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第二个太阳（一）难以抑制的冲动（2 / 2）

谁也不知道。

谁也觉察不到。

——除了她自己。

阿空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陌生，就像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但她的确感觉到了：自己正在慢慢地产生了变化。

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身体内部涌了出来，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不管阿空是不是在战斗状态，有没有那个需求，力量总是充满着全身，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难忍受那种想要发泄出去的冲动。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但她很清楚一切的契机在于跟灵梦的那场战斗。

被失去理智的灵梦逼到了极限状态，然后体内的动力炉就被彻底点燃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曾停息过。

弹幕战，真的很欢乐。

尽管在那种危险的时候，阿空依旧觉得真是美妙无比。痛快地将自己的力量发泄出去，跟好友相互切磋相互交流，那种感觉太过于美妙以至于让阿空深深地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无法控制自己。

这股力量过于巨大，过于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她能够做得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用尽全力地克制这股发泄出来，破坏一切的冲动，然后保持一副正常地样子不让别人觉察到。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渐渐到极限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爆发，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她无法确定自己能够支持多久。

越是感觉到极限的到来，她越是感到恐惧。

“八咫鸟大人……我……”

着自己的手掌，阿空刚刚在庭院里还笑得非常灿烂的脸现在却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

不知何时，阿空觉察到有人站在走廊不远处着自己。阿空强打地笑脸望去，那是面无表情的觉。觉静静地注视着阿空，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的双眼却隐隐地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感情——那种感情，绝对不是令人愉快，令人开心的东西。

“觉大人……”

阿空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觉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了。

翌日

难得的休息日，地狱熔炉正在稳定地燃烧着，阿空并不需要去做什么。她正在跟阿燐两人坐在屋顶上，无所事事。

“前段时间，我认识了几个朋友。”

“嗯？”

阿燐听到阿空忽然说出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爱的猫耳朵动了动。

“两个人类，两只兔子，还有一只树精……唔，说是树精不太多，这么说的话估计她会生气吧。”

“就是你前段时间到地面的时候吗？”阿燐饶有兴趣地问道，她对于阿空在地面上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很感兴趣。

“嗯，你还记得上次来地狱的人类的吗？其中有个骑着扫把的魔女，我一出来就遇到她了。”阿空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然后就糊里糊涂地跟她打起来了，结果把巫女小姐的神社给炸了。”

“然后像鬼一样的巫女叫我把神社修好，于是我就在上面逗留了那么长时间。虽然结果重建的神社还是倒了，不过真的很开心呢。”

阿空轻轻地闭上眼睛，过去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

“朋友……阿燐，改天有机会的话，我把她们介绍给你吧。”

“好啊！”

阿空虽然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她的笑颜却有种莫名的不安感，阿燐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阳，为什么会离大家这么远呢？”阿空再次抛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今天的阿空起来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却也说不上，但认识她这么久的阿燐敏感地感觉到这种不协调的存在。

“不知道呢。”阿燐几乎没有怎么见过太阳，因为她的活动范围基本上都是在地底。阿空会说起太阳大概是因为在地面的时候见过，而有所感慨吧。

阿燐这么想着的时候，阿空又开口说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我也想象过。”

一瞬间，阿空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有自嘲，有悲伤……掺杂着太多的情绪以至于无法一一分辨。

“全力地燃烧着——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不希望有谁被自己的火焰所伤害……为了能够全力地燃烧，所以才远远地挂在天上……远到视野的尽头，远到快要谁都不见的程度……”

说罢，阿空便低下头，什么都没说了。

“……”

阿燐无法清楚阿空现在的表情，她第一次发现阿空变得如此地陌生。想必，就算现在去问也不会有什么明确的回应吧，阿燐不由得这么想道。

“——我，到底是第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