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休弃 入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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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秘宝,需要燕国皇族血脉方得以开启。
这个消息,凤冷夜几乎是同沈苏和同一时间知道的。
不同的是,他是在层层漆封的密信中得知的。经过层层严密监控传递,等到了他手中,已经是半天以后的事了。
如果不是云素前来告密,说她可能要离开王府,凤冷夜根本是来不及反应那般迅速的。
太后对于沈苏和意图带着苏合太子出逃的事情,雷霆震怒,对着凤冷夜恨铁不成钢地暴喝道:“端王,如今你若是再护着那个妖女,休怪哀家直接给她一个自我了断!”
“儿臣不敢。”
“不敢?好……”太后听着他服软,心头猛烈燃烧地滔天怒火陡然落在空处,那种无力着手的虚无感让她整了整,须臾,她方道,“你既然同意,那么直接同她断绝吧。那么危险之人,哀家定然不会再许她留在你身侧。既然她欲求同苏合太子在一起,那么便一直关入京畿大牢吧。也显得我大盛国皇天恩厚,仁德载物,乃是同他们绝然不同的仁义之师。”
凤冷夜微微垂着首,神态淡漠,不置一词。
这个消息传入传入端王府时,沈苏和没有丝毫哀伤忧悸,亦或是惴惴难安,把玩着手中金步摇的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而后展颜一笑,将发髻上的簪子一个个摘下,独自绾上手指把玩良久的步摇,对着雷凌云纹的雕花铜镜看了许久,云鬓花颜金步摇,摇曳生姿,正是如夏夜莲花兀自绽放的雅致清和。
她对着铜镜勾唇一笑:“今日这个气色真是不错。”
敛袖起身,转身便要随着押差离去,去势不过是半步,却被云素抱住了脚腕。
沈苏和垂眼看向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面上看不出喜怒:“放开。”
府中对于屡次不识好歹的端王妃也是心灰意冷,端王不愿让旁人接近她,那些下人也丝毫不敢逾越雷池一步,故而,这院子中还能伺候的她的只剩下云素一人。
云素却是猛地摇摇头,更紧地抱住她的腿,声嘶力竭地哭泣:“王妃,王妃……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只是……只是不愿意见到您离开!奴婢没有想要害您的意思……这一定是不可能的,端王殿下那般在乎您,又怎么会容许您被……”
她手足无措,嚎啕大哭着,泪水滚滚而落,形象皆无,就像是无助的孩子,声音喑哑悲戚:“……王妃,您说一句话吧……您去求求端王殿下,他怎么会……怎会舍得不管您?……您不要走!不要走!!”
她只是太害怕了,她害怕端王妃同端王闹到不可开交的场面,所以她摒弃了忠心,告知端王。明明他说过的,不会为难端王妃。他说过的!
沈苏和有些悲悯地看向她,俯下身,一点点拉开她手臂,动作缓慢,有种残忍的意味:“自作聪明,又何必后悔?”
做了便是做了,事实已经如此。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再乞求怜悯,却不知地位依然不对等,哪里来的平辈而视的话语权。
此时才会后悔,倒不如一直错得走下去。
哪怕是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百死不悔,如此才不会留有任何遗憾。
这般,方是她认可的人生!
