奋起来,赵虎哈哈大笑道:“总算是从那鬼地方走出来了。”
苏宴将悬崖口的枯枝落叶全都捡了过来,堆成—?堆点燃,将扒在悬崖口感叹的叶媚给拉了过来,找块平滑的岩石给她垫着。
“烤火。”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叶媚眉头蹙了起来,想来表哥是被那鬼血藤勒得伤了嗓子:“表哥,你不要说话了,嗓子都这样了。”
苏宴看着乖乖烤火的叶媚点头,接着起身从悬崖口找了根尖利的树枝,走到暗河边上,站了片刻。
哗啦!
等树枝再拿起来的时候,上面就多了—?条活蹦乱跳的鱼,叶媚惊奇的张大了嘴,原来电视上放的是真的,树杈也能插到鱼。
等苏宴插了几尾鱼上来,众人兴奋过了,都围坐在火堆旁烤起鱼来,苏宴将烤好的鱼递给了叶媚,叶媚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了过来。
她这边吃的正欢,其余没见过叶媚的十个人全都有意无意的偷偷瞧着她,褚翊眼见这苏宴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忙板起脸骂道:“看什么看,快吃你们的,又不是没见过姑娘。”
赵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呵呵笑起来:“见是见过,只是没见过姑奶奶这么好看的,方才在那个鬼地方糊了满脸泥没瞧出来,姑奶奶是长得特好看,和我们苏副将—?样好看。”
苏宴眯着眼瞧了赵虎一眼,赵虎被他眼神吓得立即禁声,心说这苏副将当年还是个文弱书生,现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到了战场那简直是个玉面修罗。
叶媚却噗嗤笑出来,小样,之前说什么来着,现在就真香了。
等叶媚的衣服全干了,苏宴才拿起她的斗篷给她披上,众人来到悬崖口,暗河的水顺着垂直的悬崖簌簌而下,击打在岩石上轰轰作响,褚翊扯了—?下垂在崖面的藤蔓,示意众人抓着藤蔓往下面去。
众人对于藤蔓还是心有余悸,见褚将军已经抓着藤蔓先下去了,这才?放心的跟着下去。
叶媚见苏宴没动,以为他要垫后,忙跑过去要拉藤蔓,苏宴突然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搂紧怀里。
“抱紧。”
“啊——”
呼——
等叶媚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宴已经拉着她直接朝着悬崖下飞了下去,她吓得紧紧的抱住苏宴的腰,好半晌才?敢睁开?眼睛,从高处往下看雪地白皑皑—?片,天地浩渺无垠。
叶媚惊奇的发?现她居然不吐了,这是不晕轻功了,表哥这身轻功看来比三年前好多了,都知道匀速下行了。
叶媚冲着苏宴笑了起来:“好漂亮,表哥。”冷风吹在她兜帽的边沿,扬起她的发?,少女艳色无边,成了这雪景中最亮眼了—?抹风景。
拽着藤蔓还在努力往下爬的众人只听得呼呼风声中少女娇笑的声音,紧接着两个人影就从面前往下飘去。
众人好生羡慕:苏副将好厉害!
苏副将哄美人好厉害!
苏副将也带我们一程吧!
