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娘托孤(2 / 2)
老娘喜气洋洋地说:“还是我滔儿办事才叫人放心,乡风俗礼我们老家亲戚都知会过了,用得上你等婚礼结束后再吩咐你做。”
金泽滔说:“这就好办了,明天是周日,公休时间,后天是周一,也是大婚吉日,上午十点我会亲自带人迎接新人,老娘你就在这里静候佳音,有得你忙活的了。”
老娘乐呵呵笑:“现在办喜事不比以前农村,省心省力多了,就是多化些钱,不过,不是图个吉庆嘛,该化化。”
金泽滔也笑了:“那是,再说,现在立茂也不缺那个钱,你老就等着享清福,抱大胖孙子吧。”
老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小茂不太懂事,你当哥的要多关照着他,免得他不小心出差错,他能当个校长我已经要感谢满天神佛了,这再上去这福禄就有些薄了,你是小茂的大贵人,要把他当弟管当弟使。”
老娘有朴素的人生观价值观,金泽滔听到这里也不禁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上辈子罗立茂当校长一年后就锒铛入狱,或许真是福薄?
难道今生自己金身重塑,才会有强大的福禄寿缘,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后报?
金泽滔连忙郑重应允:“老娘,不说福薄福厚,我和小茂就是兄弟的缘,你是老娘,也是我们俩兄弟的老娘。”
老娘却拉着罗立茂和刘美丽小两口卟嗵在金泽滔面前跪下,金泽滔吓了一跳,双腿一软,也卟嗵跪了下去。
老娘严肃地盯着金泽滔说:“泽滔,你说老娘迷信也好,神道也好,老娘过了今天保不定明天,小茂这孩子命苦,注定终生受尽磨难,趁着老娘今天脑袋还拎清,你先起来,我好把话说明白。”
金泽滔苦着脸说:“老娘,这世上哪有老娘跪儿子的呀,你这不是折我寿吗?”。
老娘也干脆,腾地拉着金泽滔站了起来:“行,你就别管这俩孩子了。”
罗立茂和刘美丽规规矩矩地跪着,也没什么不满,估计这事老娘事先有过交待。
金泽滔也只有无奈地等待老娘发话,老娘说:“小茂自小失父,我硬拉扯着他一路进了大学,这固然有他自身努力的因素,但也劳尽了他的福禄,泽滔啊,他当了校长,亲朋好友都来相庆,但我一晚没睡,我害怕啊。”
金泽滔刚才涌起的那股惊悚又掠过心头,老娘忽然对着他灿然一笑:“泽滔,你说句实话,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不要说当什么党政办主任,就那个校长,小茂还能当多长时间?”
金泽滔只仿佛后背凉飕飕地阴风袭人,他有些迷惘地了一眼老娘,在这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老娘是不是也是重生一族,虽然他知道这种怀疑很扯蛋,但他觉得老娘能掐会算这瞬间高大圣洁得如西天观音。
他有些嗫嚅地说:“不会超过一年吧。”
地上还兀自不信地跪坐着的罗立茂差点没蹦起来:“也就是说再多几个月我就完蛋?”
金泽滔忽然指着他的猪腰脸骂道:“你个丑八怪,不用再过几个月,你现在差不多就犯事了,挪用公款,用于老娘治病,虽然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你最终会锒铛入狱。”
罗立茂吭吃吭吃地不敢说话了,金泽滔继续怒骂:“你以为做得很隐秘,我他**的在财税所翻翻李相德的报表凭证都能找到你的证据,赶紧地回去把东源中学的校长给辞了,都说文人相轻,文人成堆的地方还真要当心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出事。”
罗立茂毕竟被金泽滔拉入阵营时间早,挪用的也没多少钱,虽然早就抹平,但后尾也是金泽滔给清除干净的。
老娘她愈发坚信自己的眼光,这金泽滔就是金身菩萨,厚福之命,她笑眯眯地说:“丑儿,你哥都说了,把校长职位辞了吧,凡事要多跟你哥商量着办。”
罗立茂只有俯首听命,心里扑嗵嗵地跳得厉害,他本来还当老娘是心血来潮,老娘打小迷信,总是唠叨自己命薄缘浅。
但他坚信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他上了大学,分配了工作,还在短短五年内做了校长,他感觉自己能改变命运。
但从他进大学开始到做校长,老娘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总是担惊受怕的样子,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差,罗立茂这几年日子过得很苦,一边要照顾老娘的身体,一边还要扎实工作,努力进步。
但他深知,命运从来没有被自己主动掌握过,他战战兢兢地游走着,奔波着,傍徨着,为自己和老娘的命运努力抗争着什么。从某种程度上他和老娘的担忧是不谋而合的,正如之前和金泽滔说过的,每天临睡他习惯日省三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今天要做的事先预习一遍,他仿佛起来很强大,但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和无助。
从金泽滔第一次邀请自己入伙以来,他才踏踏实实地感觉,命运悄悄地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不是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的,而是从内到外的改变,他的腰杆从未这么挺直过,他的中气也从未这么响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