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节 去梧州(四)(2 / 2)
“家乡闹水旱灾没得吃。几年前我便随人到广东卖艺维生。”“既然是卖艺怎么又当了兵?”
蒋锁古怪的一笑:“那年在广州跑码头卖艺正遇到你们登岸袭扰。班子遭了兵灾死得死逃得逃只剩下我一个走投无路便当了兵混口饭吃后来得了熊督的赏识先当了家丁又升了把总……”
“梧州城破熊文灿的家丁大多在榜山溃散你是如何搜集残兵又是怎么潜伏下来的?”姬信问道“易浩然又是如何联络你们的?”
“此事自然有内情。”蒋锁道“不知道小人说出来了可否饶我一命?”
“你若能有立功表现自然可以罪减一等。”姬信道。
“与我纸笔我写出来便是。”
“你识字?”
“小人年幼时也读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
陈白宾斥道:“你少装神弄鬼有话说就是了!”
“小的嘴笨说起来怕是不毛病。还是写出来好些。”蒋锁道“何况此事事关元老院常委会此地耳目众多说出来若是被人听去了只怕小人性命不保。”
这话说出来姬信和陈白宾都大吃一惊。这蒋锁一开口就是重磅的消息“事关元老院常委会”这几个字的份量太重了。别看他们天天把元老院三个字挂在嘴边但是明国的土著大多对“元老院”并无概念很多人只知道“髡贼”“髡人”最多就是知道一个“澳洲人”正儿八经知道“元老院”的大概万中无一。更不用说“常委会”了――哪怕在临高的归化民中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此人居然一开口就说了出来。
再联想到俘虏们供称蒋锁虽然不过是区区一个把总却统带过熊文灿最精锐的家丁队显然是熊的亲信之一……
莫非这次梧州事变背后还有某些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两人顿时都紧张起来说起来这次梧州事变的确让人觉得有些蹊跷。姬信和陈白宾都知道梧州出事对元老院里的某些人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莫非……
他们谁也不敢把话说出来陈白宾道:“既然如此就给你纸笔。”说着叫人送来一份文房四宝又关照衙役将蒋锁的手铐去掉。
审讯椅面前的胸扳甚为宽大原本就可以当作一张小桌子来使用。去掉手铐便可写字。
看到蒋锁提起笔开始书写姬信吩咐后堂内的衙役牢子且退到院子里去免得让瞧见了蒋锁在写什么。
“你们且在廊檐下听候吩咐。”
“姬局这蒋锁会写什么东西出来?”陈白宾到底年纪轻有些沉不住气。
“不好说不过他就是个区区把总能知道什么?更有可能是瞎咋呼想活命乱写一气。”姬信说“不管这个让他写就是大不了浪费几页纸。”
眼见这蒋锁下笔如分很快便写满了一页纸。吹干之后折了起来舒了一口气道:“写完了。”
姬信生怕这供词里有什么要害的东西真要是牵扯到元老院内部的什么秘辛那就不是什么撕逼的问题了――性质只怕会严重一百倍!
他没有召唤廊檐下的衙役去取而是直接起身走过去亲手拿起了供词。
蒋锁忽然整个人暴起一手抓住了姬信一手握住毛笔的笔杆朝着姬信的眼睛狠狠的戳了过去。
姬信大吃一惊身子便要闪避奈何胳膊在蒋锁紧紧抓住如同铁箍一般动弹不得眼瞅着乌黑的笔锋朝着双目而来姬信情急之下只能头往后仰避其锋芒。
幸好蒋锁只是双手被开了铐腰部以下依旧被戒具所约束椅子又是固定在地上的仅凭双手的突刺范围极小姬信一个后仰便躲开了毛笔杆只是嘴角上被重重的戳中只觉得一阵剧痛口中咸甜当即流出血来。
陈白宾一时呆住了眼瞅着姬信脸上流血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来人!”自己跳了起来随手捞起一张板凳便冲了上去一板凳砸在蒋锁的胳膊上这才将姬信从蒋锁的手中救出。
姬信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狼狈不堪。此刻外面的衙役和警卫都冲了进来见次场景不无大吃一惊当下水火棍齐下将蒋锁打得头破血流重新给他戴上了镣铐。
姬信只觉得脸颊和口中火烧火燎一般血不断的涌出。他摸了摸脸颊似乎也有一道伤口连皮肉都翻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