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冲出来的黑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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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菲樱冷笑,好狡猾的南宫羽冽,鬼话连篇,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和刘贵妃鹬蚌相争,斗得你死我活,都出人命了,可他这只渔翁就专门等着得利。
当初,南宫羽冽分明知道她就是萧天熠的世子妃,还故意说以十座城池为聘礼,娶她为太子妃,绝对是居心不良。
可现在到了皇帝面前,他矢口否认,说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虽然这样的话,在寒菲樱看起来纯粹是鬼扯,但问题是皇帝当时并不在场,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所以他很容易相信南宫羽冽的话。
刘贵妃急了,她本来是要利用这件事证明太子早有占有寒菲樱这个有夫之妇的心思,太子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在异国选太子妃的时候,连人家是不是已婚都不清楚,分明是在说谎,可问题是刘贵妃也同样面临尴尬的处境,因为当时她也不在场,无法拿出确切有力的证据证明太子在说谎。
不知者无罪,太子的手段真高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球踢了回来,偏偏皇上分明就相信了,这个时候,刘贵妃如果再说什么置疑的话,有可能会起反效果,好不容易利用采云的死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如果再说错了一句话,反而有引火烧身的危险,所以刘贵妃虽然心下忧急,却只能保持沉默。
她暗恨丛生,忿忿不平,本来以为掌握了太子的把柄,想不到太子用最简单的办法,说他根本不知道寒菲樱是有夫之妇,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个危机,关键是此事根本无从查证,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太子自己说了算。
刘贵妃的手指紧得发白,也不敢说出太子和寒菲樱深夜私会的事情,因为一旦说出来,皇帝首先要问的是,此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皇儿暗中监视太子的事情,当然不能让皇帝知晓,否则,皇帝的疑心会更重。
皇帝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到寒菲樱身上,容貌出尘,卓尔不群,有如寒梅傲雪般的高华气度,而且皇帝也知道萧天熠残废了几年的事,太子是去年出使龙腾王朝的,那个时候萧天熠还是残废,寒菲樱应该是单独参加宮宴,若说太子在选太子妃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一眼看中了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太子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断然不会选一个有夫之妇为太子妃,皇帝当然相信太子,他板起了脸,看向萧天熠,慢慢道:“世子,昨晚你闯入太子房中的时候,可曾看到太子有什么不轨举动?”
因为世子是最先闯进去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世子才是最清楚的。
萧天熠凤眸冷冷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南宫羽冽,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刘贵妃更为心急,只有看见太子正在和寒菲樱合欢,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可是萧天熠居然说没有,攻击太子不行,但攻击寒菲樱和萧天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皇帝也不会起疑。
因为寒菲樱逼死了刘贵妃的宫人,她无论说出什么话都情有可原,冷笑嘲讽道:“臣妾真是佩服世子,天底下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坐得住?就算世子大度,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强行咽下这口气,也能丝毫不在意他人嘲笑绿云压顶?”
萧天熠的脸色沉得如一汪寒潭,似笑非笑道:“是吗?依贵妃娘娘之言,难道本世子应该相信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而不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刘贵妃脸色一白,立即染上尴尬之色,本来要挑拨萧天熠和寒菲樱的关系,让萧天熠对太子怒意更深,随后向皇帝施压,想不到萧天熠一句话就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由于刘贵妃的阴毒和狠辣,一向精明的寒菲樱竟然一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正在愤慨之时,突然听到了妖孽对自己的维护,心头一时滚烫,眼眶潮润。
萧天熠对寒菲樱轻轻一笑,那眼眸中的柔情溺爱,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在场的皇子们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们扪心自问,如果他们的女人深夜出现在别的男人房中,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辩解的机会,一刀就结果了,可昨晚,那样的暧昧明明近在眼前,这位世子竟然丝毫不对世子妃起疑,反而百般维护,坚信她是被人陷害的。
寒菲樱一头撞进他毫不掩饰的信任眸光,嫣然一笑,清华高洁,明媚动人。
他们眼中没有别人,只有彼此,仿佛世间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南宫羽冽一直都是坐山观虎斗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底划过一道暗沉,心头那种浓烈的阴郁再次汹涌袭来。
皇帝很不习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被人无视,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是主宰,现在竟然被一对异国青年男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他咳嗽了一声,皱眉道:“世子妃,你口口声声说被刘贵妃陷害,可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有陷害你?这件事,你总可以解释吧?”
寒菲樱没有理会皇帝,只是逼视着刘贵妃,她绝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策划一场完美的行动,却丝毫不留下破绽,这个破绽到底在哪里,相信她很快就找到的。
她还没有开口,刘贵妃忽然悲切道:“皇上,采云死不瞑目,尸骨未寒,如果不彻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臣妾这个贵妃做得也没有意思,宁愿削发出家!”
什么?这下又是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刘贵妃深得圣宠,风光无限,竟然要削发出家?
在众多道惊异的目光中,南宫羽冽只是轻蔑一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宁王却面容悲戚,惊呼了一声,“母妃……”
刘贵妃的以退为进在皇帝那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他声色俱厉地看向寒菲樱,“世子妃,纵然你是贵宾,但若是蓄意污蔑本朝贵妃,肆意妄为,朕也断然容不得你!”
