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专治各种不爱理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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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昌确实是在静斋里，他坐在堂上，手边放着一撂书本，手里正举着一本看得入神，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未抬，从嘴里吐出一句不阴不阳的话，把杜小九所有的热情都浇得魂飞烟灭。

“以后你就在这院里干点杂活，不懂的就去问阿不，下去吧！”周煜昌没抬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目光死死地盯在书本上，仿佛两眼生了根，连抬眸瞥她一眼都嫌浪费了力气。

我……去尼玛！

杜小九心里一凉，邱娴芝让她来是跟着学管账学管理的，可不是来当粗使丫头的，好歹自己也是拿着二两银子月钱的大丫头，那和秋桐的等级是一样儿的，你居然吩咐我去干杂活！

姑娘我像是干体力劳动的人吗？

她的心先是猛然一沉，但瞬间又像个鱼漂似的浮了起来。

一路上听秋桐说了些关于周煜昌的事情，听说这个周先生脾气有些古怪，除了和大爷、大奶奶直接接触之外，很少与各院的少爷姨奶们打交道。

他平时不太爱说话，为人也很儒雅，待人接物有些冷淡，或许他就是这副爱理不理的德性，等他慢慢儿发现自己的天份之后，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吧！

“嗯！”杜小九也不追问，嗯了一声便折出堂外，去找阿不。

阿不已经锄完了土，把锄头贴墙放着，然后去小院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他先在桶里把手洗了，然后给院中的花花草草挨个浇水。

“阿不，我来帮你！”杜小九抄起井沿上一个葫芦瓢，从桶里舀出一瓢水，沿着墙根下的花草慢慢淋下。

阿不感激地点点头，像是致了谢，然后提着桶跟在她后面，也许是这偌大的院子里有很常时间除了他和周煜昌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了，阿不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偷偷儿拿眼瞄她。

“阿不，一会在哪儿吃晚饭？”杜小九饿了，她白天就在陆文轩的当铺里吃了些点心，那点儿食物早被她饥饿了许久的肠胃消化得干干净净。

“厨，厨里的丫头送过来，一会就吃晚饭。”阿不抬头望了望天，傍晚已过，晚霞零落，只在天际边剩下丝丝未散的绯红色云彩，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杜小九继续浇着花，回头舀水时冲阿不一笑，“阿不，你跟着先生多久了？先生平时就这么不爱说话吗？还有，我好像没告诉你，我叫杜小九，你叫我九儿，或者阿九，小九儿，都行，随你喜欢。”

“我，我叫你九儿，行么？”阿不红着脸，有些羞涩，他看了看堂屋里还在看书的周煜昌，“我是两年前，先生来的时候，在路边救下的，家里欠了债，逃难出来，就碰上先生……”

阿不像是见了她就特别紧张，话说的结结巴巴，但总算能表达清楚意思，“先生不爱理人，九儿，你，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爱理人。”杜小九淡淡道。

不爱理人？那好办，本姑娘专治各种不爱理人，大奶奶说了让我来好好学着，你不理我，把我当“狗不理”包子，你以为我就没辙了吗？

正说着话，院子里的花草也浇完了一圈，厨下的丫头已经把晚饭送了过来，那丫头和阿不打了声招呼，又叫了声九姑娘，显然是秋桐亲自交待过了。

丫头把饭菜提盒送到静斋旁边的饭厅里，阿不立即去摆桌椅，他虽然见了杜小九就舌头打颤，说话也不太顺溜，但干起活来手脚却十分麻利。

杜小九朝堂上望了一眼，周煜昌放下手中那本书，从旁边桌上又拿起了一本，屋里光线昏暗，他起身点着油灯，将灯芯挑亮，像是要准备挑灯夜读，不打算和杜小九一起用晚饭了。

杜小九快步走上堂去，二话不说，一把夺过周煜昌手里的书本，啪地一声合上，连同桌上那一撂一起抱在怀里，她呼地一声吹熄了油灯，大步朝隔壁饭厅走去，撂给他一个迅速离去的背影。

堂屋上黑呼呼一片，只有一股青烟在黑暗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