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一(2 / 2)
他拿起了电话,给徐海贵挂了过去:“徐总啊,我杨啊,嗯嗯,好啊,晚上找个地点我们见上一面吧?”
电话那头徐海贵有点气急败坏的说:“杨市长,我还正准备给你去电话呢,我听说昨晚上的会议情况不大好啊,项目还是车本立在做吧,而且听说昨天半夜车本立已经放出来了。”
杨喻义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徐海贵怎么还有如此快捷的信息来源,本来自己还想在他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和他做出切割呢,现在看来对方什么都知道了。
杨喻义也不再好欺骗他,怕弄巧成拙了,说:“是啊,所以我想和你见见面,看来你和这个项目真的很无缘啊,我也算尽力了,但终究是没有给你帮上忙,这无功不受禄,只好说声遗憾了。”
杨喻义没有提火灾的事情,但他不能保证徐海贵不知道北江市公安局已经把他列入火灾嫌疑之中,现在的杨喻义也只能装着不知道。
徐海贵在那面桀桀的怪笑一声,说:“怎么,杨市长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吧,你也太现实了一点,刚刚有人对我有了敌意,你就要抛弃我了。”
杨喻义只好说:“徐总啊,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很愧疚,谈不上抛弃不抛弃的。”
“杨市长,我知道,任雨泽他们认为我是火灾的幕后操控者,呵呵,你信吗?好吧,就算你也相信,但现在是一个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个证据吧,不能因为怀疑就做出判决。”
杨喻义在这面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啊,不到黄河不死心,都现在这份上了,他还嘴硬,过去是没有把火灾和你联系在一起,所以我杨喻义大意了,现在回头想想,不是你干的才怪。
杨喻义说:“徐总啊,我不是公安局的,我也不管火灾和你有没有联系,总之,我们的事情算结束了,等以后在有好一点的项目,我们在合作吧,这次我也劝你,想开一点。”
“既然杨市长怎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行吧,晚上见。”
两人挂断了电话,杨喻义也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办的真是窝囊,平白无故的沾了一身的霉气,任雨泽没有对付上,还让自己搞的紧紧张张的。
杨喻义点上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又觉得不对,自己晚上不能一个人去见徐海贵的,至少还应该带一两个证人,这样真有什么问题了,也稍微好说一点,但问题是还钱啊,这事情非比寻常,等闲的人那是绝不能随便的叫的,杨喻义想了好一会,就给建设局杨局长去了个电话,说晚上自己要见徐海贵,让他和秘书小张陪自己去。
那面杨局长肯定是爽快的答应了。
任雨泽今天也是没有出去,他推掉了工作安排,就在办公室坐着思考着一些问题,任雨泽反复的想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在抓捕刀疤的问题上陷入了绝路,这是一道最难逾越的障碍了,抓不住他,所有的问题都会出现不确定的变化,杨喻义和苏省长,也许包括李云中,都会用这个问题来对自己进行攻击的。
就包括昨天晚上的省委常委会议,李云中最后答应的很干脆,特别强调了他接受自己的提议,现在想来,这个话也正是李云中老辣的地方,用车本立那是因为徐海贵的嫌疑人,但等到案情久久没有进展的时候,是不是他又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用一个虚假的案件来误导了大家?
这样的话,性质还要恶劣一些。
所以破案是第一要务,只有让徐海贵伏法,才能彻底的让自己进入安全的环节。
任雨泽点上了烟,静静的一个人抽着,这样抽了连续的好几根,但还是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出来,叹口气,任雨泽摁息了最后一只香烟,把烟盒也揉城疑团,投进了垃圾桶中,这要下楼到院子里转转,缓解一下死僵的脑筋。
可是响起了敲门声,接着秘书小刘走了进来,对任雨泽说:“任书记,政府建设局杨局长说有事情给你汇报,你看见不见。”
任雨泽想了下,这小子来做什么啊,不过见见也是无妨,任雨泽点点头。
秘书小刘就转身离开了,很快,带着建设局杨局长走了进来,杨局长一如过去那样低头哈腰,一脸猥琐的笑着,讨好的给任雨泽发上了烟,任雨泽皱一下眉头,感觉烟抽的太多了,嘴皮都有抽嘛了,不过还是接上,让他点着。
任雨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指了指沙发,说:“杨局你坐吧。”
“好好,谢谢任书记。”杨局长小心翼翼的用半个屁股坐了下来。
等秘书小刘给他倒好水,考虑之后,任雨泽问:“杨局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杨局长说:“我就是来看看记你有什么吩咐没有?”
