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节 梦(一)(2 / 2)
“若是有人需要小弟自然让他来买。”刘三说“如此妥当些。”“还是兄弟想得周到。”
这顿晚饭吃到深夜两人又议了许多要办的事情。末了刘三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满面通红。杨世祥要丫鬟送来酸笋韭芽汤汤里又下了二十只鸭肉馄饨即醒酒又饱肚刘三吃得浑身酣畅。觉得在这结义兄长家过得日子比在宿舍好太多了。
杨世祥见他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叫了丫鬟扶他到里间安歇下。刘三还有几分清醒先将自己的手枪套取下来放在里床才躺下来任丫鬟替他宽衣。不觉立刻酣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半夜猛然觉得心口闷热难忍身上大汗淋漓连衬衫领子都湿了。口舌干燥异常
刘三伸舌舔了下干涩的双唇睁开双眼咽下一口唾液更是觉得口干的紧屋子里很亮月光从纸窗户里投射进来给屋子里带来一种朦朦胧胧的光晕。一时间他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愣了片刻方才想起这是在杨世祥的外书房院中。
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手枪:枪弹俱在才放下心来――以后不如把手枪留在宿舍里县城里有步兵连有警察还有特派员和绿区也没甚两样带着枪走来走去真是白白给自己找麻烦。
渴的难忍便自己起身准备倒杯水来喝。窗前桌子上放着茶具。借着月光下床走进桌边。窗户外面的月光极亮就是在窗下看书勉强也使得。
然而虽有茶具却没有茶水。茶壶茶盏全是空得触手冰凉。刘三有些失望的坐回到床沿上。忽然想起大明是没有热水瓶这样玩意要喝茶得现烧水现泡考究的人家也不过是有茶房里时刻滚着水备用而已。
只是酒醉之后口渴难耐急需要喝水刘三也不知道这院子中还有没有其他人一时正没奈何。忽听门帘一响室内烛光摇曳――有个女子举着烛台走了进来。
“老爷怎么不叫奴婢倒茶?”
开口出来是广东白话这是刘三能听得懂的方言知道大约是个丫鬟之类的人物当下说:“不妨事。”
“您不叫奴婢奴婢不就没用了?”女人的声音很清脆说着把烛台放在桌上。刘三不觉定睛看去只见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年龄穿着青布裙袄外罩背心梳着双丫鬟。生得眉清目秀又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来。
刘三暗暗奇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还梳着少女的发型看她的一举一动中透出的妩媚也非青涩处子说能有得。
而且此人他不认识:杨世祥家中的仆婢不多他差不多全见过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女人。
他警觉道:“姑娘是哪里来得?”
“奴婢是新近投到这府里来得”女子落落大方“婢子叫萱春是从漳州来得。”
“你是福建人怎么说一口广东白话?”
“奴婢是广东人早先的主家是漳州的。”她边说话边从外屋提进个小铜吊来取了茶壶茶盏在那里沏茶。
“不用沏茶我不过是口渴有口温水喝就好了。”
萱春却不答话忙活了一阵端了茶盏过来:“三老爷喝茶吧。”
“三老爷?”刘三奇怪忽然想到这是在称呼自己。自己是杨世祥的结义兄弟就是他老婆也得叫自己一声“叔叔”这丫鬟当然得叫他老爷了。
茶盏外面是温热的即不冰也不烫喝到口中那个只觉得茶香清润入口甘甜刘三抬手拭拭嘴角的茶水萱春递上块手帕让他擦嘴。刘三心内暗道:“难怪驻外站的人个个乐不思蜀这样的享用可比住集体宿舍吃公共食堂好多了。”
萱春收拾了茶具吊子又摸了摸他的被褥。刘三酒后即睡被褥上又是汗水又是酒渍。她返身离开一会又抱了被褥进来替他将床上的被褥收起重新铺设。
“这是新洗晒过得极干净的被褥。”萱春说。
“不用不用。”刘三有点尴尬这也太铺张了书房里的被褥原本就是干净的自己没有酒吐上面不过是有些酒渍又出了一身大汗而已。
萱春双膝跪在床沿上替他铺床褥子上加被单还要掖好很是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