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2 / 2)
但是现在,李次元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刘秀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于是在哥哥扑过去抱着李通高喊“次元”的同时,刘秀也激动地扑过去,抱住李通一迭声地喊:“次元,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刘嘉也惊喜地扑过来,抓着李通的两手喊:“次元,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李通和三个执手拥抱高兴了好一会,这才述说自己这些天的“下落”——
一个半月前的那个凌晨,李通在被惊醒后也赶紧穿戴披挂。可是等跑到帐外,却是满眼又chao又湿的浓雾以及雾中乱喊乱窜的军士。李通大惊,刚持枪跳上战马要招呼军士,但是喊声起处,敌军早已拥到眼前,成排地长枪向他扎刺来,李通只好和自己的两个亲兵挥枪死战。可是敌军太多了,两个亲兵眨眼间被人家刺倒在地,只剩得李通一人。虽然只剩下自己一人,李通还是挥枪恶战。但是毕竟寡不敌众,李通在刺倒十余敌军后,自己的大腿上也“嚓”地被人家刺中,而自己马匹的后胯上也“噗”地挨了一枪。那匹马咴咴惊叫一声,“腾”地跳起来,载着李通扭头向一边发疯般地便跑。可是刚没跑两步,雾气中又一枪刺来,正中李通左肋下,疼得他一下趴伏到马背上。此时寨中烟火四起,热浪滚滚,那匹马载着李通在烟火雾气中拣着没有烟火的地方奔窜,不一会竟冲出了寨门。出了寨门,那匹受伤的大青马依旧载着他在雾气中向前狂奔,而身后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远。此时李通感觉身体越来越绵软无力,鲜血把战袍马鞍及马匹都染红了。李通想直起身看看坐下马这是往哪儿跑,可是身上没一点劲,根本直不起来;再说四周都是大雾,就是直起身也看不清是往哪儿跑。又跑了一会,李通头也感到昏沉沉的,身上更加无力,又冻得直打哆嗦,只好把长枪挂到马鞍鞒上,任凭坐下马拖着枪向前跑。又不知过了多久,李通感觉马匹停下了,而他的神志已近昏迷。他竭力想抱紧马脖子,以免摔下马来。可是两臂又酸又软,根本不听使唤。又坚持了不大一会,“啪哒”一声栽到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通感觉嘴里又干又涩,嗓子眼跟冒火一样。他竭力想睁开眼睛,可是两眼皮重得跟山一样,动了两动就是睁不开。正这时,他忽然听得耳边有说话声,似乎是一个老大爷在喊:“老婆子,快端水来,快端水来,他眼皮动了,他眼皮动了!”紧接着是一位老大娘的声音:“好好,这就来了,这就来了!”过了不大会,李通感觉两嘴唇上有个什么东西在磨动,随即一股温热的细流,汩汩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啊,是热水,好甘甜的热水!”喝下这口热水,李通感觉自己干涩的嘴里是那样的温润舒服,灼疼的嗓子眼也好受了许多。接着,一口,又一口,好几口热水又灌进了自己的口里,流进了肚里。李通顿时感到身上热乎乎地有了点劲,两片沉重的上眼皮也轻了许多。李通又试着睁了下眼,竟倏地睁开了一条缝。
模模糊糊的,他看出自己是躺在一座房子里,而趴在自己脸前亲切看着自己的,是两位白发老人,一位大爷,一位大娘;大爷左手端一只木碗,右手拿一把小木勺——不用说,刚才是这位大爷喂自己水来着。李通蠕动一下两唇,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大爷,大娘……”两位老人似乎高兴坏了,看着他兴奋地喊:“醒了,醒了,这年轻人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大爷又去木碗中舀了一勺水送到他嘴边:“来年轻人,再喝点水。”又喝了几口水,李通似乎又觉得有了点劲,神志也更加清醒。他又睁开眼看了下房顶,断断续续地问大爷大娘:“大、大爷,大、大娘,我这是在、在哪儿呀?”大爷说:“年轻人,不用怕,这是在咱家里。”接着又说,“哎呀你这个年轻人,一直昏迷了两天两夜呀,连口水都灌不进去。”大娘也说:“真是老天保佑,你这孩子总算醒过来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