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夜 Toll(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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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距今数百年前的事情了吧。
极其普通的一日,一个纯白色的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yoke大陆上极西部地区的、普通的一个幽森的树林里,那里听说……只有有人进去就没有出来过,是个魔一般可怕的地方。
纯白色的人走在阳光下,一步步跳跃踩在太阳射下的光斑上,看起来很愉悦、就像孩童在期待的寻找着什么一样……,于是,毫无意外的他与林子里那潜伏已久的人碰面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出过林子,但身上那金色绸缎一样的法袍却没有一点污渍,他手持禅杖威严的从树影后走出,毫无保留的让自己现身于那个不速之客之前。
阳光之下男人无法看清那个纯白的人的面容——但他知道,一旦来到这儿的生物、他就必须给予他们救赎。没有说话,男人听见那纯白的bloody的‘声音’,一边感叹那是何等奇妙的旋律一边毅然决然的举起禅杖、重重砸下,‘铛——’的巨响像教堂的钟声一样传遍整个树林,惊起飞鸟无数,但是、让男人不可思议的是,眼前的那个bloody却毫发无损,惊讶之余,他也意识到了关键性的什么——自己无法杀死他。
纯白之人像是微笑了,那淡粉色的唇瓣就像冬日雪地里的绽放的一支独梅一般……论色彩、更像是初春融在雪水中的淡薄白粉色樱花一般罢……他缓缓的说:“。。我、拥有绝对的‘优先性’,所以无法杀死我哦。”
“……。”男人点点头,然后没有多说的转身想再次隐秘在黑暗的丛林深处,却被奇异的来者叫住:“呐——你很强呢,除去暂留的两个位置不说、我这里,还有空缺的。话说……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大男人对此没有兴趣,对来者的身份也从未有过多余的想法,他没有反应,但当来者说出一句‘这有助于你实现你的道义……’时,男人转了身等待对方的下文。
“是呢。。我提供给你居所,这样躲在这儿缓慢的进程让你也很困扰吧~那么、就大胆去做吧,无论是bloody还是人类、都随你。一旦有什么不妙就来我这儿,我会给你绝对的保护,你也可以放手……去贯彻你所谓的救赎。”
这无非是绝好的交易,但是男人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条件?”
“是呢~条件……。。”纯白的人像是很随意的想想,然后笑着回答,“——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去消灭一些特定的阻碍我的生物~可以么?”
生物、只要是生物……都必须获得救赎。想着,大男人、班森菲尔德点了点头,随着那个纯白的人踏上了去往极北极冻之地的旅程。
而没想到,那个追随、一去就是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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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菲尔德,他不算是那个曾在大陆极西部盛行的‘万赎教’的信徒,因为他……就是创始人。
曾经也是一名普通血猎的班森,在不断的杀戮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罪恶感,于是、作为yoke大陆罪恶因果循环之轮里的人,他少有的选择的放下了武器、开始了赎罪的修行之旅。
妻子早在多年前就因病去世,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于是这才选择不再杀戮,而且抱有了一种美好的理想、创造一个所有生物都可以来赎罪、都可以和平共处的地方。
于是带着他年幼的儿子在极西开始的创教的活动,意外的、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多年后他和他的万赎教就被众人皆知并且信徒猛增,在这一片地不亚于教会信众数量,而进入这个教别的人是没有条件限制的,甚至没有种族限制——只要你感到罪恶、只要你想要赎罪,你都可以来这儿潜心忏悔,每一日静心修行,直到有朝一日可以面对自己的过去。
在当时,这个教别少有的非常昌盛,班森菲尔德本人则作为传道士宣传和平宣传赎罪宣传万物皆平等的教义,拥有自己的教院,并且为表真诚,将自己原本的祈祷过的曾沾染无数鲜血的长棍改造成了一个奢华的禅杖,从此……带着千百的信徒一起开始了万赎。
在这里,说是不想再杀人的bloody、还有不想再手染鲜血的人类都和平的在一起,这里的景象在这样的大路上反而显得有些许异常了,但是班森却很欣慰,慈爱如他,他决定忘记曾经的种种仇恨解救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从满是憎恨的大陆中寻到一片的净土。
——“铛——铛——”——今日,太阳升起之时,教院远处的高塔上也有信徒敲响了晨钟,那清脆却又激荡的响声传遍了教院无数次的回响,“爸爸。”坐在教院大堂里的班森,他身边小小的儿子笑眯眯的躺在他的膝盖上说,“我很喜欢教里的钟声,总感觉。。非常的让人可以平静下来。”可爱的孩童闭上眼睛聆听起那不绝的回响。
班森点点头:“啊……这清冽的能影响生命灵魂的钟声,就仿佛是吾等万赎的教义一般打动人心不是吗?”
