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亦真亦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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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天气甚好,月霞宫的院子里摆了好些新进来的花卉,一张榻便摆在中间。
“本宫听闻,过几日是你娘亲的忌日,本宫这次从永安寺带来了几本经书,你拿去抄些,到时候也好给你娘亲烧些过去。”皇后边说着,一旁的桂嬷嬷手里拿了些经书递给夏筱筱。
说是一些,书到了夏筱筱面前却是约莫有半尺高,硬着头皮收下:“谢母后。”
这一本便是够她抄一天一夜了,七八本抄下来估计她小命也差不多没了。
“对了,你娘亲,是在你几岁的时候去的?”皇后倚在那榻上,似无经意的问。
“六岁那年。”夏筱筱老实回答道。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养着神。
夏筱筱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还关心起娘亲的忌日来。
记忆之中,娘亲与老狐狸不过也只见过一面,那是老狐狸进宫第二年,老狐狸刚被封后,他们全家进宫赴宴才偶然得见,今天若不是这番对话,恐怕夏筱筱早便将那些小时候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想想,那时进宫好像也没有见过北宫煜吧?
应该是没见过的。
“筱儿。”突然,皇后又叫道她,依旧闭着眼。
“儿臣在。”
“你可知,能够支撑一个女人耗费一生光阴而选择留在这不见天色的宫中的理由是什么?”
这是夏筱筱这几年来第一次听见老狐狸用这样的语气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抬眼,有些时日不见,她竟然在皇后发鬓间见到了两缕白发,夏筱筱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却又觉得答案无非就是那两个,犹豫了瞬,还是照着想的那样说了出来:“有人,为了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约莫也有人,是为了那一人吧。”
“也许吧,皇上……也已许久没来本宫这月霞宫了。”
夏筱筱听她轻叹了一声气,仿佛整个人都已疲惫不堪,皇后朝她摆了摆手,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你回去吧,以后便也不要再来母后这月霞宫了,本宫不希望因为本宫而导致太子对你有偏见。”
“母后……”夏筱筱懵了懵,老狐狸这意思是让她不用再出现在她面前?
夏筱筱还想再说些什么,桂嬷嬷走过来档在了她面前,“太子妃娘娘回去罢,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这话虽然这么说,可总想不通老狐狸为何突然来个态度大转变,转变得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老狐狸刚从永安寺回来没几天,她今天才想起跑过去看看她,人倒是消瘦了些,可怎么也没想到老狐狸这是要和她撇清关系的意思?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北宫冀私渡军火给南溟国的事被她知道了不想连累她?
夏筱筱摇了摇头,之前她便一直觉得老狐狸对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其实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她?
夏筱筱怀中抱着老狐狸给她的那几本经书走在会辰霄宫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那里不对劲,不时,前方转角处便多出两道朝她走过来的人影来。
走近了些才认出是北宫冀和北宫雉离,她皱了皱眉。
路,是往月霞宫沿去的,看了眼北宫雉离,没想到有传言说这两人是一头的竟是真的,亏她之前还差点觉得北宫雉离人还不错,看这和北宫冀一道的模样,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货了。
“两位王爷。”
夏筱筱朝他们点了点头,北宫冀同北宫雉离同样点头示意,互相并未多交谈什么,夏筱筱多扫了北宫雉离一眼,两人目光正好相撞,他朝她笑了笑,夏筱筱眉头拧了拧,顿时有些看不惯他这当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辰霄宫方向去,转过路口,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先前夏筱筱那副神情倒是落在了北宫冀的眼中,目光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嗤笑道:“不过就是北宫煜近两日给她了些好脸色罢了,便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北宫雉离望着夏筱筱的背影,微眯了眼,“她与太子本是夫妻,五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宫冀目光古怪的看了看他,又道:“也是,你离宫得早又刚回来不久又怎会知道?”
