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拂墙花影动(2 / 2)
张珂听苟参说的有趣,心里就更加亲近了一些。
这大男子、小男子、大女子和小女子是西汉人在家的称谓,苟参却觉得自己的话让张珂有些误会,小女子和小男子正好匹配一对,就转换话题。
“岂不闻人生赏心悦事之事,为高卧、静坐、尝酒、试茶、阅书、对画、咏歌、鼓琴、焚香、莳花、踏青、候月、听雨、望云、瞻星、负暄、赏雪、看鸟、观鱼、漱泉、濯足、倚竹、抚松、远眺、俯瞰、散步、荡舟、游山、玩水、访古、诲人、寻幽、消寒、避暑、随缘、忘愁、慰亲、习业、为善,苟参今夜对月吹箫,实在是故弄玄虚、邯郸学步而排遣**尔。”
对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刘敏好动爱玩,苟参就做器具陪她开心,而张珂大家闺秀,诗书人家,苟参就和她谈修身养姓、风花雪月。
苟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珂眼波流转,一直盯着苟参,等他说完,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心说你是排遣**,可是君又何须**?
岂不知眼前的人,愁绪因你而更多?
张珂按捺一下心情,问:“君子箫声宛转悠扬,行云流水,绕梁三曰而不绝于耳,不知,可否为小女子再吹奏一曲?”
张珂眉可入画,苟参情不自禁的将张珂和刘敏做了一下比较,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登门的,一个气势汹汹热情似火,一个温润如玉娴淑雅静,真是一时双艳。
苟参就点头,拿了箫重新吹奏,张珂看着苟参,周围花落簌簌,静夜如斯,她心里柔情千转,随着箫音起伏跌宕。
自从被苟参在翠华山舍命相救之后,张珂心里就总是想起苟参那爽朗而又急智的模样,虽然总是企盼他能到自己家里相见,但是女儿家的心思却欲遮欲掩。
张珂的家人其实也知道张珂心里想什么,他们觉得苟参不错,也乐得给女儿创造条件,只是苟参这一段浮沉不定,所以提这事也觉得不是时机,况且这种事情需要男的多主动才能事半功倍。
张珂自己心焦,想来想去的,终于今夜找了个由头,亲自登门了。
一曲很快杳然,张珂问:“果然好,不知,这曲子唤作什么名字?”
苟参定定神,咳嗽一声说:“灞桥柳。”
“灞桥柳?”
张珂听了沉默,想着为何这个好好的曲子却叫了这样一个很应景的名字,嘴里就说:“大雅通俗!小女子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想来,这曲子是待诏所做的了,真真意境深远。”
“果然高才。”
这个灞桥柳是后世的曲子,苟参以前没事就胡吹几下排遣**的,这会也不好说是自己剽窃的,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那么创作权冠名权就是属于自己的了,干脆不置可否的就轻轻嗯了一声:“横玉声中吹满地,好枝长恨无人寄,苟参不过是无聊,只有将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到叫姑子繆赞。”
苟参这句话里的“横玉声中吹满地,好枝长恨无人寄”是宋代词人晏几道《蝶恋花》里的话,意思是花落纷纷,花枝无人折以寄远,,叫人长恨不已,这个“横玉”本来指的是笛子,而“将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却来自宋代柳永的《鹤冲天》,同样是说怀才不遇,只有将虚浮的功名换成了把酒浅唱的浪漫生活。
张珂一听苟参这几句说的何其优雅,心里对他的那份心思更加浓郁,沉默着,想怎么才能替他消解一下郁闷,于是两人都静了下来。
杨恽给苟参的这处院子年代久远,花木生长的茁壮而葳蕤,郁郁葱葱。
高大的树木依傍着巍峨的院墙,院外斑斑驳驳的月色下,一个身影静静的聆听完了苟参的箫音,心里想:“他果然好才情,在自己所见大汉年少人里,算是卓尔不群的。”
“将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句听起来何其抒发情意,但也就是骗骗这种足不出户的小女子了,你是一个甘愿**的人吗?”
“又是做风筝,又是做风铃的,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好公主而没有别的意思?”
墙外的人静静站了一会,看着月华如银,也不知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贴墙疾走,转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院子里,池塘里的鱼儿摆动着尾撩动着池水,传来了“泼嗤嗤”的响声,张珂从身边拿出一个叠的齐齐整整的小包,递给苟参说:“当初在翠华山承蒙舍身相救,大恩大德,永生难忘——这是小女为公子所做,还望收下。”
苟参也不知张珂送给自己的是什么,就要推辞:“苟参只是颍川贫寒人家子弟,可当不得‘公子’。”
张珂却忽然心慌意乱,站了起来:“打扰多时,就此别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