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节 去广州(2 / 2)
出走大陆的想法久已有之然而黄禀坤始终没有动――家中事务繁多黄老爷子自从当了县咨议之后。每天不着家的参观学习开会不说隔三差五的还得响应髡贼的各种“运动”――作为县咨议总得做个表率作用。于是乎一会是“灭鼠除害运动”。一会是“整洁乡村运动”最近又是“家家户户种植一分地蓖麻运动”。每次黄家都得响应发动全寨搞运动。大哥又要经营家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少不得他多担待。寨子里和家里也不得安定大哥的几个子女每天拿着竹篾糊的纸旗和白灰桶在家里进进出出。把个黄家寨里刷得到处是标语。让他瞧着也心烦。
幸好这个时候黄家在大陆上的一位远房亲戚想迁到临高来。黄禀坤就乘机讨了个差使上广州去了。
在海上漂流了几天黄禀坤有一种逃脱樊笼的畅快感髡贼在海南再厉害毕竟人少地寡大明承天受命二百余载富有天下深仁厚泽自有义士光复陆沉之地。
黄禀坤本来希望到了广州以后设法活动看看能否进入某一位地方大员的幕中――以自己了解髡贼内情的本事通过影响自己的东翁和同僚上书朝廷厉行海禁动摇髡贼的根基。
不过他很快就体会到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含义。坐船刚刚经过香港岛就看见挂着蓝白双色大星旗的船冒着黑烟突突突的在海湾里往来不绝远处有髡贼的巨舰黑色的船身好似覆盖了一大片海面。而大明的水师连个船影子也看不见,渔民也都挂着髡贼的渔业旗下海捕鱼更有很多小舟不时的赶到髡贼的船边兜售时蔬酒食。此情此景让黄禀坤觉得有些焦躁这煌煌大明的珠江口竟然成了髡贼的天下大明的官府竟然也只能听之任之。看来即使自己在广州一切顺利也需要十年生聚才能光复临高了不说别的就这些髡贼的巨船积攒起来就要花上好几年的工夫。
当座船靠岸以后黄禀坤的焦躁心情很快就沉入了谷底。五羊驿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还没有修葺东南城外就有一座巨堡矗立在河边看样式那是髡贼的堡垒的形制。巨堡墙下便是码头泊着无数髡贼的大船喷着黑烟的吊机将各种货物从船上吊运而下。
巨堡内外脚手架林立一条大路却已经从城门口铺设出来用得亦是如临高一般的黑色煤渣。不但铺设平整路边也栽种了行道树木――虽说树苗幼小在街道两旁排列成行倒也是十分齐整。道路两旁有了稀稀落落的房屋店铺。行人不绝如缕有着单衣短衫的小商贩也有成群结队穿着粗布衣服走去的做工的人更有一些装饰华丽的轿子被轿夫抬着一步三晃的往巨堡走也不知道轿子里都是谁。此情此景让黄禀坤想起了髡贼刚刚来到临高:结寨百韧立市东门的旧事黄禀坤暗叹:临高之事难道要在广州复演么?
黄禀坤背着行李缓步走下了船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逃脱牢笼的快感只是有些彷徨。在广州髡贼显然还没有像临高一样堂而皇之的主理县政不过看样子这以夷变夏的事情正在广州复验。
码头上照例挤满了招揽顾客的客栈伙计。
“大爷来住店吧?小店干净整齐水水方便!”
“大爷我们店是起威栈联号!广州城里没一家能和咱们比得……”
“这位大爷最新广州旅行指南――来一本吧!附送寻芳地图!”
……
码头上招揽客人的伙计们吆喝着黄禀坤厌恶的推开了前来缠住他的伙计小贩们。城门口和他的印象相差无几。少时他本来过广州印象里广州是个繁华富庶的天南第一城街道之整齐市面之繁华给这个从荒僻小县城里出来后生很大的刺激。
然而现在他走进城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城门上还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熏黑的印迹据说那是前次髡贼兵临城下放的火城里虽然有青石板铺的路但是比起现在临高的县城里的路来这里青石板的即不平整铺的又凌乱显得颇不足观。而很多支路小巷莫说石板便是碎石都没有只有些泥路走起来就是一脚的泥。
街边的店铺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里面的货物也透出一股简陋来。墙壁更是尿渍斑斑堆满垃圾。污水横流。他略有些嫌弃的审视着这些店铺觉得它们不仅不像自己回忆中的那么宏丽甚至有点灰头土脸的。
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在路边在墙脚下在犄角旮旯总有些人类便溺过的遗留物和痕迹一些体弱的乞丐就躺在屎尿边伸着枯瘦的胳膊向路人乞讨。临高县里可是很久都没有乞丐了只要是个人都能有事情做――哪怕是残废的也有活计安排。不肯做的人到了劳改队也非做不可。别看黄禀坤对髡贼颇有腹诽但是对髡贼绝不纵容“懒汉”的政策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本地主事之人真真是无能!黄禀坤暗暗的骂着。不过肮脏的路面与角落里的乞丐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髡贼还没有把手完全深入到广州城里来。十室之内必有忠信一定有不屈于髡贼淫威的义士。想到这里黄禀坤情绪又稍稍的振作了些阔步走在广州街头。我要找到反对髡贼的忠义人士要联合被髡贼勒索的士绅劝商劝业造船练兵――
黄禀坤越想越兴奋脚步越走越轻快。突然脚下踩到一个似凉实温似硬实软之物他低头一看正是新鲜**一泡稀。黄禀坤跌足大叫“哎呀!!晦气晦气如之奈何?!”
街上诸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大发牢骚的家伙:有病么?(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