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1 / 2)
孟稻儿茫然地望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陷入绝望的深渊。
这飞鱼台对祝知州而言何尝不是龙潭虎穴?官匪势不两立,谭临沧一定会设下埋伏,来个请君入瓮。
不不不,孟稻儿摇头,决不能将他叫上山!
能不能把他请来且不说,便是他敢上山,方才撒的谎也禁不住谭临沧一再质问,到时候两个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孟稻儿啊孟稻儿,你的头脑呢?她在心中自我质问着,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急越没头绪。
谭临沧该不会立刻派人去查证罢?她绝望得忍不住抓头。
正想着应对的办法,孟稻儿一抬头便见到阿昨阿今姐妹带着忍冬已到了门外,她只得压住心中混乱,走出屋去。
“谭大哥呢?”阿昨黑亮的双眼中射出强烈的敌意。
“姑娘,你还好么?”忍冬面上全是担忧。
孟稻儿先点点头,后才答道:“他刚出去了。”
阿昨犹不信,她越过孟稻儿身旁,径直朝屋里走去。“谭大哥、谭大哥!”
“孟姐姐,我带你到客房。”相较而言,阿今就友好多了,好像她根本不在乎姐姐对谭临沧的情意。
尚未得到兄长的有用消息,今日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孟稻儿便接道,“有劳阿今妹妹引路。”
提着竹箧的阿今走在前面,孟稻儿和带着包袱的忍冬跟随在后。
上楼之前,孟稻儿转身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忧心忡忡,她只怕谭临沧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阿今将孟稻儿她们带到二楼一所独门独户,房门旁的花盆里是一棵爬上木窗的昙花,里面有两个房间,一厅一堂,意外地宽敞,窗棂大小刚好,家具也齐全,屋子应该事先收拾过,擦得一层不染。
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只迎客的花猫,喵喵围着几个姑娘叫着,声音异常娇柔,抚慰着孟稻儿慌乱的心。
“孟姐姐,你们自便,回头我再来找你,我家在三楼。”阿今说完,笑盈盈地离去。
阿今离开之后,忍冬小声问道,“姑娘,可有大郎君他们的消息?”
孟稻儿摇摇头,见忍冬准备收拾行李,便拦住她,“不忙,上山一路你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喝点水缓缓。”
忍冬依了。堂屋桌上的茶壶里有水,忍冬倒了两碗。
主仆二人坐下,喝了水,只默默歇息,各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木窗上咔嗒一声响,将兀自出神的孟稻儿吓了一跳,接着又响了一声。
忍冬忙起身出去,很快便折回,“是带姑娘上山的男子。”
孟稻儿这才起身,出了屋,站在楼道里向外一探头,便见到楼下似笑非笑的谭临沧,他伸出食指,朝他自己曲了曲。
她转身对屋里的忍冬说:“你在屋里等我。”然后咚咚咚下楼。
“何事?”
“信写好了么?”
“什么信?”
“请你青梅竹马的信。”
“我没说过要给他写信。”
“当真?”
“他来或者不来,也改变不了他是我未婚夫的事实。”与声如洪钟的谭临沧相比,孟稻儿的声音始终很小。
“你不写,我写。”谭临沧敛住笑容的时候,眼神便会变得锐利无比,“你最好不是撒谎,若敢骗我,咱们就先洞房后成亲!”
“你到底要不要脸?”他一提这个,孟稻儿就想跟他急,却又不敢大声嚷嚷,生怕惊动了别的家眷,自一进入这座碉楼的那一刻起,便不断有人偷偷探出头来看热闹。
“不要。”谭临沧恶狠狠地说,“祝鹤回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我要娶你他就回来,你在撒谎!”
“不相信的人是你,若想对证,按理该你跟我下山见他,不是么?”
“我是山匪,不讲道理。”
“你!——”
“跟我来。”
“上哪儿去?”
“少废话。”
在谭临沧简陋的书房里,孟稻儿见他翻出纸笺,知道终是拗不过他,便说道:“要我将他叫来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趣!”谭临沧觑了孟稻儿一眼,“你如今身在飞鱼台,还跟我提条件?既然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为何他还允你上山,嗯?还是说,他利用你来获取飞鱼台的情报?!”方才出去一趟,他从属下那儿问到的消息十分有限,只得知新知州的名字,并不能百分百证明他就是孟稻儿的青梅竹马。孟稻儿的心猛地跳到嗓子眼,却嘴硬地反驳他,“我今日不得已上山是因为我以为你把我哥哥和侄儿掳了来,与祝知州又有什么相干?便是他不愿让我来,然我家人在你手里,我岂能袖手旁观?你既疑他派我获取情报,我岂能想不到这一层,又如何能再请他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