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整训(1 / 2)
善后局里今天的局董们来的倒是齐全。就算本人不到也打发了个清客师爷之类的人物来“代表”。骆阳明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又要谈钱的事了。
现在正是春季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夏粮尚未登场秋赋更是遥不可及。这城里的开销自然就落到了商贾们的头上。这位解元老又是个好大喜功的进城不过一个月已经连着下了十几个“文件”要推行什么“澳洲新政”。
要推行“新政”少不得得有人有钱。原有的衙役大多留用着只是改了名头又招募了不少新人编了各种各样的“队”。什么“治安队”、“侦缉队”、“宣传队”、“劳工队”……
如今城里城外各类“当髡差的”的就有好几百人――要在过去倒也不算什么衙门里的用的“白身”也比这个多不过以往就是正身衙役一年的役钱也只有几斗米几百文钱全靠他们各自“揾食”澳洲人不承认灰色收入但是工钱却是要足额给的:只要“吃公家饭”的每人每月发给工食米200“标准斤”这个数字不算多维持一家温饱基本算是够了。比起过去大明基本不发工资的做法来说算是相当先进了这也是澳洲人要求公职人员“廉洁”的基本底气。
这么一来仅仅梧州市政府的财政要供养的人员开销每个月就是个庞大的数字了。还有好几千虽然不用养家却得吃饭的俘虏和难民。
除了养人还有各种修复的工程每一桩都要钱粮。一开始解首长摊派下来的钱粮便以飞快的速度消耗着――为此本局的局董也多次向解迩仁诉说要求“削减开支”。
没料想解迩仁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把去关说的售后局坐办乔老爷说了一通。
“……钱粮是花出去了可是用的都是正道上。这钱粮出去了百姓得了又花销出来不是活跃了市场吗?你们商人天天说:‘开门经商也无生意’百姓有了钱自然就有生意了受益的还不是商人吗?”
这套歪论乔老爷实在是无言以对不过“节约”二字显然是提不得了。
既然解首长不肯“节流”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了。善后局最近没少为各种工程筹款的事扯皮打嘴仗。
这几天善后局里正商议着两座浮桥的重修工作。这两件事是解首长特别看重的所以善后局里的诸公们也特别看重每日都在局里议事如何筹措修复的钱粮。
技术上修复浮桥没什么难度可言:铁链子虽说被打断但是两端都还系在两岸的铁柱上顺着铁链劳工队已经把沉在江水中的铁链从江水里拉了出来缺少的部分城里有铁匠也有生铁只要有钱就可以开炉打造。重新接上就好了。
让局委们和负责修桥的工匠们挠头的是没有船。桂江浮桥需要56艘船舟苍龙浮桥是岭南最长的浮桥需要142只船。而且这些船都必须是舟宽三米以上的较大船只不能用小艇替代。
原先两座浮桥上的船只都在梧州战役中浮桥被毁的时候击毁或者失落了。事后陆陆续续的伏波军从江滩上回收了若干搁浅的船只。至于本地的水师官船和民船要么在战前便已经逃走要么在官军崩溃前被纵火百不存一。伏波军和善后局的人竭力搜索也只找到少量船只结合船只尺寸吨位能用也不到三十艘。连恢复桂江浮桥的船只都不够用。
要造船当然是行的本地船匠正愁没活干可是造船不是雇人往城墙缺口填土干一天也不用给几个钱船匠不能白干活低价也不成――不然一个月的活他可以干一年下水之后三个月保证漏水。匠役又有行帮彼此沆瀣一气很不好对付。善后局的诸位局董一算开销都暗暗皱眉:不再搞一次合理负担这件事便办不下来。
但是再收一回大户们都不乐意――距上一次收钱才不过一个月就算是大明也没有这么收钱的。所以大伙谁都知道这钱是非收不可的却没有一个人提。一屋子的人只是唉声叹气。
“起来!起来!你们这帮懒汉!”
杨二东还来不及反应重重的一脚就踹在他的腿上疼的他一激灵赶紧从墙根边站了起来。
“全体集合!”随着这一声高亢的生意原本分散在三总府墙根下的各个中队的士兵都急匆匆的往三总府门前的空场跑去――这是梧州国民军大队的第一次全体集合。
杨二东原本有些懵懂不过“集合”他还是明白的赶紧跟着众人跑过去。
梧州破城的时候杨二东没有象其他滞留城中的军兵一样仓皇出城而是丢掉了武器从死人身上剥了一套衣服穿上混入难民群中准备择机再逃出城去。
没想到澳洲人来了之后就立刻就把难民都给圈了起来集中安置按天发筹换粥喝除了本地难民可以自由回家之外其他人一律当“劳工”换饭吃。杨二东是贵州人学不来广州官话冒充不了本地百姓自然脱身不得。在劳工队干了几天活因为身体健壮又是家丁出身便被选到了“民兵队”。每天站岗放哨巡逻值更。倒比在劳工队来得轻松。至于改换门庭他倒不太在意:他只会当兵给谁当不是当?只要给饭吃发饷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