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1 / 2)
孟稻儿与表妹一同?用过午膳,歇了一会儿,约未时过半,猜着外祖母已午歇醒来,她便携贺知音往正院去。
请过安,她姐妹俩陪着贺老夫人喝茶,聊着家事,老人家问及孟稻儿的亲事,以及诸事准备得如何,她一一答了。
坐了一会儿,贺老夫人便道:“小知,你母亲寻你呢,快去罢。”
孟稻儿想着外祖母乏了,便也起身告退。
“稻儿也去罢,帮你妹妹参详参详。”贺老夫人呵呵笑道。
孟稻儿答了是,同?贺知音一齐,又行了福礼,退出正堂。
到了院中,孟稻儿对表妹道:“定是说你的亲事,我便不去搅和?了。”
“稻儿姐姐方才答应了祖母,这会儿又想撂开,我不答应。”贺知音拖住不让走,生生将她往母亲院子的方向拉。
“行行,我跟你去。”孟稻儿推不掉,只得依了她。
祝鹤回送走范默江之后,最快速度从挥手亭赶回府衙,却只见到桌上的纸条。厮儿告知他,孟稻儿离去已将一个时辰。
他出了书房,正想找过去,厮儿又道:“车夫说,孟姑娘并未回家,而是去了贺家。”
“不早一块说!”
“小的知错。”
这时,听闻他回来的乔择邻匆匆赶来。
祝鹤回见他那神色,知是有正事,便给了他一个跟我来的眼神,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有消息?”祝鹤回坐下之后,示意乔择邻也坐。
“大人,根据元晋提供的线索,早晨我带人去查,在黑市中得到了可靠消息,那两人所使用的武器是笑声剑铺专为刘家所制,故而推断昨夜在林中袭击我们的人应是受刘家指使。”
祝鹤回摇头,“你想想这刘家背后之人是谁?”
“大人莫非怀疑录参余典章和?狱官何泛坤——”
“之前刘家与元晋一案中,为何元晋要跳过州院和司理院,直接闹到府衙?”
“帘州城众官多与刘家关系密切,录参余典章号称金银通,审理案件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狱官何泛坤是刘赤珠的舅舅,他们与刘家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由来已久——”
“盯紧这两个人。”祝鹤回沉静道,“此前元晋那一闹,深究下去,动摇到的将不只是刘家的利益。且单凭刘家,他们没胆子袭击我们。”
“属下这就去安排。”乔择邻起身告退。
祝鹤回初到任时,帘州城众多属官见他年纪轻轻,几次议事之中,大家有意无意试探他的能耐:或倚老卖老当面言语令他难堪;或懈惰渎职、行事散漫;更有甚者与他唱反调、诸事不配合于他……
对无理取闹的年长下属,他先礼后兵,绝不心慈手软;当有人渎职散漫,初犯他给予警告,再犯立马令其卷铺盖走人;对兵不由将的情况,他强势下令,不从者立即杖责,令不服者尽管上报。
如此一来,新官上任的他给众人留下了雷厉风行、不畏权势,杀伐果断的深刻印象,一时间帘州众官皆唯他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到帘州不久,祝鹤回了解到刘家多行不义,经营着许多非法勾当,但,一来他到帘州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飞鱼台的匪患;二来刘家盘根错节不易撼动,且,事有轻重缓急,他本打算先解决要务,偏偏自动跑出个元晋,牵出了帘州城中更多腐朽的内幕。
如今再看,祝鹤回方觉得此前还?是低估了帘州城官商勾结的严重程度。
既然他们按捺不住,他打算来个引蛇出洞。
心中有了筹谋,祝鹤回才稍稍放松了些,做了个深呼吸之后,他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仰面的他,喉结凸得像一座小山般醒目。
傍晚时分,天空的云霞镀上金色。
孟稻儿在自己的院子里?轻轻地来回走着,时不时地仰望着洒满夕阳的天空,心中正为要不要去府衙给祝知州换药迟疑。
“天之将黑,罢了。”她喃喃自言,又抬起头望了一眼洒满夕阳的天空。虽心神不定,她看上去却显得很静。
另一旁,外院的小丫鬟忽来传话?。
忍冬得了消息,打发了小丫鬟之后走到孟稻儿身旁,道:“姑娘,你等的人来了。”
“越发没了规矩!”孟稻儿语带嗔怪,却面露被说中心事之后的难为情,她的话?失去威慑力。“我何曾在等?不过是担心祝大人的伤势而已。”
“原来如此。”忍冬调皮地笑着,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去把药箱取来。”
约一刻钟之后,孟稻儿和忍冬到了客厅院外,只见孟秧儿正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妹妹,他只把脸扭向另一边。
“哥!”她唤了一声。
孟秧儿停下脚步,没应声,凝重地朝孟稻儿看了一眼,像在确认什么,然后与她擦身而过。
当孟稻儿从哥哥的背影中收回目光,一侧身才发觉祝知州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瞬间到了她跟前,她往后退了两步,“祝大人怎么来了?”
“换药。”祝鹤回看着孟稻儿,看着她淡然的模样和宁静的双眼,紧绷的身心不自觉地放松,连日来的疲倦也在悄然退散。
以前他不明白为何总想要亲近她,此时此刻,他忽然勘破,是信赖,是比喜欢还要亲密的信赖感所激起的类似思念一般的情愫令他总想见到她,甚至,在他的心底,还?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隐隐约约的羁绊。
“我想也是。”孟稻儿微微一笑,掩住心中对兄长的担心,转身从忍冬手中接过药箱,“抱歉,让大人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