说着,难得他也不嫌麻烦的解释起来,“夏筱筱三年前才入的宫,奉母后的旨意,她夏筱筱倒是捡了个便宜坐上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可就可惜在虽入了宫门,北宫煜心中的人终究不是她,三年来她这太子妃在辰霄宫的地位可连个宫女都不如。也是,北宫煜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若不是奉了皇命,谁会娶夏筱筱那个女人?”
北宫冀森森的笑了起来,“可是你知道最让人讽刺的是什么吗?倘若夏筱筱真对北宫煜没有男女之情的话也就算了,可据说在她入宫那年,就在皇家狩猎场的高岗林中举行了一场狩猎大会,可谁也没想到那次狩猎大会原来夏筱筱也在,当时北宫煜得了全胜,而夏筱筱就偏生对北宫煜一眼钟情了!”
北宫雉离身子恍若在风中颤了一下,北宫冀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大笑着,“你说可笑不可笑?指不定她知道自己要同北宫煜成夫妻时会是多么高兴呢,可现实便是成亲当天,北宫煜压根就没踏进过她房门半步!”
转角处,那抹带着些许灰尘的衣角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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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深夏,掠过的风中带着热意,夜幕降临,繁星的光辉落在青石路上,夏筱筱手中提着的宫灯明显被风吹得摇曳,烛光在地上投下点点光斑。
来到御医院又找到李太医将药方递给了他,一边百无聊赖的等着抓药,一边又开始骂起北宫煜来,照这几日北宫煜的精神劲来看,他的伤八成也是好得差不多了,可还非得让她隔三差五的晚上过来替他抓药,第二天还得亲自给他送过去,又偏生这时候他那小宠陆无痕不在宫中,不然这种事也劳烦不了她啊!
“娘娘,药都抓好了。”
“劳烦李大人了。”夏筱筱放下手中正嗅着的药草,接过李太医递过来的药随意掂量了一下转身就走,太医院这边浓浓的药草味熏得人够呛。
灯笼在自己手中发出明亮的光,夏筱筱一边走一边望着天,突然就冒出了一句感叹:“哎,也不知道这苦日子啥时候能是个头啊。”
话刚说完,一低头,一个人影站在离她不远处。
她愣了愣,灯笼中的火光只能打到那人的脚边,一双白色祥云暗纹靴,有点眼熟。
她又朝前走了两步,火光渐渐将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显出身形来,两侧是两丈高的宫墙,火光将那人影子拉得老长。
夏筱筱没在往前走,亮光也只到他洁白的衣领处,终是没看清楚脸,可就这样,夏筱筱也能猜出来面前这人是谁,现下也只能心中求老天爷别让她刚才说的话呗北宫煜听到。
四周除了她手中的灯笼一片黑暗,尤其是能很明确的感受到北宫煜那双藏在黑夜中的眸子此时正盯着她,夏筱筱有些心虚起来,干咳了两声,“殿下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和妾身一样是半夜睡不着了出来数月亮的?哈哈,方才妾身正对着星星说胡话来着呢,这……”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不过眨眼功夫眼前的人闪身来到离她不到一尺的距离,脸色苍白得可怕。
“殿下你……”夏筱筱探出手欲摸下他的头,却在半途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你莫不是伤口裂开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夏筱筱一脸担忧的问,却只见眼前的他只是一直盯着自己,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拿着药和灯笼,也藤不出手来再去试探。
哪知他的手上是用了力的,抓得夏筱筱发疼,“你,你先松手……要是伤口真裂开了我再帮你……”
“为什么……”
“啊?”夏筱筱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着他,只见那双眼竟和平时的北宫煜有些不同,不由一愣,“什么为什么?你,你先松开我手,疼疼……”
他一边问着,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为什么非得是那天……”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一步步朝她靠近,夏筱筱被他问得一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他靠近一步,她就挣扎的后退一步,“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哪知道你说的那天是哪天?”
夏筱筱快被疼哭了,她用力扳着他的手嘴里一直让他松开,天杀的北宫煜力气竟这么大,“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你先松开我说不行吗?”
