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杀几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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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欺负到头上,霄归骅自是不让,可当徐有功握住她要举起的瓷瓶,满心的怒气全被冰冻,愕然,惊诧…然后,是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哪怕徐有功早已撒开手…
日光下,状元楼前,徐有功身影正峻,纵然坐着,气势也高出许敬宗数番,他目光清冷注视着许敬宗,好久,许敬宗才怒斥道:“大胆!你一个草民……敢对官员……”
徐有功截断他的话,“徐某是草民吗?”
许敬宗怒斥:“你辞官以后…”话没说完,想起一事,徐有功祖父是国子监博士徐文远,他之前继承过祖父东莞县男的封号。
“县男”也叫“开国男”,是爵位。
虽非官职……也是九等爵最末。
“你早就跟家中断绝关系不是县男,你……”
许敬宗说到这,蓦然顿住,因为徐有功那双眼。
他那双眼生机中藏有片片凌厉,“下官确实断绝关系,没打算说县男,只敢问,下官的罢免书,朝廷可通过?”
许敬宗脸色难看,他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当今辞官制度,除年龄到了,告老还乡,比如许纯。
在职官员的辞职需递交辞请后,交给天子审核和批准,批准过后,还常需要进宫当面说明辞职的原因和意愿,这才是完成流程。
别说许敬宗,上官仪都愣了下,没忍住当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没有,没有!你的书我还没批呢……那就没有罢免!”
他身为宰相,这辞呈只要他不交给天子直接驳回,也是可以。
徐有功不言语,冷淡看着许敬宗。
许敬宗接连被摆了两回,后侧两名拿着枷锁的官差也是目露难色,因为——
徐有功说的都是对的!
官员不能对官员动刑,只有天子才有权…官员更无权给他上枷锁,然而他们缩回脑袋,许敬宗却没想明,脸上一阵白一阵赤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也得上枷锁!你辱骂天后……就算是没有罢免你也得带着枷锁去查案,死罪难逃……”
徐有功轻飘飘的一句——
“看来许大人对律法还是不熟,大唐律中,枷锁也是刑的一种,你无权给我上枷锁。再有,我是否死罪,也轮不到许大人来定夺,还是说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是许大人一手遮天说了算?”
徐有功边说边站起来。
他站直身子,便压迫感十足,那双眼毫不退让,愣逼退了许敬宗后退半步。
“你!”
徐有功再道:“烦请问,七年前霄冬至的案卷在何处。”
七年了,他毕生所求,也不过是给大哥翻案,今朝这步赴死之棋,峰回路转是意料之中,若不能峰回路转,那也算他徐有功以死明志,功德圆满,左右都是赢面。
“你问当年的案子干什么!你管得了那么多么!当务之急是天后案!是你诬告天后的案子!”
许敬宗显然不打算告诉他,他今日目的就是想要他的命!
在徐有功查案子前,先把他杀了!
徐有功只盯着他。
他个头高,眉眼低垂瞧人,如冰冷神佛,让人莫名生出敬畏。
许敬宗被盯的烦,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道:“徐有功……”却不知说什么。
早听闻这个徐有功性格古怪,阴沉刻薄不好相处,果真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在下正是徐有功,再问一次,七年前……”
徐有功当然知道他不会说,却还故意这样讲,目的只有一个——
“我们走!”
没上成枷锁,没打成人,许敬宗怎可能再给他说?转身带着刑部大员就走。
上官仪目送他们离开,目光却仍深沉,对徐有功道:“你得罪了他,恐怕案件不好做。”
“下官拜见宰相大人。”徐有功缓缓一拜,中途就被上官仪扶住:“你受着伤就不必多礼了,除天子陛下,谁都不必礼!”接着看许敬宗远去的轿子,又继续忧虑道:“你不在长安,不知许敬宗的奸佞,他欺上瞒下,曲意逢迎,前两年封了中书令,如今新法推行后,改中书令为右相,又加光禄大夫,太子少师……监修国史……他所受到的重用和待遇,当朝无人与之相比。连我都不行……”
说白,权倾朝野。
可徐有功不太理解他说这些的意义在哪,“破案与他没有干系。”
“怎么没有?这大唐长安,看似繁华,但层层相扣,你……”上官仪没说完,徐有功淡漠道:“我状告得是天后陛下,这样的国之大案,刑狱方面的最终决定权,只能集中在两位陛下手中。”
上官仪微微一愣,旋即眼睛亮起,“原来你是这个打算?”
徐有功沉默,只是垂眸。
他吃了补药而精神渐佳,只是——
“你就算胸有成竹,也别小瞧了许敬宗这老匹夫,是他一力推崇当今天后,他与当今天后是一条裤子的,已经害死了一波忠臣良将,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瑷……都被他陷害流放于岭外,生死不明。我只怕你也……”
“我不怕。”徐有功低眸直接说起自己的想法:“如今大唐的诉讼案件流程是起诉,受理,执行,查证,审讯,判决……”
他说的脑海中有一盘棋在落子。
但跟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不是棋子。
上官仪却抓住重点,“对了,你状告天后,可有证据?”
徐有功摇头:“得查。”
上官仪心中不安,“你没证据怎么查?那你信上说的……”
徐有功缓缓地伸手,朝元理,元理愣了下意识到把包给徐有功。
徐有功拿过包,打开绘画和人皮,“这里有答案。”
上官仪起初对那雪白的人皮摸不着头脑,可看到绘画上的牡丹姑子,沉吟:“这些牡丹……”
徐有功目光犀利,“见过?”
“见是见过……”上官仪喜欢书画,不会认错,可紧随就飞快摇头说:“但不可能……他不可能有机会……”
徐有功不管什么不可能,甚至,不管他是否宰相,抓住,拽到眼前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