任雨泽心中暗笑,这家伙,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过来混的,他应该已经听到昨天会议的情况,所以赶快来卖好显乖来了,在官场上,这样的人是很多的,任雨泽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对他们,你不能太冷,那样他们会嫉恨你,但也不用太热情,太过亲热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掌握分寸,恰到好处,这就是看自己的能耐了。
任雨泽猜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错,这个杨局长本来那天杨喻义召集了他们之后,他觉得任雨泽要倒霉了,就不打算在和任雨泽有什么关系的,但没想到今天一早听到了另一个结果,这杨局长唬了一大跳,心里暗暗庆幸着,多亏啊多亏,多亏老子弃暗投明了,原来这任雨泽还是有李云中书记的支持啊。
他的职位和身份让他并没有对高层之间权利博弈的深刻理解,他就人为,昨天常委会上听说是李云中拍板同意了任雨泽的提议,一些按任雨泽的想法来,所以他就错误的以为李云中任然在支持任雨泽。
今天来也就是讨好来的,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任雨泽摇摇头说:“我这倒没有什么事情,怎么,你今天也不忙。”
杨局长就忙说:“不忙,这几天党校刚考试了,等几天就结束了。”
“奥,奥,这样啊,那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杨局长一听回来上班,心情更好了,觉得自己应该对任雨泽回报一点点什么,他就挖空心思的想了想,忙说:“对了任书记,晚上杨市长让我陪他去见徐海贵呢,到时候我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阴谋诡计的。”
任雨泽眼皮一闪,哈哈的一笑,说:“好好,有什么情况我们联系。”任雨泽就不想再继续的应付他了,准备打发他离开。
没想到杨局长却说:“肯定是有情况的,你不知道啊,这徐海贵给易局长和杨市长不少的好处呢,我估计啊,这次的事情弄砸了,杨市长还要好好的给徐海贵做做思想工作呢,不然万一徐海贵咬上他们一口,那可是口口带血啊。”
你不要说,这个杨局长看起来真是猥琐,但脑子一点都不笨,考虑问题还是能想到点子上的,要说起来,这次徐海贵和杨喻义他们之间的合作,建设局这杨局长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的,这徐海贵到了北江市之后,也请他吃喝过好多次,小恩小惠也还有点,但比起对杨市长和易局长来说,徐海贵给他的那就根本不算什么了,这也可以理解,在这个事情上,杨局长也实在给徐海贵帮不上太多的忙,人家那钱也不是风吹来的,不可能见个人就发吧。
为这,杨局长心里没少嘀咕。
他说完之后,任雨泽却好一会的没有说话,杨局长有点奇怪,看着任雨泽苦着脸在思考问题,他也是不敢打扰,只能干坐着,动都不敢动,时间短了还说的过去,没想到任雨泽一下就思考了好多分钟,把个杨局长难受的,眼巴巴的抽着任雨泽,浑身的不自在,想走吧,任雨泽没说话,他也不敢告辞了。
这样维持了好一会的时间,突然任雨泽动了一下,在兜里摸了摸,却没有摸出烟来,任雨泽就看到杨局长,说:“拿根烟。”
这杨局长如获大赦,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步跨到了任雨泽的面前,给任雨泽送上一支烟,在点上,说:“任书记没有其他的吩咐,那要不我先回去了?”
任雨泽用两根手指夹着烟,摆摆手,说:“等下,来坐下。”又用手指点了点对面的座椅。
杨局长那敢多言,忙坐下,献媚的笑着,说:“任书记还有什么吩咐?”
任雨泽看着他,说:“你觉得徐海贵会给杨市长送钱吗?”
杨局长一愣,这话可是不是随便乱说的,的现在自己的对面做的是任雨泽,自己不做出一个坚决果断的姿态来,怎么能讨得任雨泽的欢心呢?这贱人就是贱人,自然有常人不能比拟的反应,他几乎没有犹豫的说:“肯定要送的。”
任雨泽就一下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现在徐海贵送了钱,却做不到项目,而且还身负了放火杀人的嫌疑,你说杨市长会不会感到紧张啊?”