灯笼和药都掉在了地上,风一吹,夜中唯一的光亮也灭了,夏筱筱心中徒然一陡。
“三年前……”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伴随着风声响起。
“唔……”
北宫煜一下将她推到墙上,左手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腕,他低着头,夜里夏筱筱只能看见他微微有点反光的双瞳,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夏筱筱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
他皱着眉,低下头来,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你……”
说出这话时,温热的气息吐在夏筱筱的嘴角,停在她的唇前。
夏筱筱愣愣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就在她以为他真会吻下来的一刻,身前的人突然松开她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脸色沉浸在夜色中,看了夏筱筱一眼,转身跃过红墙消失在黑暗中……
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夏筱筱的手用力紧了紧,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揉了揉肩又走回去把熄了的灯捡起来,“一个大男人对人也不知道温柔点,莫不是真被烧坏了脑子?”
“唰唰”
夏筱筱抬头,白毛的包子从前方草丛后面绕了出来,绿色的眼珠子盯着她发出淡色的光。
可是这个时候,包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包子匆匆回了暮锦阁,清月正把为她准备好的热水给倒掉,夏筱筱连忙放下包子和手中的药材,“清月,你干嘛把热水给倒了?本宫不是说了只是去取个药很快就回来吗?”
“娘娘……您不该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清月手中端着盆子愣愣道。
“什么本宫不该这么快回来,哎,这包子你怎么把它放出去了?大半夜的别让它跑出去捉什么野耗子。”夏筱筱走到门口处关了门窗以防包子又趁人不注意给跑了出去。
“包子不是奴婢放的呀,它不是太子给抱出去的吗?难道娘娘没遇见太子殿下?”
“什么?北宫煜来过暮锦阁了?”她有些诧异,方才北宫煜来的方向并不像是从暮锦阁出去的啊。
清月反而不知夏筱筱此时为何这种表情,点了点头,“对啊,坐了一会儿,后来抱着包子出去就往御医院的方向去了,不就是去寻娘娘去了吗?”
?“北宫煜来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筱筱看了一眼回到房间就跳到她床上卧着的包子,手腕上依旧还有些疼痛,北宫煜既是出去寻她,又做什么要把包子给扔下?
“没有啊。”清月摇着头。
“行了,你先下去吧。”夏筱筱挥了挥手,又道,“待会儿晚些时候再给本宫打些热水来吧。”
“是。”
清月退了下去,夏筱筱往床上一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今夜的北宫煜,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入梦,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三年前她一见钟情的北宫煜,一袭玄衣,气宇轩昂……
翌日,天未明透,因着实有些担心北宫煜的伤势,便早早去了衾寒殿,本以为这个此时北宫煜也应该同往日的自己一样还在被窝里,但在看见院前已衣着穿好拿起剑晨练的北宫煜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厚道,竟把每个人都以为是了和自己一样的懒虫。
同昨夜一样,身着的是少见他会穿的白衣,剑是他那把产自名剑之都跻攀的楚文,他远远瞥了一眼夏筱筱,并未停下来。
夏筱筱将药递给一旁的无席,看着并未停下动作来的北宫煜问着无席:“你家殿下是每天都起得这般早?鸡都还没开始鸣呢。”
无席随口就回答了她,“回娘娘,也并不是,昨夜殿下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便没怎么睡,今日也就起早了些。”
昨夜北宫煜奇怪的样子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句她听得懂的话,三年前,三年前她怎么了?
“无席。”冷不防,突然出声的北宫煜打断了夏筱筱的思绪,抬头,不知何时他已收了剑朝这边走来。
无席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拿着药赶紧借口去熬药。
夏筱筱乖巧的行了个礼,正欲关心下他的身体,结果北宫煜只是越过她直接走进了屋子,未有驻足。
北宫煜确实是心情不好,从昨晚到今早一直都心情不好,夏筱筱这时也懒得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触他胡须,倒不如躲远远的,免得到时候她又得遭殃了。
才转身准备回暮锦阁,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哟,这大清早的就这么殷勤的跑来给殿下请安了?可惜看殿下的样子好像并不怎么理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