面对天子之怒,寒菲樱却面无惧色,仔细回忆昨晚的事情,忽然心神一动,因为妖孽喜竹,所以她对竹子的味道特别敏感,昨晚经过那片竹林的时候,似乎有种特别的异样,当时并没在意,如今想起来,倒是起了疑心,莫非宴会上的一切东西都无毒,但竹林里面的东西却可以诱发毒性,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只有自己中毒了,而别人无事了?
寒菲樱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刘贵妃心机这样深沉的人,断然不会用直接下毒这样蠢笨的办法,曾经听石中天说过,有些毒物只有在一定的药引诱发之下才会发作,曾经东方明玉装病拒绝沁雪公主,用得不就是这一招吗?
见樱樱眸光变幻不定,萧天熠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凤眸越发深如潭水,他和樱樱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夏明宸,夏明宸欠他一个人情,也是时候偿还了。
寒菲樱正在思索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夏明宸去查的时候,有内侍来报,“启奏皇上,夏国师求见!”
皇帝正在思索到底是寒菲樱勾引太子,还是太子垂涎寒菲樱美色?现在只剩下这两种可能了,蓦然听到这个通报,不耐烦地挥挥手,而且他还在为琉璃公主下嫁夏明宸而心痛,心头更烦,怒道:“不见!”
内侍刚刚出去没多久就又折回来了,“皇上,夏国师说有要事禀报,事关…”
说到这里,他偷偷瞟了一眼刘贵妃,“贵妃娘娘!”
皇帝面色一变,夏国师和刘贵妃有什么关系?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不仅仅是皇帝心中疑惑,刘贵妃本人也在疑惑,夏国师过来干什么?而且还说事情和她有关?
夏国师是赤炎王朝的奇人,虽然深得皇上宠信,但他是无根之水无缘之木,不结党,不营私,不弄权,也不贪财,不隶属于任何一派,孤家寡人一个,但又和任何一派关系都不错。
曾经也有人想法设法拉拢他,可夏国师却最擅长和人打太极,既不得罪你,也不答应你。
他精通医术,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需要找他配个药什么的,他也答应得很爽快,也不追问你要干什么,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太子一派和宁王一派,都直接或间接地得到过他的帮助。
夏国师这人看似嘻嘻哈哈,实则根本就看不透,身处朝堂漩涡中的朝臣,在拉拢他失败之后,想想他不过是个占卜弄卦的国师,也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结仇。
皇帝还在犹豫,南宫羽冽却道:“父皇,夏国师这个时候求见,可能有要事,不妨听听?”
皇帝略略思索了一下,“宣他进来吧!”
夏明宸飘逸的白色身影一进入大殿,就感受到了殿内诡异压抑的气氛,他一撩衣摆,“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心情不好,脸色也很难看,昨晚的事情,夏明宸并不在场,可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不悦道:“你要说什么事和刘贵妃有关?”
夏明宸目光快速地扫过一切,声音清朗到所有人都听得见,其实他没必要大声,因为在场没人敢随意说话,极其安静,他自嘲道:“皇上知道微臣自幼学过几天医术,平日无事的时候,喜欢调制一些强身健体的小玩意!”
他说得很隐晦,可在座的人都听得懂,从国师那里去要御女之方的人可不少,在场有好几位皇子都去要过,皇家对房中秘术的兴趣从来都不减,是公开的秘密。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想说什么?”
夏明宸淡淡一笑,不像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反倒是谈论天气一样自然,“前几天,宁王殿下找微臣调配了一种药,主要用于增加男女闺阁情趣,微臣给它取名飞燕合欢散!”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刘贵妃更是瞠目结舌,宁王也面色煞白,这些事情,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可从来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啊!
皇上的脸色瞬时铁青,咬牙道:“然后呢?”
夏明宸仿佛完全不知道大殿内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气氛,依旧是那种慢悠悠的语调,“飞燕合欢散与普通药的最大不同在于,它的药引和其他药材是分开的,其他药材大多和食材无异,人就算吃了其他药材,两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药引激发的话,也会安然无恙,但若是遇到药引,则会急速发作!”
居然有这种下作的东西,皇帝极力按压住要汹涌而起的怒火,“药引是什么?”
夏明宸无视刘贵妃煞白的脸色,淡淡道:“很简单,就是将紫宵花碾碎,将液汁涂在青竹的竹竿上,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气,平常人闻了也无虞,但若是服用过飞燕合欢散其他药材的人,一旦吸入这种香气,则会立即诱发体内的媚毒!”
寒菲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觉得那种竹香和平常有点不一样,怪不得自己经过竹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晕眼花,原来是涂在竹林上的药引诱发了体内的春药,早该想到的。
皇帝顿时满脸阴云,不过他还没有气糊涂,反问道:“夏明宸,好端端地,你突然来朕这里说这个干什么?”
夏明宸坦坦荡荡道:“因为臣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昨晚太子寝宫发生了一些事情,臣本能地觉得和飞燕合欢散可能有些关系,所以特地去查了一下!”
传言?皇帝面青如铁,他昨晚明明已经下旨不许外传,那为什么当时不在场的夏明宸会知道?分明有人无视他的禁令,将此事传扬了出去。
因为夏明宸的意外出现,刘贵妃本已经洗脱的嫌疑再次急速聚集起来,而且皇帝开始怀疑刘贵妃和宁王故意散播流言,迫使他废黜太子,他气得青筋暴起,“那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