这杨局长想了想,点头说:“换做我的话,我也会紧张的,不过任书记,我是打个比喻啊,我从来。。。。。。”
任雨泽抬手打断了他的表白,你还从来。。。。。。?从来不收钱是吧?辣**倒吧,任雨泽心里鄙视了一下杨局长,嘴上说:“我也打个比方,要是你现在是杨市长这情况,你会怎么做?”
杨局长转动着他那小小的老鼠眼,说:“肯定是退钱,分手,再不联系啊。”
任雨泽就笑了,说:“不错,嗯,不错。”
杨局长却搞不懂任雨泽为什么发笑,他愣愣的看着任雨泽,任雨泽抬手挥了挥,说:“好吧,其他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杨局长站起来,又给任雨泽掏出了一只香烟来,想了想,赶忙把手里这半包中华都放在了桌子上,一面点头哈腰,一面撅着屁股退了出去。
任雨泽拿起了杨局长留下的半包香烟来,反复的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在他的抽屉里还有好几条烟呢,他是懒得动手,这样看了一会香烟,任雨泽就拿起了电话,给邬局长拨了过去:“老邬啊,我任雨泽,有这样一个事情啊,要办一下。”
邬局长也在自己办公室蒙头抽烟呢,他人是耿直,但也好歹是换官场的,对官场这明争暗斗的事情也见的不少,现在他很明白一点,那就是任雨泽和杨喻义正在斗法,他们手中的筹码就是徐海贵,拿下了徐海贵,任雨泽就一路绿灯,畅通无阻了,拿不下徐海贵,任雨泽总是有些麻烦,但拿个人谈何容易,没有十足的证据,谁也不能乱动人家徐海贵的,好歹人家还是韩阳市的几个代表呢,只有抓住他的属下刀疤,才能套牢这个徐瘫子。
刚才他又几次的严令下去了,对机场,车站,交通路口,都要严加封锁,24小子不间断,一定要把这个刀疤围在省城,让他插翅难飞。
但就是这样,也未必保险,万一人家提前跑了呢?
这也就是一种押宝,就压徐海贵在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火灾不会查到他们的头上,所以没有及时安排刀疤离开,最后等情况明了了,想跑又来不及了,只好窝在省城。
这都安排一遍之后,邬局长才宽心一点,就接到了任雨泽的电话,邬局长问:“书记啊,你说吧,让我办什么事情啊?”
任雨泽徐徐的说:“我让你现在给杨市长汇报一下案情?”
“汇报案情?给他?书记啊,你有没有搞错,他们是一伙的吧?”这邬局长早对杨喻义卡看顺眼了,所以说话之中也是全无半点客气。
任雨泽说:“我没有搞错啊,就是要你给她汇报一下案情,不过案情可能需要稍微的调整几个细节。”
“什么意思?哎呀,我得任书记啊,你就直说吧,我老粗一个,没有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花花肠子,听不懂你的弦外之音,所以求你了,直说好吗?”
任雨泽忍不住了,‘呵呵呵’的笑了好一会,说:“我可不是知识分子啊,你老邬在抬举我,是这样的,你一会过去汇报的时候就说已经控制住了徐海贵的手下刀疤。”
邬局长吃了一惊,说:“不会吧,这样说最后会露馅的。”
“你先不要管露馅不露馅吧,你就说已经盯住了刀疤,抓他是随时的事情,另外请示一下,准备对徐海贵动手,考虑到徐海贵是韩阳市的人大代表,还是北江市的客人,所以你不敢自作主张,准备请示杨市长和我任雨泽之后动手。”
邬局长在那头很是思考了一会的时间,但最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就有点无可奈何的说:“任书记啊,这样对案情有帮助吗?”
“有,你听说过引蛇出洞这句话吗?”任雨泽开导着邬局长。
“引蛇出洞?”邬局长在一想,自己也嘿嘿的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呵呵,呵呵,书记真实妙招连连啊。”
任雨泽见邬局长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又叮嘱了几句话,说了几个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才挂断了电话,而后,任雨泽就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陷阱已经张开了,就等着有人往里面跳了。