“……。”仅仅沉默了一会儿,孩子开朗的认同道,“是啊~”孩子抚摸起横放在身边父亲的禅杖,那冰凉的触感让人很舒心,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那孩子反复的重复着‘是啊……’二字,而专心感悟世界的班森却没有想去看孩子的面容。
今日、也将是和平的一日,也将是为了赎罪而竭尽心力的一日。
——而,那种和平,却在平日的打磨下慢慢开始碎裂,但是有人却一直没有意识到、更也许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今天……也有人没来吗。”班森高高的坐在大堂上,还未开始一天的讲义就又发现信徒的减少,‘不过这种事也常有……’因为班森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万赎教从来都是愿来即来,愿走便走的,从不强迫人也不收什么固定的教徒,这里对他来说就是用来传播教义给所有生命的平台。
座下几个人小声的窃窃私语,然后甚至有人抱着一种说不清的戏虐的笑容佯装虔诚恭敬的回答:“啊,是啊教主,又有数人从这万赎的净土离开了,真是愚不可昧。”
“诶。。别那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班森还是选择阖上眼睑没有再过分追问,走掉的无论是bloody还是人类都有,他们的选择也不会让班森动摇自己的大义。
而看见身边父亲有些许的不安,懂事的儿子轻轻碰了碰父亲的手,然后对着他露出微笑、点点头。看着那孩子的笑容,班森总是会很感慨,因为不论如何……这里总有一个信任自己相信自己支持自己的、最亲爱的他的挚爱,他的后代。
今日……他也和以往一样在教院里的钟声下开始了万赎的教义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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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那是夜幕的钟声,教徒散去,有些混乱的大堂里,班森一个人盘坐在最前方在默默思绪着什么,最近走掉的人也变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信徒之间的气氛也有了变化……变得更加的锐利更加的深沉,这让他回响起自己做血猎的时候和吸血鬼们交战时的那种……“!”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东西班森摇摇头驱散不好的思绪,埋掉那刚出芽的忧虑……和往常一样,继续感悟世间。
因为……他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都拥有向上的、想要赎罪的心,所以、一定没关系……。
“爸爸。”稚嫩的孩童从门外走进来,扶着门,背对着夕阳,班森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
“啊,知道了。”起身,他跟随着儿子一起去客房。和以往一样共进晚餐,不知道为什么班森觉得儿子的面色有些苍白,担心的伸手想去摸摸那小小的额头……但是还没等触碰到,孩子便提前捧起小碟子暗淡的笑着:“。。我去给院里的猫喂些吃的。”然后转身就离去了。
蹲在土地上,孩子给院里的野猫、一只黑色的橙瞳猫咪丢了些鱼骨,然后带着微笑看着那小猫咕滋咕滋开吃、孩子目不转睛。
也就是那看似平稳的一日开始,班森、察觉到了什么。
到处都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也许从前就有,但是没有这么强,信徒们也漫不经心起来,每个人都恍惚的在考虑着其他的什么事儿,这让班森些许有些懊恼、但他相信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有赎罪的心、所以,他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并决定不再开启。
——直到那一日。
夜晚,一个人在房间里读书的班森,突然感觉到了从背后而来的气息,但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伴随着脖间的剧痛,回响在耳畔的液体抽离的咻咻声,他失去了意识。
但是一片黑暗之中,他却隐约的感到了什么,像是有什么粘稠的、些许甜蜜的铁锈味儿的东西一滴滴进入了自己的口腔——那个味道,他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