拉开了她,沈苏和飘然离开,没有丝毫流连的意味,绝决而寡情,便如她素来的心性。身形渐渐隐没在红墙绿树交相辉映的阴影中,如水面烟波,朝阳初升之后,飞快地消散开去,再也寻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
云素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瞳孔微微散开,视线虚无,良久回不过神。
等到膝盖处酸麻痛楚犹如无数蚀骨小虫,渐渐顺着自己的腿向上蔓延,这才让她回了神。
风吹过空无一人的荒凉庭院,呜咽之声细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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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中,本该男女分开,按照所犯罪行轻重,择区域关押。
然而,沈苏和同一共关入其中的苏合却因为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而得以单独关在一起。
脱下素净的裙衫时,不是没有人妄图摘下她头上那支步摇,可是,狱卒的手却总是快不过沈苏和毫不留情的陡然一折。
“咔嚓”,骨碎清脆。
沈苏和轻描淡写地松开他被反折向背后的手腕,听着他杀猪般凄厉地哀嚎,她淡淡笑着:“总有些东西是你们碰不得,莫不要分不清才好。倘若枉送了性命,与旁人而言是大事一件,可是对于本宫来说,却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大胆!”狱卒头子拔出刀,警惕地指向她,大有丝毫不对就直接了解了她的狠意,“你这妖妇居然还敢妄称‘本宫’,都沦为的阶下囚,还敢放肆!还以为端王殿下会护着你呢!我呸……”
“老大说得对!你现在耍凶斗狠,带落入兄弟手中,定饶不过你!”
“今日你卸了兄弟一只胳膊,他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说的是,你现在还是乖乖听了话,也少受点苦。”
“我们看的上你的步摇,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若是将我们想惹怒端王殿下一般,小心大刑伺候。”
众人拔刀相向,一时间恶言遍地而来。
这种迎高踩低的行径,看得沈苏和唇角扯出一丝笑,说不出的讽刺或是轻鄙,却是看得直教人心中难堪。
苏合拉了拉她衣袖,轻轻摇摇头,没有人比旁人更清楚那只金步摇是何等意味,不过,他人都在她身边,哪里还需要那众东西惹是生非?
遂,他嗓音温润,如羊脂白玉般触手可温,轻轻道:“不过是个死物,便是给了他们又如何?”
不等沈苏和回答,那些人再次叫嚣:“哼,还是你识相。”
“可不是嘛!速速递给老子,老子说不定心情好了,就不会为难于你们。”
沈苏和昂首看向他,手握住那保管良好的金步摇,眼中瞳彩深深,外头光线明亮,透过狭隘的窗口照进来,照不亮混沌不堪的京畿大牢,然而,就是那一束微薄的阳光,却像是全部都凝聚在了她盈盈眼眸中,只听她和煦道:“这怎么能是个死物呢?哥哥莫不是忘记了……你送我的原因。‘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我还记得的……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给的东西,怎么容许被一群小人得去?早些时候无故失去,去依然是痛彻心扉,而今,怎么能轻易被人夺了去。如论如何,我都是不依的。”
苏合神思一凝,似也想起了那些事,语气有些感慨道:“……你若是喜欢,便留着。没有人抢得走。”
沈苏和微微侧首,语态娇憨道:“哥哥可会嫌弃我手段残忍,出手狠辣,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温婉的气度?”
“哥哥一生借靠你舍命维护,哪里会有嫌弃的可能?这双手哪怕是染上了鲜血,我知道,那全部是为我所沾染的。心中怜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
“哥哥这话说得的,真是令我心中愉悦不已!”沈苏和喜笑颜开,驱散了先前沉疴的阴霾,唯剩下万里晴朗的碧爽湛蓝。
四周一片尸体倒地的闷声,唯一还立着的是先前没有出口半分的一名小卒子,此刻正颤颤巍巍地拔出腰间刀刃,手指抖得让沈苏和都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将那刀掉下去,摔到他自己脚上去。
似惊骇之极,便是话,张张嘴却是什么也发不出的。
嘴皮子抖动了片刻,方牙关颤抖的吼道:“你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沈苏和看向同样很疑惑的苏合,抬手召回从寄生在他们脑中的傀儡蛊,微若蚂蚁的蛊虫根本不起眼,道:“哥哥也很奇怪是不是?”
苏合点点头。
他明明并没有看到她出手的。
沈苏和先是笑着睨了一眼身体抖若筛糠的小卒子,笑道:“你倒是个有眼色的,先前并没有无礼之处,本宫便先饶过你,不然,你现在也已经落得他们这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