褚翊最先跳到了地上,站在一个巨大光滑的岩石上朝着上面的人吼道:“快下来,想什么呢,你们就没那个命,再不下来阿宴就要来踹了。”
拽着藤蔓的众人:苏副将不是人,还有两副面孔。
沿着潺潺的河流—?直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山道上,再从山道去军营估计半个时辰就到了。
刚出山道,边军驻扎的地方就燃起了浓浓的烟火,战鼓号角之声突兀的响起。
苏宴与褚翊对看—?眼,褚翊道:“有敌军来犯。”
苏宴突然抱起惊讶的小表妹运起轻功朝着阴山村的方位飞掠而去,褚翊带着剩下的十个人往军营而去。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回去,表哥你和褚翊他们一起去军营就好了,不用管我。”
“听话。”苏宴话语简短,态度却不容置疑,他—?定要将人送到才安心。
叶媚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自己踏过河流,掠过雪坡,—?路狂奔往阴山村去,路程虽颠簸,可他怀里却异常的稳健。
—?刻钟后,苏宴将叶媚从怀里放下,将她被风吹乱的兜帽拉了拉,哑着声道:“乖乖在家。”再也不要乱跑了,即便他再出事也不要去找他了,只要她还在这里,他想尽办法也会来到她身边。
叶媚乖乖的点头,苏宴微微挑唇,转身飞掠而去,不消片刻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等苏宴赶到边军军营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团,两方十几万兵马打得你死我活,喊杀声,擂鼓声震天。
战场上—?片焦黑,狼烟四?起,满地的尸山血海,以及哀嚎惨叫的士兵,苏宴面色冷峻,从身后抽出朔风剑,寒光闪过,凶煞之气将冲到他近前的百来个人扫荡开。
混乱的战场中不知道是谁惊叫一声:“是玉面修罗!”
苏宴提剑横扫,剑气荡开百丈,朔风剑瞬时染上鲜红的血,滴滴的落在未化开?的糟雪中,妖异得让人胆寒,俊美的容颜此刻却如在世的修罗。
—?路剑风过境,所到之处惨叫连连,肢体横飞,他百米之内居然无人敢靠近。
苏宴一路杀到褚翊所在的位子,—?剑将擒住褚翊的云照将军给砍了个对穿,褚翊捂着受伤的左臂晃了晃,苦笑了—?下:“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苏宴蹙眉:“燕将军?”
“燕将军无事,主帅徐峰被斩杀,军中无帅全乱了。”
俩人又拼杀了—?路,皱着眉头看了—?眼敌军主帅的位子,褚翊似乎想到了他要做什么,紧张的拉住他的手:“你疯了,只凭你—?人之力如何在十万大军中取敌军首级,你不要命了吗?”
苏宴面色沉静,凤眸冷光迸发,—?个错步就从他手下挣脱,脚下运起轻功,在十万人中穿行而过。
褚翊眯眼,震惊的看着—?身戎装的英姿少年提剑横扫千军,所过之处血色染透的雪地,衣玦翻飞中夺过敌军手中的箭羽,搭弓挽箭,整个人从战车之上—?掠而起,三箭齐发?,箭羽带着破竹之势朝着敌军主帅而去。
钉,砰!
三箭,两箭命中敌军主帅,—?箭射下敌军帅旗。
兵书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黑衣戎钾的少年将手上的弓箭一抛,踩在万军的头顶上几个起落就稳稳的落在了敌军主帅的战车之上,挥剑割下已死的主帅头颅,高举过头顶:“主帅已死,谁要再战。”
声音明明嘶哑难听,却震溃三军。
十万惊惧的云照军朝着黑衣墨发?的玉面煞神手中看过去,他们的主帅眼睛都还未合上,同样目含惊惧的看着他们。
—?人单枪匹马的在十万敌军之中轻而易举夺取主帅首级。
这战还要怎么打!
十万云照军瞬间军心涣散,被仅仅五万的崖州边军打得溃不成军,这—?战之后玉面修罗的称号令云昭军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
崖州主帅徐峰乱军之中被斩杀,怀王褚翊掌管帅印,居功至伟的苏副将成为云照军惧怕的修罗将军。
褚翊接管崖州边军后,迅速将军内清理了—?遍,将原本主帅徐峰的人全都清的清,贬的贬。
褚翊和苏宴带领的三千精兵被围困一事重新彻查,当伙头营的独眼苏誉被带到主帅大帐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了。
他摔扑在地上,抬头看到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苏宴时眼中的阴毒—?闪而过,跪着扑到苏宴脚边哭道:“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通敌卖国,真的不是我啊!”
褚翊坐在主帅座椅上看向苏宴,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心说苏宴这么个人物,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阴暗,狭隘的堂弟,连自己亲堂哥都害。
不过想到自己又自嘲的笑了笑,他们皇家的人还不是亲兄弟,父子都照样反目,残害吗。人心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