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连环杀人案02(2 / 2)
如果是同一人,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夜色沉寂,马路两侧的道路,只有一辆警车奔驰而过。
车轮声成为城市中最后一道响。
佐治州的空中几颗寥星,散着微不足道的光芒,不足以照亮笼罩在这座城市中的阴暗与恐惧。
但足以向这座城市的人宣誓,黑暗不会永远覆盖在人们的头顶,总有几颗星照亮着前方。
沈郁自上韩旭的车后就没说过话,只是偏头看向窗外,倒是林谏一直在和韩旭聊一些有关严松被巡警发现的细节。
忽然“嗡”的一声轻响,沈郁感觉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手机界面上传来了李斯发来的消息:
“老大,这是你要的资料:一年前汉斯大学‘连环杀人案’中,凶手简凌也曾砍下第三位受害者的左掌。三天后,法医同样在他家狗的胃里提取到了受害人的食指。”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李斯又发来消息:“怎么,你认为凯瑟琳的案子和简凌有关?”
沈郁目光一沉,指尖的烟灰恰好掉落在他的腿上,散出最后滚烫的温度,疼得他不禁皱紧眉头,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林谏坐在前排,抬头时,从后视镜中见沈郁的眼里阴光阵阵,直觉哪里不对劲,于是转过头去嘘声试问:“老板,你怎么了?”
沈郁不答,只是凝了他一瞬,然后又将头瞥向了窗外,半边脸淹没在黑夜的阴影中,心思沉如海。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亚兰市警局。
警局规模宏大,整体的建筑风格多采取地中海式,白底黑条的线形结构将庄严肃穆的氛围衬托尽致。
林谏从前也常出入警局,虽然不是在亚兰市,但看着久违的建筑风格,在他的心中不由勾出一丝回忆。
直到一年前,他还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法医,常驻一线,荣获过不少荣誉。
在一众警员纷纷进入警局后,只剩林谏一人停驻在警局门前,他嘴角含着浅淡的笑,眼里满是希冀。
他相信自己终有沉冤得雪,再次回到警局的一天!
单是这短短一瞬,便被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林谏身后的沈郁撞见。
沈郁的眼底亮出深深浅浅的寒光,但很快隐去,他走到林谏身旁,低声说:“时间不等你。”
林谏不由地一怔,迅速低头跟上已经走进警局的沈郁。
韩旭将林谏和沈郁带入审讯室内的单面玻璃后,察看严松被审讯的全过程。
严松看着年纪不大,身姿挺拔,顶多30刚出头,单从穿着和手腕上的手表就可以看出他身价不菲。
韩旭向林谏二人道明了严松的身份:“他的父亲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母亲在他18岁时已故,所以家里一直对他疏于管教,如今35岁还没有结婚,据说私生活很混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经过一夜的周折,严松似乎在瞬间沧桑了许多。四个小时前还是宴会上的贵公子,如今全然潦倒模样,身上雪白的衬衫被泥污和血渍染得面目全非,面上的几道泪痕分外明显。
问讯的警察在蓝牙耳机内接到了韩旭的指令后,又让严松口述了一遍他今晚在凯瑟琳家附近所发生的事。
“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
严松颓然地用手来回搓了下脸,双眼布满了血丝,叹了口气,“能不能给我根烟?”
对面的大块头警察不耐烦地丢了根白万宝路,严松颤颤巍巍地将烟夹在指尖,狠狠嘬了一口,等烟圈从口中涌出时,他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今晚在宴会上,我确实和凯瑟琳发生了些不愉快。
8点45分左右我离开了新德里酒店。回到家后我又给凯瑟琳打了几通电话,她没接,于是我就找去了她家里,刚走到常前街,我就看见了凯瑟琳开着车回来了。
当时我还纳闷她为什么会提前回来,我在街角对着她的车喊了好几声,可她都没有理我,于是我就追了上去。
可是当我来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给我了一棍,我当时就昏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凯瑟琳家的客厅中,并且竟然有人在我的手里放了一把匕首!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爬起来去找凯瑟琳。可那时她已经死在了浴室里,身边还有两条死狗,并且还有一只活着的狗在吃她的尸体!”
说到这里,严松的瞳孔骤缩,面色比身旁的墙壁更加惨白。他哆哆嗦嗦地又吸了口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当时吓坏了,只知道向外跑。然后凯瑟琳的那只狗就像疯了一样追着我跑。还好街上的巡警发现了我,他们帮我击晕了那只疯狗。”
说完,他长吐了一口气,依稀还能看见气息中夹杂着的香烟。
几秒钟过去后,严松的神色慢慢舒缓了下来,仿佛一个身处绝境的人终于脱离了危险。
“既然你说凶手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要将凶器丢进湖里?”对面的警察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
“我,我当时被吓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害怕被警察当做凶手啊!”严松哭丧着脸,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哭腔。
林谏全程双手抱在胸前。等严松把话说完,他转头望向韩旭:“能不能问他,当时他到常前街的时候是几点钟?”
严松收到提问后,即刻作出了回答:“9点30分。”
见对面的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立刻接着补充道:“凯瑟琳家附近有一座教堂,教堂的屋顶上有一座巨大时钟,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晚上9点30分。”
“蒙哥马利修道院。”
林谏当下接住了严松的话,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胸前的十字架吊坠:“的确是在常前街上没错。”
沈郁瞥了眼他,“你有信仰?”
林谏淡定地“嗯”了声,疑问道:“怎么,不像吗?”
沈郁冷笑了下:“欲望太重。”
“......”林谏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争辩。
沈郁用手摩挲了下巴,再次将视线对准审讯室内,“问严松,今晚的宴会上为什么要和凯瑟琳吵架?”
严松的嘴角牵出一抹苦笑:“任金豪和凯瑟琳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她答应要和任金豪离婚,然后我就带她去法国结婚。
我原本已经订好了今晚的机票,可没想到却在昨晚收到了凯瑟琳和任金豪五周年纪念日的请柬!”
话音刚落,一名警员忽然推开了门,走到韩旭的耳边轻声说:“经过鉴定,严松丢弃的那把匕首上的血渍的确来源于死者,并且匕首上只有他一人的指纹。”
“为爱生恨啊!”韩旭的眼神陡然转亮,意味深长地“啧啧”了几声。
言下之意,严松的杀人动机非常的明确。
“不对,不是严松。”林谏注视着单面玻璃后的严松,同样用右手摩挲着下巴,突然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沈郁和韩旭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
他将手伸向玻璃的方向指着严嵩的头部说:“你们看他的伤口,受力处在后脑勺的正中心处。
无论我们用左手、右手还是两只手同时攻击自己的后脑勺,也得不到伤口处的效果。
他的伤的确是被外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